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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絮今日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昨夜她怎么都睡不安稳,原因是小花交给了她三锭金元宝,说是一位官家小姐来寻她们时留下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因何事才来寻她与江怀盛?
    穆絮有些发愁,她连人家的样貌都不知道,这三锭金元宝又该如何还给人家?
    且歌下了马车,对一旁的侍卫道:“你们去四周守着。”
    “是!”
    且歌走进私塾,一眼便见穆絮坐在窗前,也不知她低头在想着些什么,“穆姑娘。”
    穆絮扬起头,看向且歌,笑道:“南宫小姐。”
    “今日府里的杂事有些多,穆姑娘不会怪且歌来迟了吧?”
    穆絮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又想起江怀盛昨日叮嘱她的,“南宫小姐多虑了,当然不会。”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来商量如何捐助私塾吧。”且歌道。
    清浅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拿着算盘的先生,她介绍道:“穆姑娘,这位是府中的账房先生,姓刘,此人已在府内待了有六年,算账方面从未出过错,姑娘可放心。”
    见且歌这么热心,穆絮有些尴尬了,毕竟接下来她要说出拒绝且歌的话。
    穆絮迟迟不说话,且歌不解道:“穆姑娘,怎么了?”
    穆絮一咬牙,到底还是说了,“穆絮代私塾的学生们谢过小姐的好意,私塾所需的东西皆已备好,无需再捐助。”
    且歌若有所思,昨日刚答应她的,今日却变卦了,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吧。
    账房刘先生暗中擦了一把冷汗,殿下这般好心,若是旁人,怕是得跪下连连磕头谢恩了,而这女子倒好,竟敢拒了殿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当真不怕掉脑袋?
    且歌点了点头,“如此,那且歌便不再多言了。”
    这时,小花拿着书跑了出来,“夫子,夫子。”
    穆絮扭头,“怎么了?”
    “夫子,这个字念什么?”小花指着书上的字问道。
    穆絮蹲下身,看了看,“这个字念柳。”
    “柳,柳,柳。”小花念道,她挠了挠头,又问道“夫子,是杨柳的柳吗?”
    清浅刚想斥责小花竟然直呼殿下的名讳,尚未开口便被且歌拦下了。
    穆絮大惊,慌忙捂住小花的嘴,若是被旁人听到,那可不得了,“不可胡说!”
    语气虽温柔,但同时又透着股严厉。
    小花愣了愣地看着穆絮,她不明白夫子为何要这般。
    似是觉得自己吓着小花了,穆絮松了手,笑着叮嘱道:“以后切莫再说这两个字,知道了吗?”
    小花点了点头,可好奇心还是促使她问出了口,“知道了,可是夫子,为什么啊?”
    “这两个字乃当今长公主殿下的名讳,旁人是不能叫的。”穆絮解释道。
    穆絮说完又回头看了看且歌,且歌回以微笑,像是在说她什么都没听见。
    长公主?
    她好似听隔壁卖大饼的婶婶说过,小花问道:“夫子,长公主是狐狸变的么?”
    穆絮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是何人教你说的这等混账话?!”
    辱骂长公主,实乃不敬之罪,理应斩首。
    小花有些不知所措,她抬眼看着夫子,夫子是同她玩闹吗?
    穆絮不仅没有朝她笑,反而愈发严厉了,“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
    小花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夫子是真的生气了,“夫子...”
    “不要叫我夫子!平日里教你读书识字,不求你有多聪颖,更不求你日后功成名就,但求你切莫顽劣,莫闯祸,而今你竟敢口出狂言,辱骂长公主殿下!”
    小花摇了摇头,她拉着穆絮的衣袖呜咽道:“夫子,小花错了,小花知道错了,小花再也不敢了。”
    穆絮将小花的手扯开,毫不留情道:“这私塾已经容不下你了,你走吧!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夫子,你也不再是我的学生!”
    “不要啊夫子,不要赶小花走,小花不走,别赶小花走...”
    小花哭得撕心裂肺,不断扯着穆絮的衣袖乞求,可穆絮就跟铁了心般,一次次将小花推开。
    江怀盛听到这声音后跑了出来,见到这场面很是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絮对江怀盛道:“怀盛,将她拉开。”
    “夫子不要赶小花走,夫子,小花求求你了....”
    见江怀盛在发愣,穆絮的声音提高了些,“将她拉走!”
    穆絮何时这般恼过,江怀盛更是不明白了,但还是连忙将小花拉开。
    且歌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几人,呵,这穆絮聪明是聪明,却也傻得紧,将小花赶出私塾,确实是做了惩罚,可这就意味着她自己难逃其责了。
    穆絮转身对且歌道:“穆絮乃小花的夫子,小花今日所言,实乃穆絮管教不当,教不严师之惰,穆絮愿跟二位走!”
    清浅扫了穆絮一眼,若不是殿下方才拦着,她早就砍了这几人的脑袋。
    且歌轻笑,“去哪儿?”
    穆絮没有兴致同且歌说笑,她如实道:“衙门。”
    且歌听后笑得更欢了,站在她身旁的账房刘先生只觉得毛骨悚然,他连连擦冷汗,这趟差事实在是太他娘的苦了,谁知道殿下等会儿会不会一发怒,将这几人通通处死。
    小花即便再傻也听明白了,夫子让这官家小姐带夫子去衙门,那不就是替她受过吗?
    夫子曾经教过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小花赶忙跪下道:“官小姐,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怪夫子,别带她走,都是小花一个人的错,带小花走吧。”
    江怀盛眉头紧皱,穆絮赶小花走后又向且歌请罪,怕是小花无意间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而小花又叫且歌官家小姐,莫非真应了他昨日的猜测?
    江怀盛上前道:“在下也是小花的夫子,若是穆絮有过,那在下必定也有过错....”
    未待江怀盛说完,穆絮叫住了他,“怀盛!”
    江怀盛没有理穆絮,他继续道:“请小姐一道将在下带去衙门。”
    他虽不了解来龙去脉,但现下最好的办法便是这样,到了衙门他们再说也不迟。
    本是她自己应该承担的,如今江怀盛却参和了进来,穆絮不愿也不肯,“南宫小姐,此事与江怀盛无半点干系。”
    且歌看着江怀盛,昨日未时在去皇家校场的途中,暗卫告知她那文章出自江怀盛之手时,她还是稍稍有些惊讶的,江怀盛看起来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竟能写出这样气势磅礴的文章。
    现下她倒也有些明白了,江怀盛并不如他表面那般文弱。
    这二人倒是情深,只可惜呀,且歌从不信所谓的爱,权力能改变任何东西,包括那不值得一提的爱。
    且歌抿嘴轻笑,“你二人为何这般惊慌?”
    穆絮和江怀盛皆看着且歌,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且歌不解道:“穆姑娘和江公子这是做什么?你二人又没犯什么事,且歌为何要带穆姑娘与江公子去衙门?”
    且歌说完,又问清浅和账房先生道:“你们可知他二人犯了什么事吗?”
    账房刘先生又擦了把汗,他装作一脸茫然道:“诶?什么事?在下不知道。”
    清浅不懂,殿下为何要这般纵容这帮刁民,但还是道:“清浅什么都不知道!”
    且歌看着二人,眼里像是在说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穆絮与江怀盛对视了一眼,二人心里各有所思。
    江怀盛心里比方才更加担忧了,现下替他们隐瞒,那就等于他们有把柄落在她手上,到时若是想控制他与穆絮,简直易如反掌。
    可江怀盛还是不明白,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且歌到底为何要这样?
    刘璞玉手里提着桂花糕,嘴里哼着小曲儿,今日他可答应了学生们,要带糕点去看她们。
    刘璞玉老远就见私塾门口停着辆马车,而马车旁站着几个人,这模样怎得那么像是侍卫?
    走近一看,他惊了,这...这不是长公主府的马车吗?
    他赶紧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还真是长公主府的马车!!!
    刘璞玉欣喜若狂,赶忙理了理衣衫,他深吸了几口气,方才踏进私塾。
    刚走几步,便见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他开口唤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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