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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竹同桃花将穆絮扶起,虽对穆絮有些怜惜,但主子的事,她们不便也不能批判。
    桃花眼尖,一眼便看见了石凳上的血迹,惊道:“穆姑娘,你受伤了!”
    穆絮这才摊开手,指节上果然有几道划痕,隐隐还有血珠渗出,她就说方才怎么感觉硌得慌,可面对且歌的威胁,她救江怀盛心切,也顾不得其它了。
    现下江怀盛既已得救,穆絮自是再高兴不过了,她笑道:“不碍事,敷敷草药便好。”
    翠竹跑回屋里,从包袱里拿出金疮药,又打了盆清水。
    翠竹拧干汗巾,小心翼翼地替穆絮擦着划痕上的细碎沙石,“穆姑娘,这手要好好护着呀,届时留了疤怎么办?!”
    穆絮笑道:“莫担心,左右不过是指节,即便留疤,旁人又怎会看到?”
    翠竹抬眼看了看穆絮,见她眼中一片清明,丝毫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翠竹一言不发,只是心里更加重视了。
    “这金疮药虽好,可稍有不慎便会留疤,若是有冰玉膏在就好了。”桃花叹了口气,又道:“也怪奴婢二人没本事,在府里十许载,竟没能得半点赏赐。”
    这二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不过是受了点小伤,何须这般小题大做?
    但穆絮瞧见,她们眼里的关心不掺半点假。
    穆絮不过才二八,哪里懂什么男女之事,这对女女之事,那更是不知了,故她并不知翠竹那话里是何意,只当她们是过于担心,她心里是既感动,又觉得荣幸。
    不等穆絮将宽慰的话说出口,桃花脑中灵光一现,“奴婢记得前些日子,瑶光院里的一姐姐得了殿下的赏赐,赐了一盒冰玉膏于她,奴婢这就去府里向她讨些来。”
    这时,一丫鬟走了进来,她向穆絮行了个礼,“奴婢特奉殿下之命,给穆姑娘送冰玉膏。”
    桃花大喜,“太好了!有了这冰玉膏,便不会留疤了!”
    见桃花这般开心,穆絮也跟着笑了,且歌此举倒是出乎她意料,竟会派人给她送药来,似乎...且歌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坏....
    桃花接过冰玉膏,将它涂抹在伤口处。
    这出奇的是,冰玉膏接触伤口时,穆絮并未觉得刺痛,反而还很舒服,穆絮来了兴趣。
    翠竹见状解释道:“这冰玉膏乃太医院院使王太医的祖传秘方,涂上几日,既能让伤口愈合,不留下疤痕,据说还有养颜美容的功效。”
    穆絮恍然,竟是这般神奇!
    见穆絮已将冰玉膏涂抹好,那丫鬟道:“殿下让奴婢问问穆姑娘,穆姑娘为何这般放心?就不怕她在这冰玉膏里下药吗?”
    穆絮闻言脸色大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放入清水中清洗,因她动作太快,力道又太大,溅了她一身的水。
    这她都不恼,只恼自己为何会对且歌卸下提防,竟还会觉得且歌没那么坏。
    只当自己是被方才的那点好给蒙了心,且歌那般坏,又岂会这么好心给她送药?
    定是又想折腾她了!
    丫鬟又道:“殿下让奴婢告知穆姑娘,这冰玉膏是好的,她没下药!”
    穆絮咬牙,她气得涨红了脸,又被骗了!!!
    “殿下还让奴婢告知穆姑娘,让穆姑娘早些歇息,明日巳时,殿下会来接穆姑娘一同去蔡府,拜见右丞相。”丫鬟顿了一下,向穆絮行了个礼,“奴婢告退!”
    “穆姑娘,这天虽好,可也得换身衣裳,切莫着凉了。”桃花道。
    桃花同翠竹二人并未伺候过且歌,这且歌的脾性也只是从旁人的口中听来的,可她们也没听说过殿下喜欢这般折腾人呀,只怕眼前的这未来女驸马是独一份了。
    穆絮心中怨气难消,实在想不通,这世间怎会有且歌这样的女子!
    丫鬟回府后,便去向且歌复命,丫鬟本就机灵,又生得一张巧嘴,在半路上还将此事猜测了些许,殿下十有八九是想捉弄那未来女驸马,复命时,绘声绘色地给且歌讲了一遍,且歌听闻后,笑得那是更加开心了,似是已经想到了穆絮惊慌和恼怒的样子,而后,那丫鬟还因此得了赏赐。
    入夜。
    且歌歇下后,清浅这才从屋内退了出来。
    清浅轻手轻脚将门关上,正要回屋,便见一丫鬟走了过来,丫鬟向清浅行了个礼,“清浅姐姐,静姝姑姑让你过去一趟。”
    师父叫她?
    清浅心中一阵雀跃,面上却无半点表情,“好,我马上过去。”
    清浅的步伐变得尤为轻快,满心欢喜地往静姝所住的轻竹阁走去。
    一入轻竹阁,便见静姝立在竹林旁。
    清浅唤道:“师父!”她的语气中透着丝丝欢喜。
    “跪下!”
    清浅不解地看着静姝的背影,这是怎么了?
    “跪下!”
    清浅曾是个可怜人,在两岁时便被牙子拐卖,那天恰逢先皇后微服私访,而静姝身为先皇后的贴身侍女,自是伴随先皇后左右,先皇后心善,见那牙子要将清浅卖自青楼,便命静姝救下了她,后又将她带回了宫。
    自此,清浅便一直由静姝抚养,而清浅的武艺,皆是由静姝传于她的,她自是不会忤逆静姝,她跪在了地上,“师父....”
    “我问你,你的主子是谁?”
    清浅不明白,静姝为何会这样问她,“师父....”
    静姝的声音提高了些,“回答我!”
    清浅心知静姝恼了,可她又不明白静姝为何恼她,“清浅的主子是沧蓝国长公主且歌殿下。”
    “看来你还没忘记。”静姝说完又道:“那我再问你,穆姑娘是谁?”
    清浅这下明白了,师父恼她,全是因白日里她的举动。
    师父向来不苟言笑,脸上的笑容更是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今日不过是师父同穆姑娘第一次见,师父竟对穆姑娘笑了,故她气急了才会那般。
    可她的本意不过是想吓吓那穆姑娘,岂会真让那石凳砸着她的脚?
    “主子未来的驸马,清浅知错了!”
    静姝道:“五十鞭,自己去暗房领罚。”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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