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徐扣弦迅速的收紧手指握成鸡形拳,用力在钱隆左耳根下,朝上重重的攒打。
钱隆的左侧下颚受到重击脱臼,他疼的呼吸不畅,说不出话,更是早就下意识的松开徐扣弦的左手。
徐扣弦这下打得用力,自己的腕骨都被震的生疼了起来。
只卸了一侧,但足够让人难以忍受,徐扣弦勾腿,又照着钱隆的命根子来了一脚。
钱隆疼的想叫,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徐扣弦异常冷静的开门离开,低头疾步朝着电梯口走,酒店电梯口亮着白织灯,灯光扯着邵恩欣长的影子。
寻着檀木的清新气息,徐扣弦先是被阴影笼住,然后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即便处事在刚强,说一千道一万,她都只是普通个女孩子,会害怕、会惊恐、会恶心。
这一霎那坠入心爱之人的温暖怀抱。
委屈就突如其来的全部涌上心头,眼泪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宝宝乖。”邵恩不问发生了什么,他只轻轻的拍自家小姑娘的脊背,温柔的任她搂着,手臂回抱,用力到腕骨青筋凸显。
邵恩垂头,薄唇去舔舐徐扣弦眼角的泪。
咸的惊人。
从眼角到鼻尖,在到嘴唇,蜻蜓点水,徐扣弦也渐渐在爱人的安抚中平静下来。
“我被欺负了。”徐扣弦眼眶泛红,鬓角是碎乱发丝,一副可怜样。
邵恩沉默,揉了揉她的发旋,捏了捏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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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惯了邵恩冷静那面。
徐扣弦是第一次见到邵恩这么疯,她先是被他牵着下楼去了停车场,邵恩从后备箱里拿了个长条布包。
走路的途中又给邓浩峰打了个电话,前台挂着大堂经理的牌子,核实过身份证之后,双手递了张房卡跟写了电话号码的卡片,给邵恩,恭敬的讲,“邓总交代过了,您有需要直接打我手机。”
徐扣弦还来不及反应,在一片混沌之中就又被邵恩领上了三楼。
房门滴声响的那刻,徐扣弦才意识到邵恩刚刚在前台领了张三零二的房卡。
门开的那一刻,钱隆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握着自己的手机,因为下巴脱臼发不出声音,支支吾吾的跟表面兄弟的狐朋狗友讲不通原因。
正编辑短信呢。
望见门开时候钱隆的神色还算正常,可邵恩手里布袋无声落地时候,钱隆的眼里登时染上了惊恐神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往后缩,可他身后是一堵白墙,退无可退。
钱隆这种人坑蒙拐骗熟练,打架斗殴一般般,可他是菜市场常客,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进门男人手里握的,是一把锋利、开过刃的剔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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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小前台还在战战兢兢的问大堂经理,“经理啊,我们这么做,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担责任啊?”
大堂经理白了前台一眼,敲了敲前台的头,教育道,“放屁,老板亲自发的话,我给的卡,要有事也是我有事,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这么怕事你怎么不回家躺着去?去把保安室保安都喊出来,在大堂候命。”
看热闹不嫌事大。
邓浩峰本来在洗浴中心麻将搓的正嗨,连着接了徐扣弦跟邵恩两个人三通电话。
兴奋的把快凑齐的十三幺都直接推了,扔下剩下三个牌友大眼瞪小眼,临时拉着洗浴中心捏脚小哥继续打。
而邓浩峰亲自打来电话“指挥大局”。
酒店一众保安跟前台服务生,连平时接送机的司机都一起围成一圈,由领班手机外放听老板指挥。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听明白了啊,徐扣弦是我亲妹儿,邵恩是我亲妹夫,也是咱们公司法律顾问,今儿有人找我亲妹麻烦,我妹夫上去解决了。但你们都给我精神点,长点眼力劲。”
“三楼监控给我盯着点,发现我妹夫吃亏了,就冲上去帮着把人按住,咱们酒店,现在就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要是让我妹跟我家酒店受了欺负,我就没脸活了,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好好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众人俱是沉默,“……”
大堂经理抽了抽嘴角,她早就听上层讲过,旧老总的儿子是个败家子,脑子也不太好使,就是百闻当真不如一见。
还真没想过有这么不好使。
“我爸从小就教育我,遇上事不能怕事。你们放心,今天出了事算我的,我上面下面都有人,这个月双倍工资,我去通知财务啊。”邓浩峰翘着二郎腿喋喋不休。
大堂经理就已经自作主张的按了静音,拍了拍手,唤还在懵逼的众人回神,她是个四十出头的干练女强人,一步一步爬到大堂经理的位置。
声音洪亮,“大家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上面两个都是举足轻重的主,在这里出了事,你们都担不起责任,这个月双倍工资,也都听明白了吧。”
说多的没用,钱到位就行。
当保安的都摸了摸身后的电棍,跃跃欲试。
楼下准备万全,大堂经理携保安队长目不转睛的看着三楼监控,三四个保安就蹲在三楼电梯口抽烟。
小前台面前摆着两个手机,屏幕上分别是,110,跟120,还在思量用不用加个119,万一放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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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是单方面碾压,邵恩左手提着刀,右手握拳,青筋必露,一拳一拳的砸在钱隆的胸口跟脸上。
钱隆倒是想反抗。
可人家拿了个杀猪刀,他空手白刃,还下巴生疼,讲不出话,服软认错都没得演,还反抗个屁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钱隆想得开,自己调戏人家对象,没成想碰了个不能招惹的主。
人家找上门来打自己几拳泄个愤,也正常。
只要不反抗认栽,总不会真的见血,可钱隆显然不知道邵恩是什么人。
邵恩就冷着眼,紧抿着薄唇,没说过话。
他一拳又一拳的打上去,到钱隆唇角渗血,肋骨生疼,耳朵嗡鸣,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这一面的邵恩,徐扣弦也第一次见。
她看他冷清惯了,毕竟就算是面对毁了自己人生二十年的金月,邵恩也只是把人送进警局,交由法律来处理。
起初她只是垫脚坐在桌子上,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直到邵恩打红了眼,举起了左手的刀,她才跳下桌子。
“你…疯了……吗!”钱隆强忍着剧痛,含糊不清的嘶吼出几个音节。
邵恩没疯,不光没疯,他还清醒的很。
滔滔岁月从来都没有磨平过他的棱角,只是他自己掩藏了起来而已。
被拐卖、被欺骗、被抛弃。
时间久了,他都能够接受,可邵恩无法接受任何人做出伤害徐扣弦的举动。
在徐扣弦的事情上,邵恩睚眦必报。
来时他就买了把刀。
邵恩啐了口吐沫,吐在钱隆脸上,开刃的刀从左手换到惯用的右手,左手捏着钱隆的肩膀,把快瘫软到地上的钱隆提起来。
刀刃离胸口不足半公分,徐扣弦不语,负手立在邵恩身后,毫无阻止的意思。
“你特么的给我听清楚了,老子是徐扣弦男人,让你死的明白点。”声音低哑,被戾气浸过,听着极骇人。
钱隆颤抖着,双手摆动,又紧张自己的动作太大,刀尖真的碰到自己。
“你特么的刚刚是想下药强|奸我媳妇是吧?那我给你解释一下,法律怎么规定的防卫,反抗的时候一刀毙命,叫正当防卫。反抗的时候一刀没致命,按住以后报警等警察过来时候,你流血死了,那还叫正当防卫。反抗的时候一刀让你死不了,我又给你一刀,那叫防卫过当。”邵恩的刀尖又近了一点,眼底是血色遍布。
“一刀不死,因为泄愤疯狂补刀,致死的,叫故意杀人。”
“我一年到头进局子的次数都快赶上刑警上班了,你猜你会有个什么下场?”邵恩终于说了今天唯一一个疑问句。
钱隆想开口,他用力的张嘴,可讲不出话,只能吐出咸腥血沫。
“不想死特么的以后都别出现在徐扣弦面前,否则我根本不介意为你进警察局,路我熟的很,给老子自己滚!”邵恩怒斥,扔下这句话,带着徐扣弦离开。
刀被扔在门口,酒店地毯铺的极厚,金属落地,也得不到任何回音。
空气安静下来。
死而复生的钱隆松了口气,抬手去擦嘴角的血,他浑身都疼的厉害,已然辨别不出那一处更疼了,暖黄的灯光晃的他眼晕。
手还未来得及扬到嘴角,鼻腔里就有鲜血直淋淋的喷涌而下。
邵恩搭着徐扣弦的肩膀,刚到电梯口,两个保安就迎了上来,另一个热切的去给他俩按电梯按钮。
“需要帮忙吗?邓总早跟我们交代过了,兄弟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待命,就等您一句话吩咐呢!”
邵恩甩了甩手臂,睨了眼,眸里的血红还未消退,他敛眸,努力去收起周身的戾气。
口里甚是客气,邵恩单手掏出钱包,徐扣弦配合的把里面一沓现金都掏出来,塞到保安手里。
“去给兄弟们分了,都辛苦了,人过半个小时在喊救护车送医,暂时死不了。”邵恩沉声道,然后拥着徐扣弦肩膀带她进了电梯。
小保安喜滋滋的结果那厚厚的一沓钱,迎着两人进电梯,用传话机通知前台,“老板下去了,你们接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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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沉默着往停车方向走,徐扣弦晃着邵恩的手,迈着轻盈的大步。
听见身旁人暗哑的声音,“我刚刚在发疯,不知道你会不会怕。”
“你在说什么呀?”徐扣弦驻足侧目而视,看着邵恩的深邃眼眸讲话,“我很开心,很开心你为我这样做。”
徐扣弦被塞进了车厢后座里,邵恩压上来,唇齿缠着,他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重复,“你害怕也没用,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徐扣弦热切的回应,也一次又一次的重复,“那你可记好了,千万别放过我。”
暗夜车厢里没开灯,空调开了暖风,狭小的空间里暗潮涌动,呼吸声乱作一团。
总归都是昏了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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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加上听老板话,前台特地设了个闹钟,准时准点的半个小时后才拨通120。
后来的事情是邓浩峰转达的。
智障二世祖特地打过来报捷,“兄弟你可太牛逼了,断了三根肋骨,还有一根骨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