杜师爷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摸到了曹家佛堂,这是一个明三暗五的柱廊抱厦,曹家想当初那在这鸫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户家。
他家祖上可是出过好几位娘娘,曹国丈可是做过三朝元老,子女也都是人中龙凤。
龙其是三个女儿,分别嫁给了三个皇上,荣耀可是不一般哪。
曹国丈名讳曹鑫宏,他是大汉朝的太子太保,保着汉王刘齐坐着半壁江山,文治武功,不输世人。
大汉天下气数尽了,周室当兴,大周天子登极以后,礼遇前朝老臣,尤其对曹鑫宏更是器重,曾三次入府相请,曹大人实在是推却不过。
保了周王,他有三个女儿,长女瑞丽,次女瑞芳,三女瑞香,个个长得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她们不仅美艳绝伦,更是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正是因为如此,周天子选长女瑞丽进宫,加封贵妃,自她入宫那是万千宠爱与一身。
二女儿瑞芳嫁与了颂国公,后来颂国公黄袍加身,承袭了周室,曹鑫宏依然是当朝国丈。
及到先皇龙御归天,二王登极,又选了三女瑞香进宫坐了西宫娘娘。
曹家可真说得上是行善积福富贵家,后来,府中又出过几位娘娘,简直是代代为公卿,辈辈入宫门。
而众多曹氏族中,最为难得的当是曹国舅。
曹国舅名唤曹祥光,他是曹鑫宏的孙子,自幼极其聪明,读书那是过目不忘。
进士及第位列朝班,他却极好修道,与几们志同道和的朋友一同修习道法,终有所成。
据说他前去海外仙山,得到一本《五色年画谱》,并把它献给了仁皇帝。
仁皇帝当即封他为活神仙,从那以后曹家出了个神仙的消息不径而走,众人皆以为神奇。
常来曹家求取曹国舅画像供奉,据说是非常灵验,有求必应。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曹家子弟就有人开始画门神,做神像了,到了后来,曹家逐渐没落,府宅也就慢慢地卖掉,越来越小。
到了曹玉德的父亲的时候,就干脆自己开店雕刻门神版,画神像画度日。
人家说:别的人家都说是纸马,门神的,你们说是年画为什么呀。
曹玉德父亲说:“他们都是做一样,我们有祖传的五色年画谱,可不是一样,是过年贴的画我全能做。
门神,纸马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大幅的神佛大像,我们家曹国舅给我托梦,教我很多画样子。”
“是啊,从那以后只见他家的年画样越来越多,很受众人的喜欢,官民人等无不是到他店里买画,生意也就越做越大。”
谁不羡慕他家有《五色年画谱》,但谁也不曾见到过这个画谱。
杜师爷一边想着这些街谈坊议的事,一边摸进佛堂,他点亮神前灯錾,看着室内的神像。
曹家佛堂坐北朝南,正面中一个秋木的透雕卷连供案供案上摆着像香烛,香炉。
下面是一个八仙桌,这是每年祭祀摆放供品的桌子。墙上挂着九层家谱轴子,上面有历代先人的名讳。
东山墙边建有一个神槛,上面供奉着一位神像。他头戴乌纱,身穿绿色蟒袍,脚蹬朝靴,一手捧笏板,一手拿着一串竹板,样子非常滑稽中。
这位便是曹国舅,杜师爷转过去,到了神像的后面。
他拿出小刀,撬开后舱门,哇,这里果然是个很深的洞,也许是曹玉德,他真不知道,这神像竟饶有然是别有洞天。
原来,人们塑像时,是完全按昭人来制作,不仅外面要慈善和善,五官齐全,四肢得当。
就是五脏六俯也和人的一模一样。雕好神像后,多用美玉雕刻好这些五脏六腑放置在后舱内。
都只为玉能通灵,所以才多用玉雕刻。
杜师爷打开后舱,将里面的五脏六腑拿了出来。他又伸手进去,从里面摸出一个蓝布包裹。
杜师爷心情激动,有了这东西,等到北国人马杀来,献了城去,狼主必然会重赏自己。
到那时紫袍金带,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自己再也不用看赵知府那张南瓜脸。
杜师爷想到这,他拿起包裹,将那个五脏给他放回去,关了舱门,跳下神槛。
他一下没站稳,一个跟头摔在地上。伊梦从房梁上跳下,就如四两棉花落地,轻漂漂的。
伊梦一脚踏住了杜师爷,将包裹扔给了妞子。
杜师爷刚才往下跳,一个没留神,摔了个大马趴,刚要爬起来,却被人一脚踏住,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他努力往上一挺,想挣脱踏住他的脚,把那人掀翻在地。可万不成想,他弄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背上象压着一座山一般,杜师爷惊惧又绝望,但去充满了刀笔师爷的狡诈。
他说:“英雄好汉,高抬贵足,放过在下,在下只是一个师爷,尊章办事,有时难免得罪朋友。
如果在下在那些地方得罪了阁下,还请海涵。”
“杜师爷,你好大的忘性,知道我是何人了吧。”
伊梦话一出口,杜师爷心中一惊,听口音咋正向伊梦。
啪哒,一张白纸,一支笔和一个砚台摔倒杜师爷的面前。
“把你们怎样串通一气,合谋陷害伊梦的事写出来,胆敢隐害伊梦的事写出来,否则死。”
“你是伊梦,你没事。”
“哼哼,你们这些坏人不死,我能死吗,快写。”
杜师爷一听这个后悔,刚才真该让油葫芦跟来,这下好了,这院子里没有人,自己可该咋办。
杜师爷脑袋一转,计上心头,他说:“伊梦姑娘,你的事我其实并知情,真正要害的是张哲顼,张大人还有伊娘娘。”
看着实在躲不过,来个一推六二五,让祸水东引倒也不错。
伊梦看着脚下这个刀笔师爷,心眼最多也最坏不过。
他作力捻了一下脚,杜师爷顿时感到心脏暴烈般的痛,血一下子从他口中喷出。
“怎么,杜师爷,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要不要尝尝我当初受的罪。”
“伊梦姑娘,我说,我全写。”
杜师爷哆嗦着拿起笔来,他趴在地上,开始在纸上写出了来笼去脉。
他再加不敢耍滑头比竟,命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他还是耍了点小聪明,把一切罪过都推给了张哲顼和赵知府。
把自己写成了一个受害者,协从而已。
等他写好,伊梦这才想起,并没有带来印泥,没办法了,伊春用手中小刀一下划开杜师爷的手指,血一下子流了下来。
“唉哟,对不住了杜师爷,按个手印。”杜师爷,哆嗦着按下手印。
“这下可以了吧,放我走吧,我保证以后再也……”没等他说完,伊梦已经将曹国舅手中的竹板插进了杜师爷的脑袋上。
伊梦站起身,一个轻跃飞身上房,她几下就跳出曹家院子,来到大门前,撕掉封皮,打开了大门,然后和妞子会合,竟自回公主府自己的屋里,换下衣服,倒头睡觉。
这一夜真是惊心动迫,且看明天会有什么消息。
再说油葫芦,看杜师爷去了曹玉德家,他心中不悦。心里想,自己一直一心一意跟随着他,就是抓曹玉德的时候,杜师爷说让先关他家,他都默认了。
还帮忙跑前跑后的,为啥,一为杜师爷的面子,二来他也想得到曹家的传家宝。
可没想到,杜师爷竟然这么小气,不仅不打算分给自己一杯羹,就是看都不肯让自己看一下。
这也太可恼了,合着这些天,自己是白忙活。
可油葫芦心中不愤,却也并不敢带出来,所以回到家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也睡不着。
好容易挨到天明,他急忙朝曹玉德家走去。
清晨的果子李,更加冷清,街面上没有几个人,只有拉大粪的叫化子推着粪车在倒马桶。
一股臭气弥漫在空中。油葫芦捂着鼻子朝曹家走去。
快到大门时,他看见有几条狗从曹家钻出来,到门前一看,官府的封披被人揭了,油葫芦一愣,莫不是杜师爷得了手,他从门口走了。
油葫芦想到这,他捏手捏脚地走了进去,一路上到处都是狗爪子印,象开了一院子的红梅花。
这些狗打翻了曹家的颜料缸,粘的到处都是颜色。
油葫芦直奔后院,作为街坊兼同行,油葫芦其实没少来曹家。
曹玉德这人老实木纳,为人又实诚,更好助人为乐,刚开始开店时,油葫芦什么都不懂,那是经常来这院里。
有时候赶到饭点,他也不气,拿起就吃,跟在自己家没什么两样。
曹玉德更是,只要能帮他的绝不推托。
如今看到曹家人去房空,他有时也难免有些落默。
油葫芦走进佛堂,他惊得奥老一声,转身就跑,我的天爷爷,这场景太诡异,太可怕了。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有几个人看到曹家门上的官封没了,又开了门,以为曹玉德回来了,就想来看看他。
毕竟是多少年的老街坊,老邻居,看到他家遭难,谁也不好受。
他们刚进门,就见油葫芦发疯一样往外跑,边跑边叫:“不得了报应来了,油葫芦飞也似的跑回家,插上门栓,他钻到床底下,勿自叫做,报应来了,报应来了。””
家里人听的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