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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驰汀筵傍晚回来,发现院子里停了辆车,有点困惑,进来时,肖熠刚好从集影房间出来下楼。
    两人迎头碰面。
    “伯父。”
    驰汀筵手抄口袋,微微讶异地看看他,牵了牵唇角,“来看集影母亲吗?”
    “嗯,我有点担心。”
    “那见了?”
    “见了,伯母刚刚醒来一会儿。”
    驰汀筵扬扬下巴指着沙发:“那坐吧。”
    驰家漂亮阔气的大厅里,四面环绕着透明的玻璃,外面郁郁葱葱,连屋里也种植着两株高耸的树木,此刻沐浴着外面进来的浅薄落日,平白的珠光璀璨,又极为简约舒适。
    “就这么来,工作呢?”
    “不要紧,安排好了。”
    驰汀筵坐下,看了眼边上沙发,一身黑色休闲装的年轻男人,招呼佣人上咖啡。
    “我前几天和你父亲打电话时,听说肖焕出了点事,怎么样了?”
    “不要紧了,恢复得不错,很快可以出院。”不然他也来不了。
    驰汀筵颔首,没再说什么,知道他过了一周才来,肯定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忧心的,就只有一个了,他这么认真过来,似乎,真是真心的。
    而他还没怎么准备让他的宝贝集影,太过早的换一种人生。
    “集影呢?”
    “像有点感冒,说着说着,睡着了。”
    “她有点水土不服这里,所以很少在这住,我一般没事也不会喊她来。”他言语之中,有点心疼。
    “这样,没事,那我待会儿带出去找点药吃。”
    集影睡了一个多钟,门口传来脚步声,她身子酸软地翻了翻身,肖熠开门进来,她看了两眼,好像在确认真是他来了之后,又微笑闭上眼睛。
    但后面紧接着还有一道声音,她掀开眼皮。
    看到她爸爸,集影撑着坐起来,白嫩透亮的脸颊上挂着一丝卷发,懒洋洋像只小猫,眼底晃出一点笑意,问:“唔,怎么了?”
    “不舒服?”驰汀筵在不远处沙发坐下。
    集影哼哼两声,又躺了回去,侧身趴在床边,瞄一眼肖先生,“没事,就是有点懒的样子,没什么力气。”
    “回头去医院打个点滴,这里气候变化无常,一天四季,没办法等它自己好。”
    “唔,我一年去好多次医院。”虽然和肖先生在一起时间不长,可他真的已经带她去了好多次医院。
    “是不太好常去,但你这体质。”
    “不是,我去烦了。”
    驰汀筵挑眉,扫了眼床尾站着手抄口袋中的高大男人,“没人陪你吗?”
    集影默了,随后一笑不太好意思。
    肖熠勾唇,看了眼外面的夕阳,又看她:“起来了?吃完饭带你出去走走。”
    “你是不是比我还熟悉这里?”
    “嗯,可能是。”
    集影爬起来,走过去,驰汀筵起身摸摸她的额头,拿起沙发上衣服给她穿上,“不许再着凉了。”
    “唔。”
    她笑一笑,转入浴室。
    驰汀筵站着和肖熠说了两句话,就出去了,集影迅速洗漱好出来踩着软和地毯到床边,肖熠抱住她扑进来的身子,一起倒在床上。
    “一周就那么想我。”
    “是太意外了,忍不住蹭蹭蹭。”
    他喉结滚动,心软似水。
    吃完晚餐,两人没有开车,踱步去了市区,欧洲遍地的精致建筑洒落在灰蒙蒙夜色下,让人心情都空阔好了起来。
    路过医院门口的一个报刊亭,集影停了下来,肖熠回头,她在翻上面印有他公司名字的报纸。
    “你……”她开口。
    他扯唇,凑近。
    卖报纸的摊主看着他们俩,不认识,给集影介绍。
    “晚上可以去卷塔逛逛哦,那里流光溢彩,是本地新地标,人潮如织,建筑师出自这个公司,特别是……”她把报纸摊开,上面印有一张肖熠的侧脸。
    然后摊主看着报纸上的黑白照片,再看看眼前的男人,惊讶道:“哦,您和他很像哦。”
    集影莞尔,无声笑着。
    “买了。”
    肖熠慢悠悠掏出钱包,给她买了一份他的报纸,笑笑,就当接下来两个小时输液里她打发时间的消遣了。
    摊主看着男人掏出来一个本身就价值不菲的钱包,递了张欧元,找了零钱,小情侣两人走到医院大厅时,女孩子随手把钱投到捐赠箱里面。
    她自言自语:“怎么感觉就是报纸里的人呢。”
    集影投进去才想起来钱不是她的,她看着肖熠,捂脸,“怎么办?不好意思借花献佛了。”
    “那你回报回报。”
    她凑上去吻他脸颊一下,肖熠低语:“好,两清了。”
    挂了号吊水。
    集影已经声音略略沙哑几天,今天还有点发热。
    肖熠在边上坐着,她翻开报纸,挑着他公司的版块读,“好厉害肖熠哥哥。”
    “过奖了。”
    “你是很多年前就开公司了?”
    “嗯,绻绻刚出生。”
    “好厉害,绻绻眼里你是不是无所不能的。”
    “怎么说?”
    “说来惭愧,我眼里你就是无所不能的。”
    肖熠低笑。
    “那会儿我也混出来点名气了,不过和你比起来都是小儿科。”
    “谦虚了。”
    “唔,那算是能和你并肩的人吗?”
    “和我并肩看风景吗?”
    “不然呢?”
    “看风景可以,私下里,可以藏我怀里。”
    集影仰头笑,眼睛看了看医院里来来往往形形色色在无声走动的人,心里感动,像被什么东西塞满。
    常在大自然游走的人,都知道人有多渺小,只有心可以大,她这会儿真的感觉,里面什么都有,甜甜腻腻的。
    “那待会儿带我去哪儿玩?”
    “需要休息吗?”
    “休息哪有玩重要。”她道:“带我去参观刚刚卖报的人推荐的那个吧。”
    “里面有你的作品?”
    “大概有吧,我不太记得了。”她凝神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定期的展览,“那好像是长期的。”没办法,她入驻的展览馆太多。
    “那就去。”
    她轻笑一下,“好像在交易哦。”
    “嗯,我不能吃亏。”
    她轻踢他一下。
    打完点滴出来,肖熠打了辆车,原本要去卷塔,但是集影还没怎么好转,声音沙哑,还咳嗽。
    肖熠摸摸她的头,两人在古老街头月色下对视,“明天再去?”
    “那现在去哪儿?”她低低问,声音像一片残破的树叶,眼睛湿漉漉,我见犹怜。
    肖熠定定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司机,“附近的酒店。”他报了个名字。
    集影转过身,去他酒店???
    肖熠把她揽着上车,集影磨磨蹭蹭,不太好意思,上了车也四处地看风景,直到车停下。
    肖熠下来开门,边把她带进去边道:“在国内还和我一起同床共枕,出门反倒不好意思了。”
    “这一样吗?这是欧洲,你是来看我的,然后我家在这里。”
    “就两个小时,宝贝,不要说得醉生梦死到天亮。”
    “……”
    集影扭头要走,肖熠笑着把人劫回来,半抱半拐地刷了卡进房间,锁上门。
    集影投降了,看着肖先生尊贵豪华的套房,转来转去,肖熠煮了点水给生病的人喝,“坐下。”
    集影在他床边坐下。
    肖熠原本要去拿衣服洗漱,见此,眼神一阵意味不明,集影默了默,捧着杯子问:“怎么了?”
    “还是下意识坐到我床上,刚刚还不进来,宝贝……看上去是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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