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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
    转手卖掉很多钱,自留红酒能美容,血赚不亏!
    林晚东张西望,发现下场的都是表哥们,正掂量着雪球在地上猛砸。
    很有铅球高手的力道和狠劲儿,留给她的眼角充满阴毒,仿佛在说:刚刚在麻将桌上耍嘴皮子开心不?有本事你继续打雪仗,我们再来比划比划。
    林晚:呕呕。
    傻子才和你们硬碰硬。
    她转头拍拍陆淮的肩膀,语重心长:“我突然发现,没钱就很快乐,有了南苑阁加倍快乐。”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我的眼前,我好像可以超级宇宙无敌快乐。你想不想为了我的快乐,自我牺牲一下?”
    陆淮眼睫斑驳,漆黑瞳孔散散的,看着那群蓄意待发的表哥们,仿佛狮子看着阿猫阿狗煞有介事的挑衅。
    “有什么好处?”
    面皮很薄的林总快速衡量,酒庄的价值与面子的价值,当机立断地叫道:“陆淮你可以,陆淮你超行,加油加油加油!”
    嫂子们表情忿忿,扭头也叫道:“老公你也行!”
    “老公老公加油!”
    “阿烨你要赢!!”
    刹那间全场沦为啦啦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另辟蹊径卖队友。
    林晚捂嘴偷偷笑,被似笑非笑的陆淮捏住脸皮。
    “疼疼疼,哎呦哎呦脸皮要掉了,我要毁容了。”
    装模作样地求饶着,趁陆淮松手的刹那,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林晚理直气壮地推推他,作出扔神奇宝贝球的姿态,气势十足地喊道:“去吧,皮卡丘!”
    月牙似的大眼睛,莹亮温软,陆淮无力抵抗。
    他想,所有人都弄错了。
    他布下天罗地网,她进来肆意打滚,最终被拿捏在手心里的人却是他。
    明知道她情绪泛滥又鬼主意多,哭哭笑笑没人理会,自然会乖乖地收敛情绪。但他比任何人都容易心疼,看不得她半点失落和难过。
    宁可为之上刀上下火海,区区雪仗又算什么?
    冰凉的雪球砸在脸颊,陆淮自陆太太的笑颜中回过神。远远望着得意的陆仁迦,狭长的眼中重浮少年时代的桀骜与不驯。
    他脱了外套,罩她满身,弯腰取雪,再抬手——
    陆仁迦猝不及防,被砸得跌坐在地。
    陆淮回头,以大拇指抹去面颊残留的雪,漫不经心道:“很久之前我说过,别人有的你要有,别人没有的你也要有。”
    “我说到做到。”
    风把碎发和雪片拨弄得凌乱,林晚将发丝勾到耳后,发现心跳扑通扑通。正犹如童话故事里撞击心房的小鹿,竭尽所能地传达出一个讯息:
    你真幸运,嫁给喜欢又值得的人。
    她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细牙,“谢谢你。”
    他歪头,恰到好处地躲过陆仁迦的攻击。
    “不客气。”
    陆淮转身走进雪球往来的庭院中,仿佛走进枪林弹雨的火光之中。这一刻,夜色深沉暗淡,唯有这个男人熠熠发光。
    *
    “加油加油!”
    “阿国小心左边小心小心!”
    “右边!”
    “陆淮又来了!!”
    没人和陆淮组队,表哥们抱团欺负表弟,用四个字生动形象一下,就是狼狈为奸。
    成语储备量很ok的林总,还能再拿出很多个四字,比如人面兽心人模狗样表里为奸臭味相同一丘之貉。
    一口气都不带喘的哼!
    好在陆淮有策略,看准表哥们‘公子哥’习性很重,先逐个击破。这群表哥本不是一条心,此时你推我攘的,拼命拉人挡雪球,最后一一败下阵来。剩下身体素质很不错的陆仁迦。
    双方不约而同地背靠‘堡垒’休息,场面陷入僵局。
    陆淮先一步恢复体力,再度发起攻击。
    眼看着大大小小的雪球,如冰雹般疯狂下落,陆仁迦伸出双手遮挡头部。他想尽办法躲闪,眼珠天南地北地乱瞟,瞧见个圆圆的小屁股。
    是二表哥家的大儿子,刚才还和小表妹抱头痛哭的那个。七岁大的孩子比三岁更迟钝,来爷爷家还带一桶玩具,正傻乎乎地铲雪玩。
    又胖又笨又胆小,不过作为挡箭牌刚刚好。
    陆仁迦忽然伸手拽住他,推出堡垒。而后自己打个漂亮的翻滚,躲在大胖小子身后,两手抄着雪,伺机而动。
    陆淮双手揉着雪球,似乎正在观望角度。
    陆仁迦捏一下小胖子的屁股,他便哇哇大叫:“小伯不要打我!”
    这时候还挺聪明的嘛。
    陆仁迦笑,再捏。
    “不要扔我呜哇哇哇哇。”
    小胖子干嚎起来,自家爸妈都别过眼去不想理会。
    这个儿子生来便害得母亲受尽苦头,胖的眉眼全挤在一块儿,丑到不行。再长大点,父母发现他智力和反应也跟不上,赶紧又生了个活泼伶俐的小儿子。此时小儿子正哈哈大笑道:“妈,你看哥,他都要吓得尿裤子了。”
    林晚见状叫了声陆淮,对他摇摇头。
    陆仁迦卑鄙无耻,拿小孩做挡箭牌,架不住人家爸妈愿意。陆淮却是不行的,他的存在他这人即是原罪,做什么都要传出恶名,说他以大欺小。
    而且小孩无辜,不论陆淮成功失败,他都出尽洋相,回家指不定被父母怎么教训。要是真的吓到失态,留下更深的童年阴影,长大以后又是个伤痕累累的成年人。
    酒庄而已,不要也罢。
    别人要做昧良心的事任由他们做,我们不奉陪。
    林晚眼里是这个意思,陆淮自然看得懂。
    他反手丢了雪,往回走。
    陆仁迦不服气地叫嚣:“怎么?形势不妙就要溜?”
    一团雪落在脚边,陆淮浑不在意地踩了上去,侧头留下一句话:“不和拉小孩垫背的孬种玩,脏手。”
    清幽的月光照亮陆淮半张脸庞,棱角分明,不可一世。
    还有那种充满轻蔑的眼神,仿佛眼前一切皆蝼蚁,没有资格令他正眼去瞧的模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陆淮总是如此高高在上。
    凭什么?
    所有人都在日以继夜地学习,拼了命地揣摩老爷子的欢心。他竭尽所能,渴望着摸头与夸奖,却全部被陆淮轻松赢去。
    而且躲开。
    终于有一天陆淮被赶出家门,为什么今年又重得重用的模样?为什么老爷子眼里永远只有小叔和陆淮,这两个叛逃本家的东西?
    被掰断的腿仍然隐隐作痛,想起老爷子淡淡的指责,想起他的偏心,陆仁迦猛然红了眼睛。
    内心活动不过刹那,他爆发得很突然,犹如饿狼般猛地扑了上来。
    陆淮至小到大挨过不少打,其中不少来自陆仁迦。他总是不以为然地看着,连手指都不屑动弹。
    这种连自己输在哪里,都不明白的白痴。
    他想:没有动手的必要。
    但今天林晚在,她不喜欢血光,尤其发生在他身上。
    她既坚强又脆弱,有胆子独自面对发疯的林笙,骨子里却依旧是,那个因为额头屁大点伤哭个不停的哭包。成为陆太太之后,也许会哭得更厉害。
    陆淮完全抬起眼皮,黝黑的眼珠里映着二楼窗边,老头没什么表情的半张脸。
    他想起来了。
    陆仁丁二十六岁结婚,婚纱殿堂华美不胜收,门外却靠老头的警卫员,艰难拦阻着无数新欢旧爱。当晚老头动了鞭子,将陆仁丁的后背抽得鲜血淋漓。
    后来他也踉跄跌倒,躺在病床上,示过此生唯一一次的弱。
    他说他试图教育出顶天立地的男人,既能在战场厮杀,在商场玩弄权术,又能将事业留在家门外的好男人。
    是那种在事业上野心勃勃,对家庭对妻子富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他没有成功过,也知道难以成功。因为即使是他,也曾意外背叛过妻子,有过私生子。
    老头承认自己的教育方式存在差错,也承认自己年轻气盛时,教育方式更为冷硬,因此才会错失,他那距离完美一步之遥的小儿子。
    不过醒来之后,照样以固有方式教育着子孙,仿佛从未动摇。
    永远不要对自家人下手,老头说这话时有别的补充理论:永远不要因为利益对自家人下手,但你可以因为更小的家,舍弃大的家庭。
    事业上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有足够能力便不要成家。成家之后便做好为之放弃很多利益的准备,而后为家庭寸步不让。
    前者是尚有柔情的进攻者,后者是六亲不认的守护者,陆淮以前笑他自相矛盾,如今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陆淮拽住陆仁丁的领口,将他掀翻在地上,将那颗愚昧的脑袋狠狠地埋进雪里。
    他知道他永远无法领略老头的意思,更知道在场这几位表哥也永远不会明白。对老头而言,克制不正当的欲望,远比培养该有的欲望和谋略更为重要。
    他们输得很早很惨,却在叫嚣着偏心,自我欣赏着脑子里微不足道的智商。
    *
    这一架打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拉开。
    陆仁迦面无血色,唇畔冻得苍白,整个人几乎成为冰棍。陆淮其实毫发无损,唯独手指头红通通的。
    林晚突然拉着他的手,跨越过层层衣物,贴在自己的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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