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弹乐器的,这个也算是一等一的相貌,身家教养也好,可这人啊,就怕比较。
和那个弹吉他的小歌手一比吧,这音乐学院的高才生反倒有些不够看了。
那个叫成焰的,仅仅是素颜而已,一抬眼、一微笑,明明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可就是活色生香,叫人移不开眼。
石俊回过神:“林哥,要不你也过来玩玩呗,这里好几个音乐学院的小家男生,都挺好看。”
林烈凯冷冷开口:“没兴趣。你上次不是找人揍过人吗?还说调查得一清二楚的。把办事的人号码给我。”
石俊怪叫一声:“哎哟,你要查谁?想要干吗?快说快说,我来亲手给你办,我就爱干这个!”
“玩你的小提琴手去吧!”林烈凯没好气地道,“快点给我电话,麻利点。”
石俊总算正经了点:“这种小事,谁还亲自联系人啊?我也是叫秘书找的人,你等着啊,我去问问。”
不一会儿,石俊把一个电话发到了林烈凯的手机上。
这头刚发完,那头他就风风火火地打开了微信小群:“同志们,快来,有新八卦!”
这会子,远在大西洋彼岸的吴超群在实验室呢,金寻也不在线,只有那个在巴厘岛追小女星的损友在。
“什么什么,快点说!”这个发小叫卫新,上次没赶上实况播报,偏偏是个爱听八卦的,足足缠了石俊一天,才把来龙去脉搞清楚,得到的事件全貌那也是相当张冠李戴,惊悚离奇。
“林哥刚刚找我要号码,要找人查东西,还要揍人呢!”石俊兴奋地用语音聊着天。
“啊!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他了?”卫新惊叹。
“敢得罪他的人十年八年没出现了,还能有谁啊?”石俊两眼放光,“还惦记着那茬,一定是找人查那小歌手呢!”
卫新听着糊涂:“想整人还不容易,直接叫人封杀了呗。再不行,就把他们那个小破娱乐公司弄倒闭了,收购过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要查什么吗?”
“哎,你不懂!那小歌手对着林大少不发怵,还敢下他脸子,可有意思了。”石俊又想起那天包厢里成焰的样子,安安静静的,直接就说嗓子不好,压根儿不给他们几个金主好脸色。
叫人着恼是真的,可是因为人实在漂亮,年纪又小,就有点叫人生不起气来。
卫新听得心痒痒:“那老林到底想干吗啊?查人底细,攒黑料,然后一波流撒出去,弄得那小孩没法翻身,再来哭着求他吗?”
“是吧?”石俊有点不确定,“反正这么牛逼烘烘的小孩,叫别人按死了多没劲,要是我,也想亲手按死吧!”
卫新痛心疾首:“啧啧,你们这群畜生!”
……
成焰把母女俩安顿在宾馆,已经是深夜两点多。
安抚着她们先睡下,他转身回了电视台的宿舍。
宾馆距离这里近,走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
悄悄进了宿舍,潘羽已经熟睡了,年轻男孩子的鼾声均匀响着,连雷都打不醒的模样。
成焰轻手轻脚地睡下,脑子里纷乱得很,可是毕竟白天比赛起得早,这些天训练也劳累,很快,身体也忠实地陷入了沉睡。
一夜之中,虽然睡得沉,可是梦境却不断。
自己原来那三十多年的破败人生、这具身体十八年来的凄惨过往,种种片段混在一处,混成了一部黑白电影,剪辑混乱,犹如无声的默片。
早上七点多,他心里有事,早早地醒了。
隔壁床上,潘羽还在呼呼大睡,长手长脚的,一头金发埋在空调被里。
昨天比赛是阶段性完结,节目组难得发善心,今天给大家约定的排练时间是上午九点,绝大多数人都还在沉睡。
成焰出门,在食堂买了双份早餐回来,留一份放在了房间的微波炉边,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今天我有家事要处理,请帮我向节目组请个假,谢谢。”
步行赶到宾馆里,不知道母亲和妹妹有没有醒,他坐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打电话给胡帆。
半个小时后,胡帆顶着黑眼圈,急匆匆赶了过来。
一眼看到坐着的成焰,他简直要无语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又惹了什么大麻烦!”
周末一大早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还在梦里就接到这孩子的电话,一开口,居然又要借钱?
作者有话要说: 林少:醋啦!生气啦!小王八蛋居然有女朋友!
第30章 谁是c位领舞?
成焰抬起头,冲着他不好意思地一笑:“胡哥,我没人可以借钱了,只有找您。”
过去还是有点乐队的朋友的,可是顶着这张陌生的、年轻了十多岁的脸,谁还认识他呢?
以前自己的账户上,那些微薄的存款也取不出来了,而这个十八岁少年更是身无分文,还没开始挣钱呢!
“你又要多少?”胡帆有气无力地问,他这当的什么经纪人啊,上次成焰借他的三万八千块还没还呢,现在又要借?
没从手下带的人身上挣到一分钱提成,怎么觉得自己要破产了呢?
成焰充满歉意地问:“三万元行吗?我一定尽快还上。”
瞅着胡帆发青的脸,他赶紧又小心翼翼道:“要不,两万也成。”
胡帆瞪着他,一言不发。
成焰今天换下了昨天沾了血的衣服,穿了一件极便宜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衬衫是浅蓝色的小方格,最普通的路边摊货色,可是穿在他身上,却清爽干净,衬得他面如冠玉,五官精致。
明明看上去又乖巧又安静,怎么就这么会惹事呢?
“说吧,到底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不说清楚,我不会给你钱的。”
成焰沉吟一下,没有回答他,却开口:“胡哥,最多两周后,我就能收到一笔钱。”
他口齿清晰,接着道:“二十进十,十进五,昨天的复活挑战赛,我的晋级奖金一共是两万、三万、五万。”
海选期间是没有参赛奖金的,甚至要自掏腰包报名费一百元。可是自从进入前二十名,每一场参赛,都开始有奖金了。
银星娱乐和成焰签的是新人约,极为苛刻,抽成比例高达八成,另外每个月有保底薪水五千元,成焰知道这个数目堪称笑话,可是显然,原先那个孩子并不懂,听说有五千元,甚至是高高兴兴地签下了。
“只要得到冠亚季军中的任何一个,就会再有奖金二十万元。”成焰微微前倾身体,漆黑如墨的眸子专注地看着胡帆,“一共三十万奖金,我可以分成六万。还您三万八的酒钱和今天的两万,够了,不是吗?”
胡帆愣愣地瞪着他,无言以对。
疯了吗?好像真能得到前三名一样!
“昨天的复活赛,没人挑战你是吧?”他苦笑着,想当然地道,“侥幸进了前五名,不垫底就不错了。你还想……”
“不。”成焰打断他,脸色平静,“我被卢谨挑战了。”
胡帆大吃一惊:“什么?你怎么做到的?”
不是说这一场还是打算用吉他弹奏配上一点现场无字哼唱吗?现场的听众和评委这么爱听吉他的?!
成焰摇摇头,没有什么惊喜自得,就像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不。我和他唱了一样的歌,然后我胜了。”
胡帆哆嗦着嘴唇:“你、你说真的!?”
“您可以打电话问节目组。”成焰淡淡道。
胡帆真的震惊了,盯着眼前的漂亮少年,他忽然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整理了一下思绪:“等等,我问一下——你以前不会唱歌什么的,都是装的?”
不然没道理啊,谁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短时间内,从五音不全,变成了一个音乐天才!
成焰沉默片刻,终于心虚地点点头:“是的,都是装的。”
不解释绝对过不了关,他想了想,终于决定了:“胡哥,我有些事要对您说。”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只是平静地诉说,回忆着这具身体的过往:“在学校里,因为我家里穷、不合群,身体又瘦弱,常常会被霸凌,所以就算很喜欢唱歌,我也不敢表现出来。”
胡帆呆呆望着他,眼神有点发飘。
“被你们挖掘后,我鼓起勇气,想要试试看,可是又遭遇了吉米,引起了全网黑嘲。所以,那时候我的心态完全崩溃了。”成焰接着道。
这些话全是真的,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心虚。
“所以我自闭得厉害,甚至有了抑郁的倾向。每天看到那些充满恶意的讥讽,我就会发抖,想要彻底离开。”他深深吸了口气,想起他看到的、那个少年临死前的最后一眼。
那个成焰真的没有撑下去,原生家庭的破败。加上陌生的滔天恶意断送了他,他年轻的生命还没绽放,就定格在了十八岁上。
“可是现在,我想开了。”成焰挺起了胸膛,温润如玉的脸上,有着近乎热烈的表情,“胡哥,我说过的,我想站在那个舞台上,我也一定能做到!”
他眼中那抹忽然亮起来的光芒,不可思议地璀璨,像是有钻石在闪光。
“啊……我明白了。”胡帆喃喃道。
“不,你还没完全明白。”成焰摇摇头,拉起长袖衬衫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累累伤痕,在胡帆震惊的眼神中放下,又撸起了裤管。
线条优美的白皙小腿上,同样布满了青紫的旧伤。
“我还有一个喜欢家暴的继父,在很长时间里,他都会在酒醉后发疯,不仅仅严重伤害我母亲,还常年殴打我和妹妹。”
他回忆着脑海里那些属于过去那个少年的遭遇:“那时候,我还小,没办法保护妈妈和妹妹,因为被打得太惨,甚至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恐惧。”
胡帆震惊无比地看着他身上的伤,腾地站起身,怒火中烧:“你继父疯了?!这是严重的家暴,这是对未成年人的虐待!”
成焰目光微冷,咬着牙:“不仅仅是对我,他还……对我妹妹心怀不轨,三番五次地猥亵过她。”
“我操!”胡帆自己也有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听着这种垃圾事,立刻心头一阵恶寒,大怒,“人渣!去告他,叫警察抓他!!”
成焰摇了摇头,不愿意再诉说:“没用的,我妈找过一次警察,被劝回家了,回来以后,被打的几天下不了地。而且猥亵这种事情很难有证据。”
没有强暴,没有明确的证据,只是隔三差五摸几下,就算是报警,也很难拿那种人渣怎么样。
他顿了顿,淡淡道:“我妈身有残疾,摆脱不掉他。昨天,他又把我妈妈的头打出了血。所以我回家,拿刀扎穿了他的手。”
胡帆刚刚还义愤填膺,现在又吓了一跳:“你、你……”
“胡哥,我没有什么选择。”成焰安静地看着他,“以前我没办法保护家里的两个女人,可是现在,我就算拼上一切,也得把她们救出来。”
胡帆终于微微动容:“你想怎么做?”
“我需要钱,租一套房子,把她们安顿进去。”成焰把想好的对策说了出来,“给我妹妹转学,再给我妈找个轻松的工作,她一条腿残废,干不了重活。等我挣到一点钱,找个好律师,一定帮我妈把离婚官司给打下来。”
胡帆心情沉重地重新坐回沙发,长长叹了口气。
掏出手机,他示意成焰:“账号给我,两万不够,我转五万给你。”
成焰又惊又喜,眼睛里闪着感激的光,湿漉漉的像是一汪清泉:“谢谢胡哥!我以后,一定会帮公司和您多多挣钱的!”
胡帆摇摇头,把钱转给了他:“接下来你要找房子?”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