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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玄的声音淡淡的,少了过去的漫不经心,每个字音都咬得很清楚,甚至在这沉闷的空气中,激荡出声声闷响。
    悠宁本就心中难受,又听得裴子玄如此言语,更是觉得心里烦闷委屈。
    她擦了下眼中的泪水,转身朝着裴子玄的方向看过去。
    “与他一道?为何事到如今,太子爷你还是不明白宁儿的心意?宁儿是因为想与他一道离开却不能,才心中悲切吗?明明不是的,宁儿是因为自己的心意改变,与当初的言论并不能相符,觉得自己背弃了诺言所以觉得心中痛苦。”
    悠宁的声音字字有音,她站到裴子玄的面前,握住他的双手,第一次,以如此姿态强迫他与她对视着。
    裴子玄喉结微微动了下,没有发出声音,脚步却向后不可查地退了半分。
    “到现在了,为什么太子爷还是要说这样的话,宁儿要做到怎样你才能明白,宁儿心中只有你一人,即便是死,也愿意与你死在一起,葬在一处。”
    悠宁的音量并没有提高,却已经与往日的软糯不尽相同,她的每个字都随着心尖的颤抖而显得愈发掷地有声。
    “我不后悔,你不要拒绝我,我不允许你拒绝我。”
    悠宁一双眸红彤彤的,里面盛满了莹然的泪水,却拼尽了全力让它不滚落。
    面对任何东西,裴子玄都有勇气说,他做下的决定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可是唯独除了悠宁。
    裴子玄一直都在逼着自己不爱她,逼着自己把她让给笙河,他以为他可以忍到最后,忍到死。
    终究,他的以为,他的全部努力,都被悠宁轻飘飘的几个字完全攻破,兵败城摧,万劫不复。
    裴子玄的视线与悠宁紧紧交缠在一起。
    “不要,拒绝,我。”
    “不要,说,为了我好。”
    “不要。”
    最后两个字,悠宁说到近乎身体在颤抖,她用尽了生命中最大的勇气,踩在了裴子玄的靴子上,双唇与他的双唇贴合。
    闭上眸子的那一瞬间,悠宁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一双芊芊素手,紧紧地攥住了裴子玄的袍子,瞬时,他原本放在袖子里的香丸锦盒滚落在了地上,悠宁被这个声音一惊,整个人身子重重颤了一下。
    本就微微颤抖着,这下更是控制不住,人险险向后面栽倒过去。
    裴子玄终还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切,伸手揽住了悠宁的腰,女子的腰肢柔软,盈盈一握。
    被他如此一带,悠宁的唇已经与他的双唇分开,不过也是这一刻,两个人四目相对,每个人的眸中都闪烁着不一样的情绪,在清澈的瞳孔里面,翻涌着不知名的暗流。
    不知名,却致命。
    “想好了?”
    “嗯。”
    裴子玄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哑意,少见的,悠宁此次的声音也是一样。
    “不后悔?”
    “永生不悔。”
    裴子玄的眸子眯了眯,狼牙轻轻刮过下嘴唇的软肉,紧接着,吻轻轻地落下。
    就在两个人双唇马上要接触到的瞬间,悠宁脚下微微有些滑,一个不稳险些站不住,口中不自觉地滑出一句话。
    “等一下……”
    裴子玄在她鼻尖淡淡呼出一口气。
    “后悔,来不及了。”
    裴子玄的气息瞬间铺满悠宁的整个唇齿,连带着她呼吸进来的气,都带着他身上那种妖异的气息。
    不知名,依旧致命。
    这不是悠宁与他第一次接吻,却是最唇齿缠绵的一次,裴子玄不肯放过她的每一丝细节,只想把她的每一处美好都悉数品尝,含进舌中,咽入喉咙。
    她同样,也心甘情愿。
    裴子玄轻轻放开了她软糯的唇畔,轻轻吻上她的发际,顺之而下,她的眉毛,她刚还颤抖着的睫毛,连带着,他甚至虔诚地吻干她脸上的泪水,最后又重新咬上她唇上的香软。
    轻轻咬一下,再用唇舌为她揉一揉,再轻轻咬一下,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悠宁整个人,整颗心都被他的气息紧紧裹挟住,没有任何一点点妥协的能力,只能浅浅抓住他的袖袍,然后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稳住自己的脚尖。
    至于理智,便早就完完全全交给他。
    不仅仅是神志,还有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哟!
    第79章
    裴子玄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仿佛到极致一般的温柔,悠宁整个人好像是踩在了云朵里一般,不知何为方向,似乎只明白与他一同,和他一道,共同享受这宛若抵死一般的缠绵。
    他的吻轻轻落下,每一道,用尽毕生力气的虔诚,裴子玄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天,他能为一人如此。
    不过,既已如此,他自心甘情愿。
    意乱情迷,步伐纷乱,悠宁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不再他的脚尖上站着,而是被裴子玄抵到了榻上,她的每一丝情绪,每一处感受都被他轻轻地握在手里,紧紧地掌控。
    他不允许她有一点点分心,即便有一点点,他也要马上便把她抓回来,让他与她一起。
    久矣,悠宁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完全被浸泡在裴子玄的气息中,整个人整颗心,满满的都是他身上那股妖异的香味,她的灵台已经是一片浑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是双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腰,之后努力在这缠绵的空隙中,夺得一丝呼吸的空档。
    屋内有些冷,但她却少见的觉得热得要命,甚至,空气都有些焦灼,焦灼里,还带着点甜。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难受,想说出话,却还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不发出声音,又梗在喉咙里,让人心下难熬。
    裴子玄眯了眯眼,把悠宁的表情悉数都看进眼中。
    “今日,便放过你。”
    他的嗓音带着些许情乱的沙哑,裹着原本特有的浓醇。
    裴子玄的唇终于饶过了她。
    悠宁张开了一张杏口,缓缓地向外呼着气,一口又一口,仿佛窒息已久一般,她的脸上染上一些不同寻常的红晕,一双鹿儿眸,也点染着潋滟的水光。
    “睡吧。”
    裴子玄顺了顺悠宁额边的发,然后又掐了下她的脸。
    “那老师呢?”
    “本座在这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再离开。”
    悠宁的眉不经意地蹙了起来。
    “离开?”
    见着她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离开,就是明天再见的意思。”
    听到这话,悠宁一颗心才缓缓地放了下来,之后对着裴子玄甜甜一笑。
    “嗯。”
    悠宁闭上了自己的双眸,努力地听着裴子玄的呼吸声,却总是被自己犹如鼓擂一般的心跳声淹没。
    渐渐地,她的呼吸声逐渐均缓,裴子玄狼牙舔了下唇,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阁主。”
    时典显然已经是等候多时的样子。
    “何事?”
    “刚才据阎若来报,似乎是在子吾镇内发现了顺唐的下落。”
    裴子玄的眸子眯了下,轻抬下巴,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扳指。
    “似乎?”
    时典的神色少见的肃穆。
    “阎若的消息,就是似乎。”
    “现在,似乎这种消息,都敢来报给本座了?”
    裴子玄的视线向旁边看过去,一寸寸,落在一个仿若没有人的角落里,接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终于一个女人的身影,从一个角落里仿若变戏法一样地走了出来。
    “阁主……”
    裴子玄的眸子里面是看得出的寒意。
    “你最好,给本座说说清楚,是怎样的似乎?”
    上次宫宴,这次客栈,阎若的消息,好像总是来得,有那么些让人说不出道不明的巧。
    阎若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逃不出裴子玄的眼睛的,瞬间跪了下来。
    裴子玄嘴边哼出一声。
    “你是觉得时典是瞎的,还是本座是死的,谁给你的胆量监视本座。”
    阎若双眸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没来由的丧气。
    “阁主,阎若,不是有意的,阎若只是……”
    “只是?你的只是,本座不在意,你现在,只需要把顺唐在哪,告诉本座,本座便饶你一命,只不过忌古阁你是不用待了,今天过后,你自行离去”
    裴子玄的话一点一点,仿若一寸寸的冰,滑上阎若的心尖,把她心头上的温热,一点点浇灭。
    “对了,你离开以后若不能安静闭嘴,本座,会毫不留情地取你性命。”
    阎若听着裴子玄的话,整个人一点一点失去了力气,肩膀也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得垮了下去,她抬起一张精致的面庞,一双狐狸眼中泪已朦胧。
    “在集市尽头的破庙里。昨日凌晨,找到的。”
    “昨日?”
    裴子玄发问的声音也没有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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