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长得好看,眼神真诚,特别能够哄人。
河东公主相信了,“好吧,听你们安排。”
颜值即正义,美男就是信誉,清河和潘美人说破了喉咙都没有打动河东公主,王悦随便一句话就令河东公主信服了。
得知孙会得救,河东公主没有心事了,开始翻旧账,对清河说道:“昨晚的事情咱们亲姐妹要明算账——你说我腰粗也就罢了,为什么说我有一百三十斤?我那有那么胖?”
清河问:“姐姐现在多少斤?”不懂就问嘛。
一百二十斤……河东公主恼羞成怒,干脆赶客,“不和你们说了,我乏了,请回。”
王悦和清河被赶出来,王悦感叹道:“你姐姐脾气真大,问个体重就翻脸。”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王悦现在觉得清河都是个温柔体贴的姑娘!
清河倒是很理解姐姐,“是我把她说胖了。”
王悦问:“女孩子很在乎被人说错体重吗?”
清河道:“那当然了,你要是说我有一百二十斤,我也会生气的。”
当然,生气归生气,过一会我就原谅你,谁叫你长的那么好看。
王悦又问:“你多少斤?”
清河一脸迷茫:“我也不知道,没称过。”
王悦停步,很自然的环腰将清河抱起来,在手里颠了颠,“我为了练力气,每天都举拴马石,一个拴马石五十斤,左右各提一个,就是一百斤。你比两个拴马石稍微轻一些,大概九十斤的样子。”
第36章 捉贼拿赃
清河猝不及防的被心中的檀郎王悦抱起来,双脚离地,灵魂更是一荡,飞到了九霄云外!
我是做梦么?王悦居然抱我了!
但愿长梦不愿醒。
王悦这个人形体重仪用双手给清河称重后,轻轻将她放下,双足触地,她的灵魂还在天上飘呢。
美好的拥抱太短暂了,清河不满足,心生一计,“你多少斤?”
王悦想了想,“不知道,应该跟你姐姐差不多。”
清河张开胳膊扑了过去,王悦敏捷的躲开,“你干什么?”
清河对王悦有不轨的念头,“我也想称称你有多重。”
就是想抱你。
王悦一副封建卫道士的嘴脸,“不可以,你又没提过拴马石,又抱不动我,如何称重?简直胡闹。”
清河抱檀郎的诡计以失败告终。
王悦道:“我送你回宫。”
清河很是失望,刚刚被王悦撩拨起来的少女心无处安放,道:“我不回宫了,我要去金钩马场跟荀灌学骑射。”
“那我送你去马场。”王悦以班主任的表情问她,“现在十发几中?”
“十发八中。”
“靶心?”
“靶子而已。”
王悦沉默了。
金钩马场,清河和荀灌碰面,借口更衣,把荀灌拉到帐篷里,“待会你踩在冰面上,假装摔倒,就说脚扭了。”
荀灌哼了一声,“开玩笑,我会摔倒?”
清河说道:“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晚上就请你吃抠门戎家的脆梨。”
荀灌顿时口舌生津,自从回家,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梨了。
荀灌找了个积雪的位置,来了个假摔。
清河和王悦连忙将她扶到室内,荀灌说道:“我脚疼,好像扭了,我拿药油揉一揉,你今天自己练习。”
清河上来就是一阵猛射,无一中靶心,还有一支干脆脱靶。
王悦看不下去,走过去手把手教她。
王悦碰到我的手了!
哎呀,他的脸离我只有一本书的距离,他的呼吸都喷到了我的脖子里,好痒,好麻,好开心……
到了天黑,心猿意马的清河总算找了手感,射中一次靶心。
身心俱疲的王悦深深佩服荀灌,教清河这种打不得骂不得也吼不得的娇软公主太累了,荀灌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天一黑,荀灌扭的脚立马就好了,生龙活虎跳上马背,“我们走。”
走了几条街,王悦发现不对,“清河回宫,荀灌回家,我们三个不同路,你们怎么都跟在我后面?”
荀灌指着清河,“我没跟着你,我跟着她。”
清河把去永康里王悦家蹭吃蹭喝蹭睡说的冠冕堂皇,“我想纪丘子夫人了,去看看她。”
荀灌看着王悦附和道:“我也想你娘了。”
上个月两人偷隔壁老王家的冻柿子,抠门戎扣了我一个月工钱,这个月又来我家……十二岁的王悦
提前感受到了养家男人的压力。预感这个月又领不到工钱了。
荀灌和清河一起买了盆花匠提前催开的海棠当做礼物。
永康里,纪丘子夫人曹淑见儿子带回来两个姑娘,尤其是看到清河,顿时乐开花,“你们来我最开心了,还带什么礼物。大半个月不见,你们又长高了。”
有贵客来了,曹淑又去隔壁老王家买脆梨招待客人。抠门戎挨个用竹签捅去梨核。
荀灌如愿以偿吃到脆梨,贪心不足,还馋隔壁家的冻柿子,以庭院散步消食为理由,和清河一起去偷。
荀灌爬梯子,清河递上作案工具,只不过这一次王戎早有防备,他也搬了梯子,爬到墙头,和荀灌面面相觑。
王戎:“荀家灌娘臂力不错嘛,这么沉重的竹篙轮起来毫不费力。”
捉贼拿赃。
荀灌有些脸热,清河听到墙头的动静,赶紧捂着脸紧紧贴在墙壁上,希望王戎老眼昏花,看不见她。
王戎:“清河公主,你们既然对我们家如此好奇,就来我们家做客吧,冻柿子随便吃。”
被人抓了现行,少不得要上门赔礼道歉。
清河惴惴不安,拉了王悦一起去,王悦本不想和她一起丢人。
但是他无法拒绝清河求救的眼神,心又软了,“下不为例。”
清河点头,心想你又不是没偷过。
王悦似乎能读懂清河心中所想,说道:“我至少从未被人抓过,你们也太大意了。”
三个少年登门道歉,王戎问:“这是谁的主意?”
三人齐齐说道:“是我。”
王戎说道:“我只惩主犯,到底是谁?”
三人又道:“我。”
王戎白胡子一挑,“哟,还挺讲意气,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三个人一起罚。”
王戎指着王悦,“我近日听你弹琴,琴声悠扬,绝非凡品,你把琴拿过来,弹琴给我听。”
说的就是蔡文姬手造的古琴了。
王悦回去抱琴。
王戎对荀灌说道:“荀家灌娘,久仰大名啊,听说你是武学奇才,手里有嵇康所造的风松剑?舞剑给我看,看你是否配得上我老友铸的剑。”
王戎看向清河,顿了顿,问,“公主殿下有何才艺?”
这可难倒了清河,清河一想,好像没有……
这时戎妻端着一盘刚刚摘下来的冻柿子走进来,“卿卿,公主千金之躯,其才华岂是取悦别人的?公主来我们家做客,简直蓬荜生辉,这是我们家的荣耀。”
清河听了,越发惭愧。
这时王悦抱着古琴来了,他弹的正是嵇康做曲子,《风入松》。
荀灌心有所触,她舞着嵇康打造的风松剑,飘若惊鸿。
有才华的人,即使死了,精神永在,仿佛一直都活着。
戎妻自然而然的坐在王戎身边,静静的听曲,灯下看灌娘舞剑,他们家很多年都没如此热闹了。
他们夫妻有一子一女,长子夭折,女儿出嫁,唯一一个庶子被王戎所不喜,干脆过继给弟弟,也不想要留下任何一个子嗣。绝嗣之后,老夫妻无牵无挂,守着钱过日子,家里除了几个老仆,就没其他人了。
反正他们夫妻两个地位高,即使没有子嗣,将来会有琅琊王氏子弟为他们送终。
老两口逍遥自在,习惯了只有彼此,不过今晚突然多出三个少年,不知为何,老夫老妻反而觉得寂寥凄凉,想要多留他们玩一会。
一曲《风入松》终了,荀灌也摆出一个收剑式。
戎妻说道:“卿卿,我想听卿卿弹《酒狂》。阮籍做的曲子,配上蔡文姬的古琴,再由卿卿这个最后一个竹林七贤来弹奏,简直绝配。”
这下不仅戎妻有兴趣,三个少年也很是期待,想听这张古琴如何在王戎的手下绽放不一样的韵味。
戎妻不停的叫“卿卿”,听得三个少年都很惊奇,女子叫丈夫为夫君,男子叫爱妻为“卿卿”,且“卿卿”是闺房蜜语,夫妻私底下才这样称呼,戎妻居然当众叫卿卿,绝无仅有。
王戎老脸一红,“弹《酒狂》可以,不过以后你别叫我卿卿了,于礼不合。”
戎妻笑道:“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意思是说,我爱你才叫你卿卿,我不叫卿卿,谁叫你卿卿?
居然当众示爱!
三个少年被这对老夫妻猛塞狗粮,这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惩罚变成了音乐会,名门士族就是会玩。一时散席,三人回去,王悦走在前面打灯笼给后面两个少女照路,清河对着王悦的背影,嘴巴一张一翕,做着“卿卿”的口型,偷偷叫王悦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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