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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妆完毕之后,朝歌去了宴息处。
    随膳的宫人已经将早膳摆好了,尽是些清淡滋味的菜肴汤羹。
    朝歌一眼便看到摆在膳桌上盛在瓷碟子里的白糖梅子米糕。
    和记忆中的样子很像,都是简单大方的式样,印了四喜梅花的图绘……
    朝歌寝殿里的窗柩和隔扇上面,便多是四喜梅花的图样。这是从前她最喜爱的样式了。
    香芷替她夹了一块布到面前的食碟里,朝歌立时便咬了一口仔细品尝。
    米糕莹润清甜,梅子酱馅料酸甜不腻,入口生津……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其实她前世时吃到的这道白糖梅子米糕,很多次都远没有这样精致的,那时玉泊身份低微,又是私下偷偷做的,怕别人发觉,经常是手上能有什么食材便用上了。
    朝歌还吃过一种没有梅子酱馅料也没有筛上糖霜,就只用筷子蘸了颜色在上头点了四个圆点当做梅花花瓣的白米糕……
    朝歌放下箸筷,轻声说道“请许大人和烹制这道糕点的司厨进来说话吧。”
    又吩咐一旁的青鸳道“去开了我的妆奁,将里头那只嵌猫眼石的大红描金四方锦盒拿过来。”
    青鸳福身应是。
    随膳的宫人去传了话,许大人很快就走进了宴息处,笑着行礼道“殿下。”
    玉泊跟在他后面,福身行礼“奴见过殿下。”
    朝歌的目光自玉泊一进宴息处便只看着她,随后落在了她的腿上面。
    玉泊受过杖刑,又没有好好医治,以至落下了病根,前世朝歌见到她时她的腿脚便是一瘸一拐的。
    这会儿走路也是坡着的,行礼的时候还有些踉跄……
    朝歌努力忍住眼眶里泛起来的酸楚,轻声道“起身吧。”
    青鸳很快捧着锦盒过来了。
    朝歌道“许大人,今日这道白糖梅子米糕烹制的极为清甜,甚是合我的胃口,只是劳累许大人这几日来回调拨了。”
    朝歌开了锦盒,拈了两块刻画了祥云图案的金砖,递给许大人,道“这点子心意,权当请许大人喝茶了。”
    许大人受宠若惊,再三推让,才在朝歌的示意下双手接了金砖,喜道“这真是太贵重了!多谢殿下赏赐!”
    朝歌就微笑“许大人言重了,你办好了差事,赏你两块金砖又算得了什么?”
    朝歌看着许大人的眼风便示意地扫了一眼立在他身后的玉泊,悠然道“只是虽然今儿这道白糖梅子米糕做得好,也是周折了两三日才做得了,未免太不及时了。”
    “倒不如把这司厨留在我这儿,想吃了便能立时去做,也省得麻烦周折。恰好这玉泊又是从前在我身边当差的,最是熟知我的胃口喜好的。纵使先前做了一点小差小错的,如今便权当将功补过了。”
    朝歌淡然看着许大人,语气平静道“今儿我便跟你讨了玉泊过来,你看如何?”
    言语间倒像是商量的字词,但朝歌身为上位者,语气里便更多的是不容拒绝的笃定。
    许大人心中有些腹诽……这朝歌殿下呀,您要讨一个宫女过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即便他是司膳房的大总领,也不敢做您的主呀!何况又特意做了这么一出戏,其实何必呢!
    不管心里如何想,许大人面上依旧恭恭敬敬地,笑着道“一切听殿下的安排!”
    又转头看着玉泊笑道“玉泊姑娘今后你可就重回了清欢殿里当差了,还不快谢谢殿下?”
    玉泊便赶紧着跪下磕了一个头,声音里还有些紧张“多谢殿下垂怜,奴日后定当仔细勤谨地当差服侍殿下!”
    朝歌就“嗯”了一声,温声道“你起来吧。”
    事情已经办妥了,许大人自然没有多留的必要了,便向朝歌告了退。
    朝歌点头允了。
    玉泊还低着头立在原地不说话,一副紧张失措的样子,朝歌看了就笑她“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服侍我用早膳?”
    玉泊赶紧应了是,走向朝歌身边。
    香芷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让了一个位子出来,刚好够给玉泊站着。
    青鸳则是轻轻皱了下眉头。殿下开恩,能让玉泊重新回来身边侍候,一时看重她也是有的,怎么香芷也跟着捧着玉泊?
    青鸳其实很想问一问的,但是到底没有问出口,只是原差原位地立在一旁。
    朝歌只用了一碗燕窝粥便叫撤了膳桌,然后对玉泊笑道“你刚回来,又是先前受了许多劳累的,这几日倒不必急着服侍我,且先休息几日,把身子骨养一养再说。”
    玉泊立刻福身行礼谢恩。
    朝歌看着她规矩地行礼,就笑话她“在我身边服侍,几时需要时时守着行礼的规矩了?你出去了大半年,倒把这个也都忘了。”
    玉泊脸色赧然地抿嘴一笑。
    朝歌不再打趣她,笑道“给你拾掇出来的屋子已然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一同前去看看吧!”
    便有香芷上前给朝歌领路,玉泊、青鸳两个大宫女,并几个小宫女随行,一行人簇簇拥拥去了玉泊的屋子。
    屋内自然布置妥当了,打扰的干净整洁,一应生活起居物什都准备的很齐。朝歌满意地点头。
    其他宫女们则把眼睛放到屋内的摆设上面,心中羡慕极了。屋内家具物件都是从内务局领了新制的,刷了酱色的漆,看起来十分体面。
    且不说这些,便说那顶细葛布绣兰花草的帐子,光滑柔软,又轻薄又透气,还配了一对银鎏金的镶嵌螺贝的帐舀。
    还有案桌上摆着的名贵瓷器,玉石料的花卉盆景,哪一样单拎出来都足够夸耀一辈子了……
    还有眼尖的小宫女看见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珠花钗环,更都是一等一的货色啊!
    玉泊很有些不安,对朝歌道“殿下,这些……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奴担不起……”
    朝歌则微笑地打断她的话,笑容里添了一分郑重,道“玉泊,你无需多心,这屋子里的摆设,皆是我的意思,我说你担得起,你自然就担得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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