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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周勃平生自负武勇,而此时面对这诡异景况,也是不寒而栗,更兼这儿坟冢累累,蛤蟆号哭,自己竟然还看到了夜猫子,对旷野发出凄厉的阴声,周勃背沟发凉,自己知道乃是被冷汗所浸透,悄悄就要开溜。此时不料耳边响起清越的低声“壮士别怕,这不是鬼魅,乃是人也。”周勃一听此声不疾不缓,从容淡定,心里犹如从半空软着陆实地上,长嘘了一口气,还未回头,已经有人用手搭在自己肩上,周勃自感诡异,怎么这人还没见,就给你一种足可托付的稳如泰山之感,或谓之气场,再说一听对方是人,周勃骤然无惧了,他自信凭自己的武艺,这几个泛泛人等,几招下来,必定游刃有余,便随他缓缓退下。
    直到转出老远,才回过头来,不觉“咦”了一声,两颊酡红,低声道“姑娘,你缘何······?”那人莞尔一笑,道“我乃韩国城父人张良张子房,不是姑娘,不过,自幼来人都这么看我,父母生就,天地育成,分命男子,五官女容,真是没办法。”周勃又“咦”了一声,再审视时,但见满月清辉之中,这张良青丝鬘发,飘逸舞风,一张婉儿俏脸,穷尽女儿妩媚,又兼显男儿英气,眉扫湖山悠远,目漾江月沉璧,鼻隆玉峰,唇柔芙蓉,粉妆玉琢,了无瑕疵,女之太柔,男之太粗,这六合中如何生造的完美人儿?问天也无解,周勃瞠目结舌,呐呐道“你美如丹凤,这是个人之凤啊。”
    张良独笑,道“你应该有些膂力,就是朴呐,方才受了如此惊恐,怎么这会儿就不问那缘由,我要是和他们是一伙的,同来算计你来了,你又如何?”周勃摇头不信,并不回答。张良道“他们不是鬼,但是不是一样的人。”周勃道“他们是鬼方的人,说的洼里哇卡哇伊,定不是华夏人氏。”张良颔首道“对,齐东海,穷桑之东,就是乐浪海,荒岛上有倭人······”张良说着,自衣怀中取出一对珠子来,耳洞大小,在月色中光华熠熠,道“你用手捂在双耳中,我们再去那些倭人那儿,你就知道他们说的啥了。”周勃迟疑,问“他们不会早走了吧。”张良摇头道“不会,我都跟了他们数日了,从海滨以至于此。”于是,他们两个蹑手蹑脚再潜伏而回。
    突然,他们看到那几个人卸了车上大箱子,再设计起来,动手开合,片刻就挖几个大洞,支起伪装毡庐,须臾化成几座大坟墓,坟头乱草离离,墓前白杨萧萧,那些人全都入住地下,就连那一灯之火,也成了鬼火萤萤,一切足以以假乱真,惟妙惟肖。这一切,看得周勃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正要言语,听里面的人说“华夏天朝,鸿蒙以来都是我们的父兄之国,我们只是些结绳的鄙人,只能蒙他们说是,我们住在海上仙山上,可望不可即,如不然,祖龙知情,提一旅秦师,我们都会成为齑粉,怕是连个瓦缶也留不下来,列岛所剩都是石子儿啦。”另一个应道“他们个个都是圣人,睡着都比咱聪明,我们还去咸阳,不是伸脖子讨来一刀斩吗?”另一个呵呵应道“可是天朝富庶啊,财宝无数,我们好不容易才掳来的鲛人,去咸阳献了宝,这美人鱼奇诡,又解风情,长得丰腴袅袅,祖龙一高兴,赏赐财宝一个小指头,就可以买下我们那蕞尔岛屿,我们三代都花不完,快活逍遥一辈子,你说值也不值?”坟里的人都“者者”狂笑,周勃听到这儿,大惊,忙拿下双耳上的双珠子,马上依旧是“里哇啦卡哇伊”再也听不懂一句,立刻带上,马上又变成华夏言语,便浩浩大叹“原来是一个奇宝——同步翻译器,大惊失色,双眼觑定张良,张良笑道“此宝不是我的,我来告诉你它之由来吧。”
    再说这张良出生在世相之家,其父其祖父以上,连续三代相韩,是天下数得着的名门贵胄,可是,到了战国末期,韩国是六国中国运最次的,张良之父张平心里岂能不明晰,所以当秦王政虎视眈眈觊觎韩国之时,他在算计自己的后路,首先做的第一步,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子嗣,久闻郯子国城东海中有仙岛,上有名士苍海公,诗礼武功,冠绝一方,便让家人带着张良求学,更幸好有一位韩国王孙,名信,也有此意,便一同随行。自阳翟出发,直到海滨郯子国城,也就是今天的连云港,泛舟登岛,但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至,等到了竹岛海岛上,那有什么名士苍海公,只有野草萋萋,矮竹丛丛,海鸥齐鸣,野鸽漫天,仔细寻来,果然有瓦砾满布荆棘之中,问起舟子。他答“原先是有仙师居在此的,我们打鱼,每每听到弦歌阵阵,更有天下士子,夹剑操琴,舟船来往,渔歌互答,好不热闹,谁曾想就这么荒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张良无奈,只有惆怅而归。
    刚到大陆,便听到秦将内史腾已经攻破韩国京城阳翟,韩王安出降,韩国被灭了宗庙,整个韩国被秦改成一郡,名唤颍川。秦王政因为意在天下,所以尚能安抚韩国旧臣子,以为整个华夏日后表率,故张良家暂且无事,留在阳翟。但是,张良感到自己是有国难投,有家难归,是暂时回不得家了,幸好身上不缺钱花,便浪游在海滨一带,倒也逍遥自在。
    时光荏苒,转瞬秦已经一统天下,设楚国的郯子国城为东海郡,张良和家里已是音信渺茫,租赁暂居在海滨,潮汐觅螺贝,和沙鸥为伴,做个胡海散人,倒也怡然自得。这一日,他贪赶海,收拾些蟹虾,不觉落霞已隐,眉月如钩,乃急急寻来时路仓皇而回,走着走着,来到云台山山径,看看林木森森,前面竟然突兀凸出几大坟冢,张良大奇,自己这路走过好都回,绝无坟冢,如今这巨坟从何而来,难道是自己遭上野狐小仙之流,被野鬼迷了,便收神敛智,双眼一闭,俄尔开眼,竟然还是荒坟数座,墓碑罗列,更是坚信自己遭遇不干净的东西了,但是,他自信邪不胜正,可自己也没必要和龌蹉较劲,便绕道而行,就在他要离去的时候,他听到,确切的说是感到有一个心音在空灵的呼唤自己“子房哥哥救我,······莫要走开······子房哥哥救我······”张良大惊失色,再度敛神,那声音还来自心灵深处,只是有时清晰,又是孱弱,若有若无,这种不稳定的信号源,令张良顿时收住脚步,转身隐入旁边的草木深处,再度瞑目,意守于心,那个信号再度出现“子房哥哥,谢······!”
    张良是何等样人,他本是心有七窍智谋极人,只是初来涉世,故还不能独挡,此时,他大感此事神秘无端,定有蹊跷,便匍匐靠近那些巨坟,屏声息谛听,这回他听清楚了,坟里竟然有人说话声音,他猛然遭到邪异的现象,恐怖至极,吓得几乎趴下,不过,这只是一时的状态,紧接着,他竟然蔑视而笑,寻个好角度,将腰中短剑取出,抱在怀里安然酣眠。
    等到三星西斜,荒野鸡鸣,张良暗叫一声“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原来那些坟冢动了起来,很快就被分解,露出底下掩体,果然是些伪装,那些人收拾妥当,将地下洞坑复原填平,拉出双马车輦,往上面安置一个大木箱子。那木箱子抬起来之时,几个人很是吃力,分量定是不轻,接着,他们拥簇车輦上路了。张良此时倒是迟疑了,思虑,说不定是一伙生意人,有不得已的原因,不住客栈,倒是情有可原,自己是跟还是不跟,一时犹豫不决,正在彷徨之间,那个奇怪的心音再度召唤“子房哥哥,他们要走了,你一定要跟上,想办法······”心音至此离断,不再出现。
    张良瞩目旷野,晨风习习,荒寂寥寥,不过,他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这或神秘的人,不住客栈,在荒野上伪装坟冢,居在地下,单凭这一条,就是神秘之极,况且还有那神秘的车輦,上面的大箱子又是装的何物?他们从哪儿来?到何处去?是干什么的?去干什么?更是令人如坠烟海,不辨方位。再就是那个心音,了了清晰,一再而三,绝不是幻听,她应该是实在的,而那一声子房哥哥,叫得人滋生怜,听其声温婉轻柔,定是娥娥美姬。张良心头突然如日照当空,自己来到东海郡,一直是化名隐居,除了王孙韩(国)信,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名,更别说那字子房那事儿了,如今一口口子房哥哥,叫得人心碎了,她是谁?张良顿时感到这是一股超神秘的力量,并且在无影无形的滋长,邪异得无人可以阻挡,他断然决定跟了上去。
    张良和她们若即若离,好在对方并没有发现他,晨风中,张良听到他们说的话时,又是更加更加骇异非常,原来他们说的是他听不懂的话,张良暗叹“原来是海客,来自海外,不是华夏人氏······”心里寻思,不管怎样,不能让他走远了,自己一人力薄,得赶紧想办法通知韩(国)信,韩(国)信精于技击,应该收拾这几个没多大问题。他虑及这只是片面猜测,张良决定在深层次侦查一下再决定。他想到那个心音,可是,再也没出现过,张良暗暗祈祷“说心音的那位女子,如何不来言语,你可是来相告一声,我张良也好动手救你才是。”可是,并无出现。但是,接下来的一幕,令张良断定,不能贸然招来韩(国)信,他断定,韩(国)信不是这帮海客的敌手。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原野上出现了两只兔子,兔子受惊,奔驰快如闪电,故有动如脱兔一比,可见野兔跑得飞快的程度,而那帮海客有一人尖叫一声,身形如鹰掠空而起,俯手一搏,左右开弓,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连抄两只野兔在手,那手指枯槁如同鹰爪,直接掐入兔子肉里,两只兔子俱是脊柱断裂,七窍流血,痉挛挣扎不已。张良震撼,心里想,这是一帮悍客强手,身怀绝技,度不中而轻发,不但做不了事,更会引来杀身之祸。于是,他决定再跟,寻机动手,一击必中,不能有败。
    正午时分,那帮人来到一处市井,打尖歇息,休憩车輦,上面盖起伪装,他们就近吃饭,张良跟紧了去,突然,车輦上那箱子顶上伸出一双玉手掌,朝张良这边弹出明晃晃一对珠子,不偏不倚正落在张良双手之中牢牢接着,紧接着那双伸出来的手掌连忙做一个手势,又做了一个手势,再做了一个手势,然后飞快的那双手掌收回木箱里,回复伪装如初,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这一切快如旋风······可是,这对张良这样大悟性的人就足够了,他马上心道,第一个手势,乃是显示我用用手将珠子捂在双耳上;第二个手势乃是显示将珠子塞进嘴里;第三个手势示意跟着他们伺机而动······
    接下来,张良行动了,他将那对珠子塞在双耳处,立刻,奇迹发生了,那些哇啦洼里卡哇伊的海外华话变成了中国话,那个搏兔子的人道“我大和国主长随彦武艺怎么样?我徒手搏双兔,快如疾风,就是天朝武士圣手,我也不惧他,”随从阿谀道“是啊,是啊,要不然国主怎么能在天槎上弄到鲛人呢,好在那个天槎从天外飞来之时,失事坠于海上,这个人鱼妹妹也病了,要不然······你看我这张破嘴,分明乃是国主孔武嘛。不管怎样,我们弄到了人鱼宝贝。国主,我就弄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有了宝贝,你非得冒死过海来,进贡给华夏皇帝,我们留着不更好吗?”长随彦叹了一口气道“尔等以为我愿意啊,可是,没办法,我长随彦虽然号作大和国主,你妹的还不如中国一个县大,有什么?连一个瓦缶都是从这爷爷大陆上国进口学的,我们除了打绳子结记账,啥都要来求人,这祖龙天子哪稀罕我们蕞尔小岛,我们而今献了美人鱼,秦天子一高兴,指缝里漏的财宝可以买我们十八个小邦诸侯国,那才叫真正的国主。我们去臣服,讨个封号,给天朝做个庶子,这辈子没白活了。不过,各位可要用心了,这大陆神州,有的是狠人,我们就这么一路潜伏过去,到了咸阳,可是大功告成了也。”众皆诺诺,于是,张良尾随他们一路行来,白天赶路,晚上巨坟,而且连路径都是蛇形不定,竟然借道沛丰。张良说到这儿,周勃总算明白过来了。
    就在张良、周勃两人陈清原委之际,只听到长随彦一声呵斥“大家操兵器,有人发现我们了,我们将他们灭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张良、周勃不得不现身了。可是,对方有人说“我们讲的是倭人话,他们安能听懂?是不是我们太紧张了,反而自己泄了机密。”长随彦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了,不过,事若有变,马上毁了人鱼,就是都没了,也不能让他们得到。”便上前用华夏话问好张良、周勃道“两位,我们是客商行旅,要去京城做买卖,两位可否同路,一同前行如何?”张良摇头,道“并无同路,我们将要去南郡······”本来危机就可以这么轻松的化解了,张良正暗自庆幸有了回旋的余地,可是,变故还是骤然发生了,原来这周勃那肯忍得,自己遭遇能拉强弓,而有司不用,正一肚子窝火,如今明知道这些倭人掳掠美人鱼,欲要去咸阳进宝,这不是殄灭天物吗?而此时美女般张良还和他们温如和风细雨,佯装不知,温良恭谦让,至于吗?周勃实在憋不住了,爆发道“呔,你们这些倭人,阴诡得很,掳掠天外来的美人鱼,要去咸阳邀功,这不是等于杀了美人鱼吗?速速留下美人鱼,我们将她放归沧海,你们识趣就去了,我也就不计较了。”周勃图一时口舌之快,自然是误了张良的大事儿,张良心中暗叫苦也,自己百密一疏,怎么就忘了周勃武夫性情,周勃现在一语道破,,事已至此,唯有动手一搏了。
    旷野上长随彦等倭人“者者”惨笑,惊问“你们原来懂我们祖州(今日本国雅称)倭人语?”一阵兵器“铮铮”鞘之声,杀机顿时笼罩整个旷野。周勃也在缓缓出剑,然后用静力缓缓地拖地而划动,直到石头上,顿时,他的剑尖牵引出一溜火光四溅,犹如金蛇狂舞,地上石头缓缓分裂,徐徐而开。长随彦他们骤然傻眼了,这人不是寻常小辈,而是······但是他们仗人多,狼群一样布阵,双眼都露出屠戮之光,周勃笑道“不是我懂你那倭人话,是这位张良,他是神仙,他懂倭人话。”
    张良飞快的将珠子纳入嘴中,一开口,竟然是标清的倭人话“我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不但能听懂你们的倭人话,现在还能说你们的倭人话,知道为什么吗?本人研习仙术,乃是半仙之体,些小技巧,不足挂齿,你们故弄虚玄,晚上不敢居客栈,居然居在伪装的坟里,意图拉着美人鱼去京城进宝,目的只有荣华富贵,有没想到那美人鱼同你一样,乃是自由生命,不是你们的宝物,你们如此待她,公平吗?”长随彦大骂“去你的,来抢我们的富贵,装什么好人。”张良道“若果你们不信我们之动机,我们可以一起去将她放回大海······”张良一语未毕,长随彦一挥手,倭人就已经动手了。
    周勃大叫“来得好,老爷正一肚子火没处发作,有头硬的只管来,我奈何不了华夏奇强人,薅你这几个海外蟊贼足够了。”掠身张良护在前面,突然,动手如电,将一颗小树砍掉,除去枝叶,便成了左棒右剑。就在这时,长随彦一个手语,一个矮壮倭人扑上那个大木桶就去毁那个美人鱼,周勃轮园木棒,猛搅动一簇荆棘刺,呼呼风声之中,木刺聚成一团旋风一样射向那个倭人。只见他高高举起手来,手掌上全是钉透的木刺,杀猪一样嚎叫起来,佝偻在地痛得连连跪拜。紧接着周勃呐喊一声,又有一个倭人击中脚踝,轰然倒地。
    长随彦并不慌张,接了几招,冷笑起来,他不是对阵周勃,而是让手下死死缠定他,自己奔张良而去,这一来,周勃意志异动,慌了神,顿时落了下风,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发出“这么热闹,怎能少了我韩王孙韩信。”紧接着,一个毡笠帽冒了出来,原来是韩(国)信赶到了,这一来,倭人只有吃打得份儿,片刻,风卷残云,躺了一地。
    长随彦被周勃、韩(国)信左右踩定膝盖窝儿,跪在地上,长随彦大吼“我们倭人只服强者,你们可以拿走美人鱼,拿走我们的富贵,我长随彦无话可说。只是,你这善神术的美男子张良我可是死死记下了,他日去了我们海岛,我们可是没完。”韩(国)信听了仰天长笑,骂道“毛虫变人,人变毛虫,天地间几度几劫,海曾枯,石曾烂,我们上邦人要去你那海岛上作甚?”张良听了,摇头道“韩兄,所言差矣,命乎无常,身后不能之知也。他们虽然掳掠了美人鱼,罪不至死,万乘大国也其淡定,蕞尔小邦也其纷扰,放过他们走吧。”
    张良挥手让周勃、韩(国)信放了长随彦,长随彦起身来,招呼满脸不服的手下就走,忽而,那个企图杀掉美人鱼的倭人回头。用倭人话狠狠说了一句,张良脸色立变,道“我们放他不得。”周勃问“他刚才说的什么?”张良道“他说,还是万乘之国的人,太无良了,他日,我们再来中国,石碾子也要让它剁三刀。两位,敢伸手华夏者,去其手也。”周勃双眼精光一绽,道“你说的在理儿,我在家护家,在国护国······”声音未落,已是腾身飞掠,鲜血星洒,那倭人初始不知道痛,及一瞩目,十个手指已被齐根削去,惨叫连连,长随彦见状面色死灰,赶紧招呼手下跪成一排,齐齐大叫“谢壮士不杀之恩。”这下服了,赶紧屁滚尿流,扶起创伤同伴,自恨爷娘少生两条腿,狂奔亡命去了。
    张良他们也不管他们,三人上前除去大木箱的伪装,看到木箱顶端乃是一个气孔,周勃上前欲要动手,张良提醒道“休要鲁莽。”自己上前端详一番,打开木箱顶板,于是,一幕奇景出现了,木箱里果然是一位美得令人炫目的美人鱼少女,一头青丝自然披散,整个脸庞皓如霜雪,五官精致得可怜楚楚,浑如玉石雕就。上半身丰满玲珑,被着彩霞一样的紫绫红绡衣祍,而下半身竟然是一条粉色鱼尾巴。
    现在她的嘴上被堵了杂布,双手也被背捆在十字木架上,半身还浸在水里。张良赶紧把她嘴上堵的布条弄掉,同时也割掉她手上绑的绳子。至此,美人鱼轻启樱桃红润嘴唇,谢道“小女子多谢子房哥哥救命之恩。”张良忙还礼,周勃可等不住了,不服气道“我周勃帮你拼命搏杀,你还不谢我?”美人鱼盈盈一笑,醉了春风醉了人,道“小女儿不懂事儿,也谢周勃、韩(国)信哥哥。”周勃一听,脸都红了,反过来自己一派羞赧,把大家都逗乐笑了起来。周勃又道“好些无良的倭人,将我人鱼妹妹泡在水里,这不是坐水牢吗?待我抱你出来。”美人鱼急了,道“周勃哥哥,你这可就误会了,人鱼生长碧海,是不能天天离开水的。”周勃听了大窘,自怨道“我又错了,险些酿成大祸。”张良笑了,拱手道“原来是周勃,尊兄何处人氏。”周勃道“沛丰人,现在事情已毕,你也有了伴当,我就该回家了。”韩(国)信道“周勃,你不如好事做到头,我们一起送美人鱼回家吧。”周勃为难道“世道艰难,在下无能,过的困苦,须要卖些蚕具,买米回家养家,家有老祖母要人照看,实在不能相从,大家见谅。”张良答道“既然周勃兄弟尽孝,我们就不为难你了,我乃颍川城父人张良,这位是阳翟人韩(国)信,你可要记得了。。他日有缘,定能相见,只是今天我等共济,出生入死,成就拯救人鱼姑娘的功德,张良出来的忙,身上带的钱不多,这里有金二两,你回家去买些米孝敬老娘,也算张良的一份孝心”周勃听了,面红耳赤,道“我周勃虽穷,不是来卖打取利的,要不得。”就要走,韩(国)信拦他道“这是人情,你不懂吗?我这儿也有金三两,我们比你过的容易,你收了我们才心安啊。”
    美人鱼手中拿出一截红珊瑚,悦耳道“周勃哥哥,小女子永不会忘了你,可怜我现在身无长物,只有这一枝红珊瑚,你去换了些吃的,也算我的一片心。”
    周勃见了此状,突然对着他们一跪到底,张良慌了,高叫“使不得,这是为何?”周勃两行英雄泪下,道“我周勃一跪你张良,并非为了钱,而是你也救了我一命,今天,沛郡征用贤良,我本进不了门,还好幸好遇上个曹参帮忙,进去拉开都没人能拉开的强弓,本以为有了有用之地,每月为国家出力,有些俸禄,老祖母过得好些,谁料想他们一个个都有用处,这个当亭长,那个当狱橼,我却被踢了出来,就因为我穷,无人引荐,我哪儿不如他们?是故一时想不开,想死了算了,正在此寻死,谁料碰上你们,我现在就活了下来,此乃我救了你们,你们也救了我,现在我回想我要是寻了短见,一家人怎么活?实在可怕,那条路可是没有回头的啊,所以回拜大家。”大家听了唏嘘,更信善有善果,于是礼让一番,周勃实在是穷,便收了馈赠,再拜称“惜别,周勃去了,你们保重,他日再见。”与大家依依而别,自回家去。
    张良、韩(国)信护驾美人鱼,伪装车輦,返回海滨,一路上,美人鱼脸色越来越苍白,已是一脸倦容,央求“两位哥哥,请你们快点,快点······”张良问讯道“人鱼妹妹怎么了?是否病了?”人鱼惨然一笑,道“没有,只是离家日久,想家了。”韩(国)信驾驭车子,宽慰道“海不能移走,想家干什么?”人鱼听了,格格笑了,似乎无事,但是,张良能感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定有更大的秘密,人鱼强颜欢笑,张良已经看出那死亡的阴影来了,况且有寒鸦在天,哇哇连声······这一行日夜兼程,其实沛丰到海边不是很远,于是,数日后,峰回路转,那一片镜儿海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了,韩(国)信欢呼起来“我们终于回来了,人鱼妹妹终于可以回家了。”
    美人鱼在车上虚弱的说“信哥哥,请往前走,到无人踪处。”韩(国)信诺诺。车輦来到没有人的海边,他们扶下来人鱼,美人鱼回到大海,半浮海中,口中这才念念有词,顷刻,海水沸腾起来,有一个巨大的贝壳型物体冲出水平面,顿时,海面上白头浪涌,那海里来的巨车向他们飘来。然后,车门洞开。
    美人鱼回头对张良、韩信祈求道“你们能继续帮我吗?”张良问“怎样再帮你呢?”美人鱼低头说“跟我下海,去我们的城市,海底城市,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忙,我真的要委托你们最重要的事儿,或许,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告诉你们一些秘密,有很大很多,唉······”张良慨然回答“当然可以,韩······”张良回头看韩(国)信,见他双眼瞪着墨兰的海水,一脸惧色,喃喃道“人鱼姑娘,你也到家了,我们也只能送你到此,你看这深渊之海,我们人类毕竟只能陆生,所以我们······”美人鱼惨然道“那多谢两位了,人鱼儿大恩不言谢!”张良听了,知道韩(国)信惧怕,再无意帮人鱼姑娘了,便打圆场道“韩(国)信韩国王孙,担着韩国子嗣重任,情理之中,再说海岸上也要人照看着,就留在岸上吧,我说过,张良愿往。”韩(国)信诺诺,顺台阶下台,道“我就在此候着两位。”
    于是,张良登上了从海里来的巨车,巨车飘逸扶摇升起,飞临海天上空,再来一个侧穿而降,钻进灏灏惊涛之中。张良自感巨车入水后,可以透过透明的窗口。了了高清地观察海里的一切,惊散的鱼儿,有巨鸟一样游过的鳐鱼,在海面上的透入海水里的阳光中展翅而过,一条双髻鲨鱼凶悍的朝他们游弋······海底巨车,我们现在可以交代,它其实就是o,海底不明飞行物,其实是来自外星的海洋空海行机器,现在,它缓缓地下潜着,掠过高大的海底山峰,最后在一片平原上停了下来,那儿在无数的海底水藻类草原之中,光怪陆离,五彩缤纷,其间,海鳗、海马、海蛇、海蟹、海虾、鱿鱼蜂蝶一样飞饶其间······这一切,令张良恍如置身世外仙境,但是,这不是令他最称奇的,因为他看到了一幅人间所不能有的灵幻,巨大无朋的贝壳型亮晶晶的城市——海底城市,异界的市肆,张良惊呼“此何时空耶?梦乎?醒乎?”欲知张良有何仙域遇奇,敬请看第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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