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嚣张反讥的小奴隶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她蜷在地上,可怜又无助地颤抖着。
这让希欧维尔稍感欣慰。
“很难受吗?”他用权杖捅了捅她,她毫无反应,死死抱紧自己,“等会儿把你扔进雪地里,你自然会冷静下来。”
他语气轻柔慵懒,漫不经心,和平常不太一样。
但他自己并没有察觉。
而且他也没有开门把卡兰扔进雪地。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挺有劲的吗?”
希欧维尔还是不想碰她,他把权杖换了一头,用荆棘鸟的弯喙将她的乱发撩起,看见她挣扎痛恨的神色。她脸颊潮红,连黑眼睛底下都熏着迷茫。
她嘴角有一点血。
希欧维尔发现她在咬舌头。
“松开。”他皱眉道,“不要死在我的城堡里,快滚去外面。”
卡兰冷冷地盯着他。
眼里有恨,也有在泥沼里挣扎的欲望。
视线黑得像在燃烧。
直勾勾地望进那片苍茫的银白里。
四目相对时,希欧维尔被一股奇怪的冲动蛊惑了。这种冲动和愤怒厌恶混合在一起,形成难以描述的恐怖浪潮,逐渐席卷理智。
他能清晰地意识到某些错误在发酵。
但是抑制不住。
卡兰身上忽然有了一丝凉意。
希欧维尔在用权杖尖端描摹过她的身形,一点点顺着她手臂画下去。他高高在上,眼神带着审视与丈量,看起来像行刑前的刽子手。那头银发就是坠落的铡刀,锋利冷漠,毫不留情。
他攥得很用力,指尖泛白。
他把权杖轻轻抵近卡兰的身体,顺着身体轮廓外徘徊一阵,考虑要不要碰她,手里的动作有些犹疑。
“你可以求我。”他低声道。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一个医生,而不是在门口跟这个小奴隶浪费时间。
“呸。”卡兰朝他啐了一口。
那股恶劣的冲动直接被点燃了。
希欧维尔用权杖抽打了她一下。
权杖上有无数精美的镂空花纹,以铂金为主体,镶嵌着各色宝石,凹凸不平,冰冷刺骨。
感觉到凉意,卡兰不自觉地把身子贴了上去。
“小荡.妇。”希欧维尔皱着眉,讥讽她诚实的反应,用他从来不会说出口的下.流词汇。
第5章
卡兰听见他的话,像触电般往后缩了缩。
她强忍着眼泪,泣声压抑。
希欧维尔看见权杖上沾着亮晶晶的液体,是刚才倒在她身上的牛奶。
他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
温暖,微黏。
他立即甩了甩手,庆幸自己戴着手套。
卡兰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想将门拉开。
她身后的希欧维尔杖尖轻点,又将门栓推了进去。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卡兰:“只要你求我……”
卡兰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黑眼里泛着水泽,衬着苍白的肤色,能够轻易激起人凌虐的冲动。
“求你……别自作多情了。”她咬牙切齿地说。
希欧维尔脸色阴沉,卡兰撞开他跑向杂物间,想躲进里面。
结果门“咣当”一声撞上了卡在缝隙间的权杖。
卡兰心都凉了。
希欧维尔则很后悔。
——几百年后如果把这东西拿去拍卖行,被门压坏的镂花肯定会让它大大贬值。
他没必要在一个奴隶身上花这么多力气。
等会儿叫女仆把她也扔出去就好了……
这时候,大门传来被拉动的声音。
仿佛在照应希欧维尔心中所想,两个处理芭蕾舞演员的女仆回来了。
希欧维尔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可能是不想被人看见自降身份为难一个奴隶。
总之,他没有让女仆把奴隶扔出去,而是闪身躲进杂物间,把门反锁了。
卡兰心中恐惧愈盛。
在狭窄的空间里,希欧维尔的存在感更加强烈。
他的身材充满压迫感,那张美丽疏冷的面孔更是与杂乱黑暗的隔间格格不入。
唯一比较平易近人的地方是,他穿了身睡衣。但卡兰不能理解,为什么连睡衣他都要穿严严实实的里外三层,而且把每一粒扣子都扣好。
她乱想了一阵,然后问门边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进来?”
希欧维尔微微眯眼,盯着她的脸看。
她的眼神越发迷茫,脸上的红快要蔓延到全身,被浸湿的衣服下药效正在爆发。
“你觉得呢?”希欧维尔语气漫不经心。
卡兰觉得他有病。
希欧维尔觉得她还是太年轻,脸上什么都藏不住,就连骂人的话都写在讥诮的眉眼之间。
他慢慢走近。
卡兰步步后退,像悬崖边的羚羊。
她想跑开,但希欧维尔横过权杖,一把将她推到墙上。
他力气大得惊人,卡兰被撞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她奋力挣扎,双手胡乱摆动时碰到了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返回去重新拉扯了几下。
是什么……
权杖抵在她双肩和锁骨上。
她低下头,看见希欧维尔洁白无瑕的手套,越过这个,可以看见他紧绷的衣料。
“滚开!”她恼怒地骂道。
她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反应,因为他脸上表情太平静了。
希欧维尔已经好多年没当面听过这么粗俗的辱骂了。
“这是药物作用。”他竭力压抑怒火。
女仆们的脚步声没走远。
蒂琳也从楼上下来了,房门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他现在被困在了杂物间。
“出去!”卡兰想用腿蹬他。
希欧维尔当然不可能这样走出去。
“安静。”他压着眉,脸色阴沉得可怕。卡兰力气很小,这样的挣扎踢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反而会让他更加冲动。
“不要乱动。”他又警告道。
卡兰根本不听,拼命踮起脚,伸长脖子,想在权杖下喘口气。
她踮脚这个动作又碰到了希欧维尔。
他的精神洁癖不允许他进行这种近距离接触。
“别动了!”
希欧维尔终于忍不住抬高声音。
卡兰被他那种要杀人的眼神震住了,真的有十来秒没敢动。
这十来秒比刚才几十分钟都难捱。
希欧维尔刚刚觉醒的身体,又失去了期待中的慰藉,就好像过山车在上升时被卡住了。
有几个脚步从杂物间门口经过,交谈声若有若无。
“……他一定是生气了,他现在在哪儿?”
“夫人,我们不清楚,我们只是负责把那个女人扛出去。”
“你们只会听他的话……是他不让你们说的吗?快告诉我他在哪儿!让我来跟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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