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过日子跟从前一样,工作上依旧是亦师亦友,放松时候可以亲亲抱抱。
日复一日的对视,肌肤之亲,每一天对于邵恩跟徐扣弦来说都是新的,都是期待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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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第一次上庭,前一夜注定失眠,结果徐扣弦在邵恩怀里安眠,甚至睡的比平日里还要早。
翌日的衣服是前一天选好的,暗红色的西装套裙,下垂的眼尾被红棕色眼线挑起。
邵恩帮她梳的头,徐扣弦的发质软细,邵恩低着头,手指执了木梳,捧了一把,细细的梳顺下来。
镜子里的徐扣弦在给自己涂口红,正红色的dior999,厚涂。
气场迫人。
庭辩注定了没有什么精彩的桥段,人证物证都齐全。
辩护阶段周越连续抓着河水水深被告人并不知晓,跟河里有水藻被告人无法预料展开。溺水身亡这个事情的发生,出乎受害人武某本人,更出乎被告人的主观意愿。主观上被告人赵某完全没有料到受害人武某会有跳窗举动,也不希望、不追求被害人有如此举动和结果,所以赵某对出现被害人死亡的结果在主观上不存在过错。
徐扣弦则举证,该平房位处郊区,但算不上荒无人烟,河边有明显立牌,“下河危险,水藻众多。”
“行为人赵某非法限制、剥夺了被害人武某的人身自由。所以行为人实际上负有保护被害人人身安全的特定义务,该义务是由行为人先前的非法行为引起的。河边有障碍跟警示情况下,赵某封了平房里两张窗户,唯独沿河那边没封,有明显的行为监管不当……”
从前都是邵恩坐在辩护席,徐扣弦坐在旁听席注视着他,现在调换了位置。
整场徐扣弦都能感受到来自旁听席的温柔注视,她从来未看过去,可就是有种心安跟笃定,被邵恩看着的感觉叫做,“被肯定”。
让她讲每一句的时候,都有莫名的底气,掷地有声。
徐扣弦的最后一段辩护词是这样说的,这段辩护词邵恩指出过太过于煽情,父亲跟母亲也亦然,可徐扣弦坚持保留。
她讲,“武某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大学生,不幸被骗入传销组织,坚守自我的内心,不为洗脑想要逃脱,但因此丧失性命。她的父亲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小时候教她汉语拼音,再大一点儿陪她拼乐高积木,好不容易看到她即将大学毕业,奔向更广阔的天空,可她命丧于此,对于千千万万的传销案件来说,她不是第一个因为非法监禁死亡的人,但我希望是最后一个。”
国内庭辩都是坐着,徐扣弦是站着说的这段,最后她鞠了个深躬,尊敬讲,“辩护人对本案最后的陈述,谨代表辩护人本人主观意见。”
最后审判长落槌,宣布结果,“被害人武某被拘禁是因为被骗入传销组织,被害人主观上除了自己逃走外并没有其他办法离开,所以拘禁行为是被害人逃走的原因。而坠楼死亡是逃离监禁过程中发生的意外,可以推定其死亡结果是非法拘禁所致。故被害人的死亡与被告人的非法拘禁行为之间具有刑法上的因果关系,因此被告人赵某构成非法拘禁致人死亡的结果加重犯(故意杀人罪)。”[—引自案件原判决。]
因为是徐扣弦第一次庭辩,父亲徐行恰好上午在这边法院开会,就约了午饭。
徐行那边先完事,过来的时候徐扣弦正在签庭审笔录,邵恩大概是有事在忙,正在旁听席上看着笔记本敲键盘。
周越也还没走,看见徐行超着徐扣弦走过去的时候,周越满是褶皱的脸上忽然扭曲起来,他草草签完了名,冲着徐扣弦走过去,揶揄道,“我说你一个新人为什么刀刀见血呢,原来是这样啊。”
傻子都能听出周越话里有话,徐扣弦抬眸,眼尾是抹酒红色的上扬,连眼神都不屑施舍给周越,她伸手晃了下徐行的手臂,声音甜美,“爸,我中午想吃酸菜鱼,嘴角都特别想吃酸的呢。”
徐止宠溺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辛苦了,那等会儿小岁忙完了,我们一起去吃,不过太远的不行,我下午还得回来呢。”
“遵命。”徐扣弦清脆答。
周越脸上还是在笑,只是脸色阵红阵白,不慎精彩。
徐扣弦签完最后一页,站起来给周越指了指旁听席上的邵恩,讥讽的回敬,“那是我老公,给您介绍一下?”
周越厚嘴唇开合,牙齿在打颤,咬着牙回,“不用了,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送。”徐扣弦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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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徐扣弦从前不喜欢酸的,吃鱼水煮鱼才是真爱,酸菜鱼得是陪小姐妹时候才会点的。
现在一个人能吃下大半锅鱼。
就是,吐的有点儿惨。
邵恩怕她又犯了胃病,拉到医院之后,发现胃病是没有胃病的,就是怀了。
怀孕十七天,按时间算,是个蜜月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 周越看第八章 我闺女也圆满了w。
想写的是心术不正的人,看谁都心术不正,必须让他输一下,算是作者恶趣味了。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伏笔都完了,周五更两章包子,跟徐且鸣的番外,我们就下本见好不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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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甜蜜番外(六)
番外(五)。
午后的斜阳扯长春日茂盛花草的影子, 一阵微风拂过,花影摇曳生姿。
徐行饭后就先回法院工作了, 徐扣弦是被邵恩强行拉来医院的, 来的时候还在路上接了上午委托人父亲武某的感谢电话。
“非常荣幸能够帮到您,这是我的工作职责范围内, 您真的不用破费请我吃饭。”徐扣弦回的礼貌又客气。
挂了电话就换了副神情,泪眼汪汪的看着邵恩,“邵恩大哥哥, 我能不去医院吗?”
委屈的活像只好几天都没见到主人的小猫咪。
邵恩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薄唇开合,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徐扣弦的卖萌,“不, 你不能, 你今天去定了。”
“邵恩大哥哥。”徐扣弦掐着嗓子, 软声喊他。
“卖萌没用了徐扣弦小朋友。”邵恩压低了声线,较平时的冷冽多了几分沙哑,“我才不吃你这套了呢。”
“毕竟被你喊哥哥认得栽够多了。”邵恩补充声明。
徐扣弦嘟嘴碎碎念, “哪儿有啊,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没有?”邵恩勾唇笑了,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在大溪地那会儿,你干了啥好不好?”
徐扣弦立刻摇头如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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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溪地那会儿,徐扣弦潜完水上来就盯着岸边水铺滩的芒果沙冰走不动路。
笑容和蔼的大叔熟练的拿起一个比手掌还大的椭圆型芒果, 用刮皮刀削转了几圈,在用小刀雕成一朵花,最后从冰柜里拿出一碗沙冰,跟芒果果肉一起打碎。
明黄色的、乘在碗里冒尖,上面还撒了坚果碎,插着帆船旗帜的小牙签,看着就诱人。
在徐扣弦胃病进医院之后,邵恩就熟读了肠胃病患者注意事项,条条框框都刻在脑子里。
徐扣弦要吃芒果沙冰时候,邵恩的第一反应是芒果性温,空腹吃也不会刺激到肠胃,可加上沙冰就不一样了。
蜜月之旅,徐扣弦就负责貌美如花,邵恩负责背包掏钱。
而且才上岸,所有东西都在邵恩哪儿,于是徐扣弦就背着手站在糖水铺前,发丝还是湿漉漉的,紧贴在脸颊上,长睫毛扑闪扑闪,漆黑的眸里亮着光。
她盯着邵恩看,邵恩脚底是柔软细沙,再往后是无垠的蔚蓝海洋,跟碧蓝天空。
徐扣弦看了看邵恩,又歪头眯眼,视线搜寻到海天一色交际点的那条线。
碧蓝跟深蓝色在天边融为一体,世界是巨大的画幕,徐扣弦正了头,视线又移回邵恩身上来。
纵绝世美景,也不及身前人半分。
徐扣弦伸手去扯邵恩的手,白皙纤长的食指去勾邵恩修长的。
勾住以后轻轻的拉扯,低下头,装作委屈模样,一只脚尖踮着,在沙上轻轻的划圈。
“邵恩大哥哥,我想吃那个芒果沙冰,我就吃一口,一口好不好嘛。”情绪酝酿得当,再抬头的时候,有蒸腾水汽在徐扣弦眼眶里打转。
邵恩嗤笑了声,捏了捏徐扣弦的脸,反问,“徐二,你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吧?”
徐扣弦不讲话,就用双氤氲的明眸望着邵恩。
邵恩扛不住她这幅样子,是被她吃定了的,指腹剥开徐扣弦贴在额上的碎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哄道,“乖,芒果的?”
于是徐扣弦喜笑颜开的捧了芒果沙冰,还不肯遵守只吃一口的承诺。
芒果沙冰酸甜可口,徐扣弦一勺接一勺的往自己嘴里送,时不时的送到邵恩嘴边强行让他尝尝。
邵恩尝了口,他不太喜欢甜的东西,吞了半口,就借着身高压制含住徐扣弦的粉唇,把剩下的那些喂回她口中。
徐扣弦倒是不介意,只是伸舌头舔了下唇角,眉眼弯弯,笑的甜蜜。
甜蜜跟吃冰是有代价的。
比如说蜜月旅行的第二天,徐扣弦晚上就是在医院急诊报道打卡中度过的。
医生非常淡定的用英文跟徐扣弦讲,是因为吃冰引起的腹泻,问题不大。
到了邵恩这边就开始上纲上线的严格监控徐扣弦接下来的食谱。
徐扣弦每天都苦瓜脸只有饭后能吃到冰淇淋,还被严格控制,连保暖都注意到了。
每天下水之后徐扣弦就被邵恩拿浴巾裹的像只蛹,在床上边翻滚边被邵恩喂食。
喂完了就做做剧烈运动消食,这蜜月期过的实在是精疲力竭。
这种看管小朋友的方法让徐扣弦不算自由,可倒也有好处,从前换季时候徐扣弦总感冒,但今年完全没有。
也就没有那种意外吃药导致胎儿不能留下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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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扣弦把驾驶位子的座椅往后调躺,一脚踩着另一边把瓢鞋脱了,解了安全带自顾自的抱膝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头埋在膝上,坚决不肯动。
医院门口停不了车,邵恩把车停在停车场,步行到医院还有一段距离。
他下了车,徐扣弦还在车上装死。
副驾驶门被大开,邵恩附身,一段阴影笼住徐扣弦,“下车。”
“不下。”徐扣弦小幅度的晃动脑袋,“我就是吃多了才吐的,才没病。”
邵恩抿唇,同她僵持了两分钟。
那团阴影忽然从徐扣弦身上抽离,阳光透过车前窗落下来,徐扣弦悄悄地仰头,视线习惯了黑暗,再回到光明里,有一瞬眼前是光斑点点。
邵恩直起身子,敛眸慢条斯理的解着袖口,把袖子挽到手臂半截,才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