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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骗我——”
    赵英愤怒的回头,阮苓苓已经不在面前,她转进了小巷!
    “阮、苓、苓!”
    赵英气的咬牙切齿:“给我追!”
    他身后的人立刻应命,往前冲。
    然而阮苓苓身边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截在巷子口,挡住了所有攻击。
    阮苓苓一直在移动,她速度不快,捧着肚子也不敢快,每每呼吸不对了,就停住调整一下,还摸着肚子小声安抚:“没事啊,不要怕,娘没事,很快就好……”
    对方人多,所有护卫都用上了,最后南莲和下人们都不得不站出来,用自己的动作吸引视线,把别人引开,阮苓苓走了太久,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安全,追兵是否全部摆脱了。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五城兵马司的旗。
    这是平乱的旗,她肯定安全了!
    第119章 反派即将被气死
    阳光烈烈,树影斑驳,阮苓苓感觉视野晃的不行,几乎不知现下是何时,急急冲出巷口,正好撞到一队五城兵马司的人。
    一队人不少,看起来人数至少五十,其首领骑着马,肤色略黑,眉尾飞叉,看起来威风的紧,边侍唤他范都指挥。
    阮苓苓反应了反应,想起以前在各家小宴时听到的各种消息八卦,五城兵马司里有个人叫范武,东南西北城哪里都管,职位就是都指挥。
    就是不知……此人是否可信?
    今天遇到的意外太多,阮苓苓都有些惊弓之鸟了,不敢轻信陌生人。
    范武看到巷子里冲出来个人,抬手停了队伍,催马上前:“敢问尊驾是谁家夫人?如何这般狼狈在此处?”
    队伍里有人认识阮苓苓,根本不用她开口,有人就说了:“头儿,这是裴大奶奶啊,裴明榛的夫人,也是梦黄粱!”
    范武顿了顿,眼梢微微眯起:“原来是裴夫人……”
    他的眼神有些暗,声音有些沉,话音里似乎有什么暗意,又似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你的错觉。
    阮苓苓突然警惕。
    只是自己的身份对方已然知晓,旁边又没有人手,眼下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得微微侧首行了个礼:“妾裴家大房阮氏,城内混乱,广才遇到小贼,故神色慌张,只是那小贼并没有追过来,眼下已经没事,多谢大人关心。”
    “既是遇到小贼,便由在下送夫人归家吧。”范武一句话说的漫不经心。
    阮苓苓摇摇头:“不敢劳烦大人。”
    范武微笑,声音更加热情,并且饱含深意:“这怎么能叫劳烦呢,能帮到夫人,是在下的荣幸——来啊,备车!”
    阮苓苓就被不容拒绝的‘请’到了车里。
    马车悠悠,不知去向何方,阮苓苓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范武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偏偏请她上车说要送她归家的举止很不正常,不是热情,是急切,是她若不配合,对方就会使用暴力逼胁的那种。
    这范武,绝对有事!
    这个认知非常意外,阮苓苓不由担心,不知道裴明榛知不知道?如果这颗钉子埋的很深,没预料到,大局势必会有波折。
    你可一定要当心啊!
    想着想着,阮苓苓攥着帕子想骂脏话,简直为自己的悲惨命运感到悲哀,和着这事是过不去了,她今天必须得被掳一回是吧!陇青梅不行有赵英,赵英不行还有这个范武,总之不要挣扎了,怎么挣扎都躲不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到了一处宅子,或者说,像宅子的地方。
    范武再次站在车前,等着阮苓苓下车。
    见阮苓苓面色从容,来到不是自己家的地方也丝毫不害怕,范武觉得有点意思,笑了:“夫人不问问这是哪里?”
    阮苓苓眼神很平淡:“总归是你们造反的地方,是哪里有什么区别?”
    范武大笑:“夫人果然聪慧!来人,给夫人备最好的屋子!”
    说完他并未做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也没留下什么多的话。
    或许是想让人质慌张害怕。
    阮苓苓有一点慌是真的,害怕倒不至于。
    她连今天出门这个决定都没有后悔,也许不出来,在家里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后悔’这个情绪,是最不值得的事,因为你会卷进这个情绪里,自怜自艾,哀伤颓丧,再也干不了别的。
    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许待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许待在家里会有别的意外,因噎废食这种事最做不得。与其后悔伤心,不如好好想想,今天这件事怎么过去,而且这个状况要怎么苟过去。
    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体力,也走不动了,不管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为了裴明榛,她最应该做的,是保全自己。现在想尽办法冲出去,大街上那么乱,她不一定能顺利到家,到了家也未必真的好,谁知道别人是个什么计策,万一有别的算计呢?真冲着她来,二老爷显然没什么用,方氏更是指不上,到时候危机仍然会是危机。
    她也想开了,不就是被扣住,以便后续发挥人质的功效么,跑不了,她干脆也不跑了,就安安静静坐在这,看接下来都发生什么!
    范武知道了她的身份,第一时间没有杀她,显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并不必要,也就是说——局势没有落定之前,她一定是安全的,因为有用。
    就是不知道,范武用她是准备威胁谁?现在外面都在传,太子失势前途无亮,她夫君裴明榛下了天牢都快死了,她能有什么用?还是范武有了别的消息?
    她有用,就是裴明榛情况很好了?
    想到这里,阮苓苓就有点开心,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安全就好。
    就在这里苟着吧,至少暂时安全。
    想开了,阮苓苓就开始提要求,捧着肚子说饿,说渴,不精细的吃食上了还不肯吃,说对宝宝不好……护卫一凶,她就抱着肚子哼哼,一幅‘我不行了,我要死了’的作派。
    一票人叹为观止。
    这吃食长的样子不好看都要作一作,闹脾气不肯吃,裴家怎么养出的这么懒又馋还瞎讲究的媳妇?怪不得刚刚头儿不让把人绑上,说这是个孕妇,一旦出事损了阴德是小事,关键时候还怎么用来威胁别人?
    护卫没办法,捏着鼻子认了,专门调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
    丫鬟会办事,直接从厨房调的,做出来的东西不错,色香味俱全,可阮苓苓仍然不吃,盯着自己的手:“还未净手。”
    看着那双白白嫩嫩的手,小丫鬟都无语了,哪里脏?再说进屋的时候不是洗过了?
    跟护卫们一样,俩丫鬟不敢说不行,乖乖的打了温热的水过来,给她洗手。
    阮苓苓发现不错诶,她这么作对方都能忍,看来容忍度很高么,不好好享受一下怎么行?
    “裙子脏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两个丫鬟都无语了,您就是吃个饭啊,为什么要换衣服,我们为什么要给你准备新衣服!
    阮苓苓又抱着肚子一脸难受,‘我要死了,我快死了’……
    丫鬟们:……
    没办法,加急找了两套衣服过来,还是好料子。
    阮苓苓挑拣一番,寻着还算合眼缘的,换上。
    换完又不行了,菜已经凉了,凉了就伤胃,绝对不吃。
    丫鬟们忍气吞声,重新给她做了一小桌新的……
    中间也有沟通不畅的时候,丫鬟嫌阮苓苓事多,不想听话,阮苓苓就一脸淡定,连声音都很温柔:“不如去问问你们都指挥,这事要怎么办?我就是有这些臭毛病,不满足肚子就难受,肚子难受怕是会出意外,你们可是想让我现在就死?”
    这些别扭也不是没有传到范武跟前,范武正忙得脚打后脑勺,没空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下边委屈控诉,他还发脾气:“不就一点东西,眼皮子怎么那么浅,给她!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用老子教?坏了老子的大事,让老子发不了大财,老子杀你全家!”
    下边人顿时唯唯喏喏,不敢在把这些事带到范武面前。
    阮苓苓由此更加放飞,既然不存在什么底线,只要不跑不行,她更从容了,慢悠悠的又吃又喝,困了就睡,才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怎么私下里骂她!
    她还安抚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怕是不是?再等一等,只要再等一等,咱们就都安全了……”
    下面人都不理解扣住阮苓苓这个行为,范武心里门清。
    他扣住她,是要拿来做底牌。
    本来形势一片大好,敌明我暗,胜券在握,结果陇青梅这个蠢祸,连话都不会说,就这么搞砸了!
    赵英现在已经知道了陇家心思,起了嫌隙,随处都警惕提防,两方表面上的友好都已经不能维持……撕破脸就撕破脸,不带怕的,可有些事也不对劲,本该节节胜利的局,不知为何竟然节节败退。
    定南王在明处,赵英目标太大,被针对很正常,毕竟不管皇上话说的多漂亮,安抚的恩赏多多,心里对他们还是很警惕的,只要赵英敢动,禁军必会立时行动,可他这边不应该。
    一直以来他的动作都很低调,也从未和定南王府有任何联络,连陇家都不怎么接触说话,别人不可能会猜到他。
    可他之前埋好的钉子卧底,统统哑炮了,消息发出去没有人回应,提前设好的计划也没人响应,很多地方不但没照他的意思安上合适的□□在合适的时候炸翻对方,反而炸伤了不少他自己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骑马出去转了一圈,早年他学过斥侯,隐藏自己行迹的事很懂,好么,这一转不要紧,他远远的看到了裴明榛!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是这个人坏他的事!
    一定是这孙子私底下做了大套,让他事事不顺,怎么都不对劲!
    范武想起了陇青梅拿回来的那份名单。
    这些人,坏事的地方……可不少都在那名单里。
    破坏的这么精准,要说裴明榛什么都不知道,他可不信。
    可自打那名单拿回来,他们一系人就保管的很好,保证密不透风,裴明榛怎么知道的?
    是了,人家根本不必打听,私下里动作,东西本就是从人家书房里偷出来的啊!没准那时裴明榛就在准备了!他们怎么就能确定,得到的名单一定是真的?
    “陇家那个蠢女人!”
    范武暗骂了一句。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糟糕,如果裴明榛的计划那么久之前就开始了,那太子呢?会不会他们所做的一切,以为万无一失暗中秘密的一切,其实早就摊开在人眼皮子底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那他做这些,又是图什么?
    这个想法实在太可怕,范武不想相信,催马到了宅子前,踢门进屋,问阮苓苓:“名单是不是裴明榛故意给的!”
    彼时阮苓苓刚刚睡醒,小脸白里透红,看起来精神饱满,乖极了。她正一手端着白玉小碗,一手持勺,享用一碗红枣莲子羹,大约这碗羹香甜可口,特别适合她的胃口,她用的很香,连范武踢门进来的动作十分不礼貌都没有注意,迷迷糊糊的抬头:“什么名单?”
    范武这个气,这位还有没有点自觉了?这是俘虏么?是哪家供着的祖宗吧!
    他直接踹翻了椅子,阴笑冷漠:“老子说不虐俘,没说要当祖宗伺候!”
    小丫鬟直接脸白,下人们哗啦啦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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