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大夫人的东西都搬回她的院子去!”
俞西西虽然只在她院子里住了一晚,但给朱赵氏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朱赵氏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生怕俞西西忽然发疯给自己来上一剑。就这么一晚上,就让朱赵氏觉得自己老了十几岁。
看着下人们将东西搬走,朱赵氏松了口气,又命人来,给自己的院子门上安了一道锁,然而把院子门锁起。
“哼,真以为你拿把剑就能吓住我了?这回我把院子门一锁,看你怎么进来!”朱赵氏十分得意,院子门一关,她也有了安全感,心中已经隐忍一日的怒火终于暴发出来。
“你们去跟厨房说,大夫人怕是痰迷了心窍,行事十分癫狂,叫他们这几日就不要给大夫人做饭了,让她饿上几日,清醒清醒!”朱赵氏吩咐得十分痛快,却没有发现下人们闪烁的眼神。
朱赵氏敢饿俞西西,下人们可不敢。朱赵氏自以为自己是在俞西西这里扳回一城,可以耀武扬威了,但在下人眼里,却是朱赵氏这个婆婆已经对儿媳害怕到连面都不敢见,只能将院子门锁起以避开俞西西的威胁,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有人敢不给俞西西饭吃?那岂非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所以朱赵氏的命令,下人们也只是含糊答应,根本不敢当真去执行。
对于朱赵氏的所作所为,俞西西丝毫不知情,她同汪夫人坐着马车行至半路,汪夫人忽然身子一软,靠在车壁之上。
翠眉被俞西西派去服侍汪夫人,因此她现在暂时算是汪夫人的丫头,见汪夫人这般模样,连忙上前扶起汪夫人道:
“汪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汪夫人有气无力道:“唉,我也不知是怎么了,许是这些年来奔波劳累太过,如今竟时不时地头晕犯迷糊。”
虽然不知汪夫人是装病还是真病,但于情于理,俞西西也只能道:“既然夫人身子不爽,那今日就莫要去赴宴了,还是先回府吧。”
汪夫人听了却拼命摆手道:“无妨,我这是老毛病了,你让马车停下来歇一歇就好。”
俞西西还要再劝,汪夫人却十分坚决的拒绝,这下子,俞西西可以肯定了,汪夫人肯定是装的,不然,以汪夫人人品怎么可能宁愿忍受病痛之苦也要陪她前往赴宴?
又过了片刻,俞西西道:“汪夫人,再这么耽搁下去,这赏梅宴都要开始了,与其硬撑着去,不如派人告诉三皇子妃一声,说夫人身子不爽,今日不能成行好了。”
汪夫人本来一直闭目装死,听了这话奋然道:“这如何使得?”说着挣扎着下了马车:
“赵夫人,你放心,我就算是走回去,也绝不会让你今日去不成三皇子府!”
见汪夫人挣扎着下车,俞西西穿越前看过的无数宅斗文桥段涌上心头,这汪夫人该不会是想当街躺倒,以此诬陷自己为巴结三皇子妃,弃病人死活于不顾吧。
俞西西正要上前阻拦,忽听后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前面的,可是大嫂?”
俞西西回头一看,便见她们马车之后不远,不知何时又停一辆黑漆平顶马车,马车帘子掀开,一名年约二十八九的陌生少妇眉眼含笑看向这里。
俞西西在脑海里快速地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终于想到这名少妇身份,原来这名少妇乃是朱和翔堂弟朱和杰的继室孙夫人,因朱和翔堂兄弟俩效忠的两位皇子属于敌对关系,所以两家除了逢年过节祭祖这等必要的礼节之外,其余时候一概不见。
在徐五儿入门前,原主还能在一些诸如祭祖这等重要场合见到孙夫人,但后来原主被软禁起来,对外称病不许她离开自己院子,从此就再没见过孙夫人。原主对孙夫人的最后记忆,便是在三皇子登基之后偶然一次听下人说起,朱和杰被六皇子牵连因而问斩,其余家人被流放。孙夫人曾上门求助朱和翔,请他向皇上求情,准她三岁幼子留在京中,免受流放之苦,却被门子赶走。
不过,那都是日后之事了,如今六皇子周兴言正春风得意,朱和杰也受到重用,且他对妻子孙夫人极好,与朱和翔大大不同,因此孙夫人也是一心要助自己夫婿,成就大业。
三皇子与六皇子私下里虽然水火不容,但明面上却是兄友弟恭,今日三皇子妃办赏梅宴,不但请了六皇子府的女眷,连朱和杰这等受六皇子重用之人的家眷也一并邀府上。
孙夫人本来以为赵夫人会如往常一般不会出门参加宴会,不想今日赵夫人竟是转了性,破天荒地出了门。
孙夫人心思一动,自以为猜中了俞西西的心思。徐五儿进门之事她也有所耳闻,不过通常人是不会料想到朱和翔会丧心病狂到为了爱妾便要逼死原配,所以孙夫人想当然地以为,俞西西出门交际,是想做朱和翔的贤内助,展开夫人外交,以此令朱和翔回心转意。
“这想法倒还不错,可惜啊,大嫂,你识人不明,竟然寻了汪夫人替你引见,却不知汪夫人昨夜便偷偷遣人通知我,不但说你今日打算前往三皇子妃府上赴宴,还打算帮我个忙,让你同我搭一辆马车前往三皇子府。”
俞西西前往三皇子府,肯定是要同三皇子妃交好的,但若是同孙夫人一起去,不但不能交好三皇子妃,反而会因与朱和杰一系的人走到一起而引得三皇子妃不快。
当然,三皇子极其信任朱和翔,绝不会因俞西西与孙夫人走到一起,便猜忌上朱和翔,不然在堂弟朱的杰效忠六皇子的情况下,朱和翔根本不可能成为三皇子爷心腹。
因此汪夫人出卖俞西西,并不是为了影响朱和翔前途,只是想借此事,进一步让朱和翔意识到俞西西糊涂无能,好增加自己成功上位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