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长的漂漂亮亮的怎么就那么野,我不给你假你还敢偷偷爬墙出去了,谁给你的勇气?”
这次,真雾确实对不住班主任,所以被说了很久也没有回嘴。
最后其他同学都听不下去了:“老师你说几句就算了,真雾同学知道错了,刚才还和我们忏悔呢,是真的有事才这样的。”
“她能有什么事?”班主任指着真雾的头说:“学习不行就知道混。以后就是社会的渣子,她能有什么正事?”
同学们帮着编:“真雾妈妈病了,她着急才会这样。”
真雾:“……”同学你快闭嘴吧。
果然班主任更生气了:“行!魏真雾,你妈妈的电话我打不通验证不了真假,我今天就去你家家访!”
真雾:“……那您记得带点礼物水果之类的。”
她也只能这么说了,说别的更郁闷。
因为这事,真雾就把饭盒的事儿忘了,放学之后班主任开车带她一起回的时家。
魏莲坐在大厅里看电视剧,真雾过去和她打招呼她才看了一眼真雾:“别打扰我,这电视剧好看。”
真雾暗自叹了声气:“我们班主任来了,要找你谈话。”
魏莲这才把眼睛从电视上挪过来,看到真雾身后的班主任。
家长和班主任正式接洽。
真雾不想听班主任告她的状,拎着书包上二楼回房间去了。
班主任这次来了时家,可说得上是文采斐然滔滔不绝,把真雾的恶行恶状所作所为分成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条大罪状,一一呈现在魏莲的眼前。
魏莲还纳闷呢,真雾学习不好就算了,班主任竟然一次都不找她告状。
班主任说:“真雾家长,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都不接。没办法实在管不了了才到家里来的,真雾难管教还不算,现在她还带着班级一群小集体公然和老师作对,我不说她是害群之马,但是现在我们班里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唯她马首是瞻,不止是不好好学习,还学习她的生活作风。”
魏莲既是没面子又是生气,真雾从前很听话的,不知不觉这是反了天了。
她送走老师:“老师您放心,我会好好教训那个臭丫头的,给您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了。”
班主任前脚刚走,魏莲后脚就上了二楼,使劲儿敲真雾的门,没得到同意就推开了,气冲冲的走进去。
魏莲指着真雾的鼻子大骂:“魏真雾你长脾气了,我废了多大力气才让时大海把你送进去时欣的学校,我不指望你和她一样德智体美劳样样发展,老老实实上课你都做不到吗?还敢老师顶嘴!?我看你是皮痒了你!!!”
家里两个佣人同站在楼梯口仰着头听魏莲教训真雾,小声交流:“可别看夫人平时多疼真雾小姐似的,生起气来是真的打呀。”
另一个说:“不至于吧,我看也就是骂几句,真的打了那么大的姑娘不得叫啊,早就哭了。”
“真雾小姐骨头硬着呢,你可不知道真雾小姐刚来的时候,我进门给她拿换洗的衣裳,那腰上和胳肢窝都青紫的呀,女孩子的那种地方也只能是掐的才会有那种伤了,后来也见过,都是夫人掐的,一声都不出呢。”
“天呐,那可是十多岁快二十的大姑娘了,叛逆一点又怎么了,做母亲的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我看平时真雾小姐虽然冷淡可是也不至于就不听话了呀。”
“那个班主任也是的,为什么要来告状啊,虽然我对真雾小姐没多少感情,可是她也不过是个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真雾小姐也得学会撒娇才行啊,当妈妈的听到软话哪里还舍得打呀。”
两个佣人抱着手臂说了会儿闲话,想要散了,一转身却看到家里的时欣小姐和简礼少爷,赶紧低下头去做事了。
时欣却卡住其中的一个,焦急的问:“阿姨在打真雾?为什么要打她?”
二人进来的晚,只听到两个佣人说夫人在打人,可是他们没听到真雾呼救或者喊疼的声音。
阿姨喏喏的说:“听说是真雾小姐今天逃课,班主任来家里家访了,夫人生气极了,进去了有一会了。”
简礼把饭盒扔下就要上楼去。
时欣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完全没明白过来简礼哥为什么这么激动。
真雾也是从小萝莉长成大萝莉的,魏莲有隐性的暴力倾向,生活不顺心或者被男人辜负了,就会拿真雾撒气。
她们原来住的地方破,隔音很不好,真雾叫起来邻居都听得到,魏莲又爱面子,但凡真雾叫了哭了,以后只会打的更惨。
魏莲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整理了下头发,把真雾从床上扶起来,苦口婆心的说:“真雾,妈妈是为了你好。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真雾疼的倒抽凉气,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根本没有活到那么久。”
魏莲拽了拽衣服,回头嘱咐说:“你一会儿,照照镜子下楼来,我听着是你小简哥哥来了,别丢人。”
真雾伏在枕头上没有出声,像她这样窝囊的人真是少见。重新活了一次,却还是这样不如意。
她的心里充满了抑郁不得志的愤慨,却无人诉说。
魏莲才出门就看到时欣和简礼已经上得楼来。
时欣一脸的不赞同和焦急:“阿姨,真雾已经这么大了,您怎么能对她使用暴力呢,她平时只是学习不好,您好好说一说她会听的。”
简礼是外人,他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那扇来着一条缝隙的门上,佣人说她的母亲经常打她……
她平时多么意气风发,看谁都昂着头不屑一顾似的骄傲着,喜欢欺负人。
他的心里有一粒愤怒的种子在发芽。
魏莲不想让别人说闲话,笑着说:“谁告诉你们我打真雾了?她又不是小丫头,我怎么会打她,只不过是刚才班主任说她最近学习落后了,我在里面和她讲讲道理而已。”
时欣说:“我刚才都听佣人说了,您不是第一次打真雾了吧,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打人,您要尊重她一些。”
魏莲不在意的说:“我真打她了,她能一声都不出么?时欣啊,你可别这么说,传出去太难听了。”
时欣:“……我要告诉爸爸!”
真雾推开门,她扶门而立,面色雪白眼眸乌黑,衣发不乱,目光淡漠:“吵架去外面,不要在我门口。”
时欣说:“真雾你别怕,我不会让阿姨再打你……”
回应时欣的,是真雾再次关闭的房门。
魏莲得意的笑:“你们看,咱们家的佣人多能造谣啊,真雾可是我生的,我怎么会打她呢,的确我是你的后妈,可是我也不会像个后妈一样打人,真雾没有时大海那样的好爸爸,我对她可是很疼爱的。”
时欣绕过魏莲直接去敲真雾的房门:“真雾,你开门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什么都别怕,我告诉爸爸,阿姨以后都不会再打你了。”
魏莲脸色都变了,她之所以能把真雾捏在手心里,就是因为真雾没有爸爸,没有任何给她撑腰。
真雾只能依靠她,只能听她的。
魏莲两步上前拉住时欣的手臂:“时欣别敲了,我刚才说了真雾几句,她心里不舒服是正常的,我们母女没有隔夜仇,你就不要在做无所谓的假设疑惑了吧,怎么?我们母女二人感情不好才是你想看到的吗?还是你就是希望简礼觉得我是变态后母?”
这个简礼也真是个孩子,平时看着礼貌周到的一个男孩子,在人家的家务事面前也不回避一下,就那么直愣愣的一边站着,黑洞洞的眼睛看着人怪吓人的。
时欣百口莫辩,委屈难言,急的快哭了:“我没有……真雾!你出来啊,我让爸爸给你做主。”
真雾隔着门板说:“妈妈没有打我,时欣,你误会了。”
没有人能给她做主,她和魏莲是死局。
魏莲挑起眉,柔弱的美感全然不见只剩下刻薄:“你看吧,时欣怎么可以不相信阿姨,阿姨平时对你也很好的啊。”
暗指时欣给她泼脏水,没良心坏心眼。
时欣还是有点疑惑:“你出来亲自和我说,你是不是哭了?”
刚才的佣人说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谁能无缘无故的造谣,而且还那么逼真。
真雾说:“你们想多了,我没那么柔弱。”
话已至此,魏莲又虎视眈眈,大着肚子喊冤枉。
时欣只好信了,低着头和魏莲道歉:“对不起阿姨,我误会你了,我真的很喜欢真雾,她来了之后我就把她当成妹妹一样,刚才听到有人说您打她,我真是着急了。”
魏莲大度的说:“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对真雾好,阿姨欣慰还来不及呢,真雾也很喜欢你这个姐姐呢,总是和我说很羡慕你和阿礼,就像兄妹一样有人一起热闹,她有你这个姐姐是她的福气。”
时欣察觉不到魏莲话中深意,笑着说:“您不在意就好了,实在抱歉了,爸爸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阿姨怀着孕,我还让您生气真是我的罪过了。”
魏莲皮笑肉不笑的说:“真雾犯了错,我只是说几句而已,怎么会真的打她呢,时欣也是关心妹妹,我能理解的。”
第12章
真雾站在立身镜前,抬起手臂把衣服都脱了,然后是校服裙子。
镜中的少女全身赤|裸,她把房间的灯打开,站在镜子前面一寸一寸打量自己的身体,镜中那雪白纤细的少女的身体,青紫色的掐痕在她雪白的腰背上尤其显眼,轻轻一碰都会疼。
开始是紫色,慢慢发青,快要痊愈的时候是黄色。
这些伤痕伴随着她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
魏莲掐人的技巧也不是一朝一夕炼成的,她还小的时候,魏莲会踢她,还会掐脸扇耳光,情绪激动的时候甚至会拿工具打她。
真雾很多时候以为自己会死在她手上,后来魏莲要面子,开始不在漏出肌肤的地方动手,她不许真雾叫喊,不许她喊救命。
后来真雾也开始要面子,她不想别人知道她既贫穷且又有一个风流且暴虐的母亲。
所以她从来不喊,前世,她曾经想过抛弃魏莲,只要离开了魏莲,她就自由了。
可是到最后,魏莲却没有抛弃她,在她穷途末路的时候,魏莲什么尊严都不要了,她也不要面子,跪在地上求时欣放过真雾。
魏莲哭着说:“我有精神病的,肯定是遗传给真雾了她才会这样,你放过她这一次,我带她去精神病院一辈子都不会打扰你的,求求你放过她一次。”
没有了一切的魏莲,容颜也不复往昔,最后上吊自杀死在了精神病院里。
这样的母亲,为什么要打她呢。
真雾想,也许魏莲真的有精神病,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
只要她再长大一点,上了大学,距离她远一点,她就不会再打她了。
魏莲只是病了,她穷怕了,被人伤的太重了才会这样。
真雾,你要原谅她。
但是真可恨啊,好人成佛要九九八十一难,坏人只要放下屠刀就可以了。
多简单。
第二天真雾去上学的时候,班主任特意往她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陈瑶捅她的胳膊:“班主任去你家和你妈妈说什么了,我看他好像很失望似的,你这么酷,想必你妈妈是不会说你什么的,班主任脸色发青,一定是气的。”
真雾说:“他告诉我妈,我是f班扛把子。”
“噗!”陈瑶实在忍不住:“噗哈哈哈……”
“陈瑶!!!”班主任可是一直盯着真雾的方向,作为同桌的陈瑶也在视线之内:“课堂上就这么搞笑吗?我讲的内容到底哪里像段子小品,让你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