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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贺思妤一直都知道许书阳喜欢她,为了不失去这个朋友,她只能假装不知道,现在许书阳突然跟她表白,她不能再装傻了。
    她以前是真心把许书阳当成好朋友的,但她现在这个处境,不得不考虑其他现实因素。如果她明确拒绝了许书阳,许书阳还会像以前那样不求回报地帮助她吗?在她还是祝家千金时,身边有很多朋友,现在她假千金的身份被揭穿了,那些所谓的朋友通通离她而去,只有许书阳,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她需要许书阳的帮助,尤其是物质上的帮助。
    “学长,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事,你也知道外界对我有很多不好的传言,我能回来继续上学,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考上一所好大学,不想因为其他事分心,你能理解我吗?”
    听到这些话,许书阳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我明白的。”
    贺思妤故作坚强地笑笑,“我也很喜欢跟学长待在一起,学长不是想考a大么?我会努力的,争取跟学长考同一所大学,跟上学长的脚步。”
    许书阳顿时有了信心,“那我也要努力,不让你失望。”
    他已经在畅想将来他跟贺思妤牵手走在大学校园的画面了,没发现,贺思妤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贺思妤在心里默默跟许书阳说了声对不起,她喜欢的人是沈知行,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沈知行就是她的一个梦,哪怕感觉到沈知行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她也没有想过要放弃,尤其不想输给祝沧澜。祝沧澜已经抢走了她的一切,现在还想将知行哥哥从她身边夺走,呵呵,做梦。
    只要有秦佳华在,祝沧澜就别想进沈家的门。
    ——
    “阿嚏。”
    祝沧澜摸了摸鼻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喷嚏来了。
    她扶了扶书包的带子,百无聊赖地站在校门口等车,刚才司机打电话过来,说是路上堵车,要晚点到。星期五的晚上,德英高中的校门口总是人来人往,一条街上停满了豪车。
    祝沧澜等了一会儿,接到司机的电话,说是车开不进来,她便顺着这条路往外走。
    走到一半,面前有人挡她路了。
    只见三个男生将一个稍显瘦弱的男孩围住,其中一个身材壮实的胖子骂骂咧咧道:“宋妙妙是我的,你别癞□□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那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妙妙怎么可能看上你。”
    祝沧澜眯着眼,目光不由落到中间那个男生身上。
    对方穿着宽松的白t恤跟运动裤,颀长削瘦,确实一阵风就能吹跑样子,略显凌乱的刘海下,有一双静默如海的黑眸。
    有些似曾相识。
    约莫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少年抬眼朝她这里看来,看到她的脸,他怔了怔,这一愣神间,肩膀就被胖子用力推了一下,他后退两步才站定,低着头,让略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神。
    清冷淡凉的嗓音从少年好看的嘴里吐出,字字清晰:“我不认识宋妙妙。”
    “跟我装什么傻。”
    胖子嗤了一声,撸撸袖子,作势要上前抽他,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窜到了胖子的身边,一把拽住他的手。胖子“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脸上的肉跟着抖了一抖,他痛的面容扭曲,下意识伸出另一手冲来人脸上挥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夺过,并将他的两只手反折到身后。
    “啊啊啊,要断了要断了,快放手。”
    另外两人认出祝沧澜的身份,同时后退一步。
    胖子痛的满头大汗,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救我啊。”
    “她她他……是祝沧澜。”
    “那个,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两人当即扔下胖子溜走了,徒留面容扭曲的胖子风中凌乱。
    她是祝沧澜?
    这个名字现在德英高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知名度都能跟穆淮然相提并论了,巧合的是俩人还是同桌。
    胖子听说过祝沧澜残忍血腥的那些事迹,吓得身体抖成糠筛,结结巴巴地道:“女女女侠饶命。”
    祝沧澜有心低调,踹了胖子一脚,“滚吧。”
    等到胖子滚了,祝沧澜若有所思地扫了眼一旁安静站着的少年,记起少年是那天宴会上,顾沉年带来的人。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要不要出手相救全看她心情,如果不是发现对方有点眼熟,她也不会出手。
    “你叫什么名字?”
    慵懒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陈隽低头盯着脚尖,睫毛微动,低声道:“陈隽。”
    祝沧澜仔细在脑海里回忆书里的剧情,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不过他既然跟顾沉年认识,想必也认识顾沉年同父异母的弟弟,同时也是书里的反派顾执了吧。
    于是祝沧澜问:“你认识顾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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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顾执?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陈隽垂眸,顿了顿,微微摇头,“不认识。”
    “哦,这样啊。”
    少女的声音里听不出失望的语气,轻淡随意,顾执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陈隽告诉自己,要走开的,他跟女孩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应该有所交集,可双腿却违背了他的意志,牢牢生根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安静片刻,他动了动唇,声音很轻,不仔细听如同呓语:“刚才,谢谢你了。”
    祝沧澜随口道:“没什么。”
    这个叫陈隽的不知道顾家有个私生子叫顾执,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陈隽对顾家不熟,不知道私生子的存在,一种是顾执还没被接回顾家。
    书里顾执出场时已经成年了,据说很有商业天赋,顾成雄不肯放权,奈何病情不允许,就一直在观望,故意让两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谁赢谁就是顾氏集团的下一任继承人。
    本来顾执是占上风的,后来一场车祸,顾执成了植物人,一躺就是一年,醒来后外面已经变天了。虽然书里没有提及车祸原因,不过从最终受益者来看,很有可能是男主顾沉年干的。
    如果能招安反派,绊倒顾沉年的胜算率,绝对比她转型当霸道女总裁来得高,没办法,她目前还没点亮学习技能,一直把时间耗在学习上肯定不行。
    祝沧澜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陈隽没有离开,静静站在祝沧澜身边,马路上车来车往,学生络绎不绝,路过祝沧澜身边时,纷纷用好奇地目光看向他们,猜测站在祝沧澜身边的人是谁。
    陈隽似无所觉,静默的姿态,像一棵树。
    “欸,你怎么还没走?”
    祝沧澜回过神,发现少年还在,想了一想,了然道:“你是担心那些人会回来?”
    陈隽默了默,“……嗯。”
    祝沧澜: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怂,之前她遇到过一个男生被人围攻,对方也跟这陈隽一样不知道反抗。
    她忍不出摇了摇头,道:“任何生物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是软弱,他们就越是欺负你,下次被打,请拿出点你身为雄性的血性出来,反正都是被打,你就瞄准一个人狠狠打回来。”
    少女之前跟他说过相似的话,可她明显已经不记得他了。
    陈隽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祝沧澜淡淡“嗯”了声。
    “大小姐,这里。”
    听到司机的声音,祝沧澜扶了扶书包的肩带,“我先走了。”
    不等陈隽说什么,她就迈开轻快的步子,背着那只厚重的米老鼠书包,慢悠悠地坐上了车。
    陈隽在原地站了几秒,随后朝最近的公交车站点的方向走去,一阵微风迎面吹过,将他身上的白t恤吹得鼓鼓的,风中隐约响起学生的议论声。
    “那是高一实验班的陈隽吧,九月刚转来的。”
    “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背景,据说是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的破格录取的,不过看他全身上下一件名牌都没有,估计家里不怎么样,也难怪老被人排挤,长得好学习好,性格安静不会来事,男生看不惯揍他很正常。”
    “别,这小子邪门的很,谁沾上他谁倒霉,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觉得是这小子把霉运传给了那些人。”
    “你别迷信好不好?”
    “你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
    陈隽回去后,跟顾成雄一起用晚餐。
    饭毕,顾成雄把陈隽叫去了书房,照例问了他在学校的学习情况,末了,顾成雄忽然抬起稍显憔悴的病容,一双眼漆黑有神,看不出丝毫疲态。
    他深深地看了眼面前这个安静的儿子,叹息了一声,道:“人老了,总是会不断回想以前的事,我跟你妈认识的时候,她才十八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
    那年,他还很年轻,意气风发,跟几个朋友突发奇想,决定骑行,到离a市很远的d市某著名景点看雪山,中途他出了意外,右脚骨折,不得不中断了这次骑行,在附近某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庄歇下,而他的朋友则继续前行。
    陈隽母亲陈秀容,是村里大夫的女儿,长得很漂亮,不过因为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智商不高,陈秀容的父亲陈德顺对此一直很自责,怪自己外出出诊,没能及时赶回来耽误了女儿的病情,对陈秀容非常疼爱,养成了陈秀容开朗乐天的性格。
    养伤期间,顾成雄被陈秀容的性格所吸引,在那两个月里,他跟陈秀容私定终身,承诺回去跟父母说了,就来她家提亲,陈秀容信了,这一等就是三年。
    其实顾成雄回去第二年,就听从长辈的安排,跟顾沉年的母亲郭佩芬结婚,把那个小村庄的傻姑娘抛到了脑后,他不知道陈秀容一直在等他。后来他顺利继承顾氏集团,将顾氏规模进一步扩大。有一次,他梦到了那个笑容淳朴的姑娘,醒来后突然有些怅然若失,就想去看看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陈秀容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又甜又憨,褪去婴儿肥的她,出落的更水灵了,这些年上门提亲的人数不胜数,她都拒绝了。顾成雄发现自己对陈秀容还是有心动的感觉,就谎称被家里人关着,不能来找她,她也信了。
    为了能骗过陈德顺,他花钱请了假父母,跟陈秀容在村里办了场简单的婚礼,顺利把陈秀容接了出来,之后那两年,他事业春风得意,感情幸福甜蜜,本以为能一直这么继续下去,直到陈秀容怀孕,直到郭佩芬发现了陈秀容的存在。
    陈秀容虽然智商不高,但性子执拗,知道事情真相后,毅然决然离开了他,回了老家,再也不肯见他,哪怕后来病重,她也不肯接受他的接济。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也许是报应,他不到五十就检查出了肝癌,在他生病期间,他的大儿子顾沉年动作频频,野心就差没写在脸上了,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就把乡下的陈隽接了过来。
    顾成雄叹息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同意跟我回来。”
    陈隽沉默两秒,轻声道:“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顾成雄很清楚这一点。
    自从陈秀容病重去世,陈德顺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度,身体每况愈下,没两年也走了。
    顾成雄来找陈隽时,陈隽正捧着陈德顺的骨灰,在一众热心村民的协助下,把骨灰盒安置在了挖好的墓里。顾成雄问他愿不愿意跟走,少年没多做犹豫就答应了。
    为什么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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