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片刻还是说:“秦五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么多钱……”
“钱算我借你的,怎样?”秦晟见她不肯收下,只好改口说。
“借我?”
“对,借给你,这回你总该收下了吧?”秦晟笑着问。
杨小月见盛情难却,只好说:“多谢秦五爷,您可真是大好人!我会尽快想办法把钱还给您的!”
秦晟笑了笑,摆手说:“不急不急。小姑娘,你要在云阳城住多少天啊?”
“应该会住很久。”杨小月想了想说。
秦晟说:“你先生应该还教过你一个道理,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教过,教过!”杨小月急忙答应。
秦晟用余光看了看左右,见周围没人理睬,这才说:“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小姑娘,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杨小月。”
“小月姑娘,你想不想找一个自己能赚钱的办法?”秦晟压低声音问。
“自己赚钱的办法?”杨小月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这时店小二正好把酒水拿了上来,秦晟斟了两杯酒,递给杨小月一杯,笑着说:“我方才说了,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你自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别说在云阳城住十天,就是住十年,那也是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听了秦晟这句话,杨小月茅塞顿开,暗想自己如果真能在云阳城赚到钱,哪怕考不进云阳学院,也能凭本事留在这里,起码回家的路费不用发愁了。
“秦五爷,请您指点。”杨小月试探着说。
秦晟心中大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提起酒杯喝了一口,哈哈一笑说:“小月,秦五爷在云阳城中交友如云,人脉还算广。五爷见你这小姑娘机灵懂事,人也长得俊俏标致,咱们相逢就是缘分,这样吧,我把你引荐到一位朋友那里,给你找一份营生。”
杨小月犹豫片刻,还没开口答应,秦晟又说:“托五爷的关系,你到了那里不但衣食无忧,每天起码能赚到几个银币,你丢的那几个钱,用不了三四天就能赚回来。”
“那么多?”杨小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秦晟笑着说:“当然,五爷我交了这么多朋友,五行八作、三教九流都有,真想给你找个赚钱的营生,举手之劳。但我可不是什么人都关照的,这一点你可要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秦晟说话间竟然起身把杨小月面前那二十几个银币拿了回来,盯着杨小月的眼睛说:“小月,你都这么大了,也应该学会自己赚钱了,五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个人就能养活全家十几口人。你放心,这钱我还借给你,只要你听五爷的劝告,几天之后你就能把借的钱还上。”
杨小月稍作盘算,如果自己真能每天赚到几个银币,哪怕寄回村子里一半,也够父母和乡亲们过冬买粮食吃了,何况她此时身无分文,能遇到秦五爷这样的贵人相助,何乐而不为。
“好,秦五爷,那……那就多谢您仗义相助!”
秦晟心中高兴,等店小二把酒菜都拿上来,他陪杨小月好好吃了一顿,吃完时天色已近黄昏,就带着杨小月离开酒楼,直奔云阳城的城南赶去。
云阳城城南有一个瑶台坊,是闻名天下的烟柳繁华之地,城中一半的烟花场所、逍遥去处都在这里,每天来寻花问柳的公子哥不计其数,正所谓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此间繁华可不是杨小月这样的乡下姑娘能想象的。
秦晟要带杨小月去的正是瑶台坊中一家叫庆春苑的酒楼,那庆春苑的老板是秦晟的结拜弟兄,两人狼狈为奸,年轻时就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庆春苑里有几位姑娘就是秦晟通过各种手段强取豪夺、坑蒙拐骗来的。
秦晟方才在那家酒楼门外看到杨小月,当时就觉得眼前一亮,按说他常年混迹在烟花柳巷,见过的名女、歌姬不计其数,可像杨小月这般青春稚嫩却出尘脱俗的美人,着实罕见。
他钻研多年,最懂云阳城中这群王孙贵族、纨绔子弟的心思和喜好,以杨小月的姿色和身段,只要精心妆扮一番,不说花中魁首,在瑶台坊艳压群芳还是能做到的。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他从言谈举止中认定杨小月还是个处子之身,这更是千金难买的好成色,卖到瑶台坊任何一家青楼都能拿到一个好价钱。
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秦晟虽然是坊间熟,也不敢堂而皇之走正门,这也是为了避免杨小月起疑心。
秦晟带着杨小月从庆春苑的后门进去,接待的伙计一看他眼神,就明白他的来意,急忙将两人引入后院的一间厢房。
屋中亮起灯火,秦晟让杨小月坐在桌边,随意吃一些瓜果梨桃,又让那伙计赶快把庆春苑的老板叫来。
伙计说老板出游要几天后才回来,一切都由老鸨陈妈妈管事,这就去叫。
杨小月直到此时也不知道秦晟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见外面天色渐晚,屋中气氛愈发的压抑,她心中也开始躁动不安,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晟笑着敷衍道:“一会儿会有一位陈妈妈来看你,如果她相中了你,就会把你留下,教你一些手艺。”
“什么手艺?”杨小月奓着胆子问。
“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诗词歌赋,看你想学什么,就教你什么。”
秦晟为人最善于察言观色,早就看出杨小月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穷丫头,言语之中也没有多少避讳,直接把青楼女子要学的那套技艺说了出来。
杨小月果然不懂这些烟花柳巷的名堂和规矩,听秦晟说这里会给自己钱,还会教自己学这么多东西,心中又惊喜又纳闷,这时只怕他们嫌自己土里土气,不愿意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