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陈半闲死了这么久了,你给招回来打扰人家死者清静,这不是纯心找事儿吗?
我跟我老爹都知道,此时正是为难这个马天赐最好的时候,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时候了解了,换来的结果对我家来说必然是最好的。所以我们马上就开始发难。
马天赐此时手中还拿着那把桃木剑,指着我爷爷道:“陈半闲,今日所召非你,还不速速回去找阴差报备,信不信我让你魂飞魄散!”
“你敢!”我老爹拿着那把日本武士军刀直接就冲了过去,当着我们的面,要我爷爷魂飞魄散,真当我陈家没有人了还是怎么?我老爹上了,我自然是也要跟上,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冲出来了一群穿着西装的人,这一群人,就是马天赐来的时候带的车队里面的人,一个人打落了我老爹手中的刀子,把我老爹给团团抱住,而有几个人,对着我就冲了过来。
我这个人,本身就有点文弱,对我冲过来的这几个人,一看都不是善茬,我想要反抗,却被他们躲过了菜刀摁住。
这时候,十八里铺这边的优良传统再一次的体现,在我们爷俩都被他们的人算是偷袭一样的制服的时候,下面的人群就骚动了,骂道:“干什么!冤枉人不成就要动粗?!”
我家虽然是单门独户,我老爹人也老实,但是正如我跟二狗子交好一样,我老爹自然也是有玩的好的朋友,这时候大家一叫,都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发生白天那样的大战。
“都停手!今天有问题,有人动了手脚!”马天赐这时候叫了一句。
他叫的这一句,声音极大。
一下子似乎镇住了全场一般。那些正要冲上来的村民们都停住了,但是他们停住归停住,此时二狗子大叫了一句:“你先把人给我放开!”二狗子此言一出,自然是有很多人在附和。
马天赐对那些西装男挥了挥手,那些人也算是放开了我俩。
接着,马天赐指了指天道:“你们看,看来这个地方虽然小,但是有高人啊,黑云闭月?”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抬头,刚才是忽然起风了,再紧接着我爷爷的魂魄就被召了出来,大家都没有功夫也没有时间去关注天气,现在被马天赐这么一说,大家抬头一看,刚才月朗星稀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我们的头顶冒出了一朵黑云来。
这一朵黑云不大不小,刚好遮挡住了月光。
而且这多黑云不高,似乎就在我们头顶不远的距离一样。大家也都感觉到了异常,暂时的也都停了下来,马天赐都已经把我们放了,这也算是他的诚意不是?
最主要的是,这朵黑云,就算看在我的眼里,也是太不正常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欣慰,真的是欣慰,如果可以说一句脏话的话,那就是太他妈的欣慰了,现在这边能有高人,还是这么明显的帮我们家,那绝对是我舅老爷,除了他之外还会有别人吗?
“舅老爷还是没忍住出手帮咱们。”我偷偷的对我老爹说道。
“看看再说。”我老爹显的要冷静的很多,他的手里,还死死的攥着那一把日本军刀,他悬着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来。
“何方神圣,天师派马天赐为民除害,可否出来一见?”这时候,马天赐对着天空大叫了一句。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他。
“既然藏头所谓,请不要妄加阻拦伤了和气,赶紧破掉法术。”马天赐再一次的叫道。
我其实都想笑了,我舅老爷那个人,自从我奶奶走后,他是踹三脚都难放出一个响屁来,你还指望他能理你?泥菩萨一脉的人能理你吗?
这一次,果然还是一片的寂静,村民们都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还有人调笑道:“马真人,还是算了吧啊?赶紧让人半闲回去,都过世了的人了,拉人家出来这是干嘛呢?”
马天赐此时一脸的难堪,这也算是让他真的丢尽了面子,他冷哼了一句:“既然有话不能好说,那就别怪天师派的人不气了!”
他忽然变成左手持桃木剑。
把右手中指伸进了嘴里咬破,并且在那一把桃木剑上,以手指为笔,以他的血为墨,快速的勾画着什么,这不用看,肯定写的是那些道教的符咒!
他再抬头,脸色已经略微的苍白,看起来难看至极,他换右手举起那把桃木剑,正对着天空之上那一团黑云的位置,大叫道:
五路揭谛。
四方游神。
今听我令。
开!
这一声开,马天赐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之后,有穿西装的人赶紧去扶住他,因为他整个人都几乎站立不稳。
而此时,平地了起惊雷。
没有闪电,没有光,但是似乎在云层之上,有了一声巨响。
“哎,小家伙,何必呢?”这时候,刚才出现在棺材之上的我爷爷的身影说道,这一句话,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鬼魂开口说话,称呼这个明显很厉害的法师为小家伙儿?
马天赐指着我爷爷道:“孽障!你给我闭嘴!还不速速去投胎?莫非你与棺材里的那一位,狼狈为奸不成?!”
我爷爷看着他,轻轻的摇头。
我忽然想到了在出门的时候我舅老爷说的那句话,谁动这口棺材,谁就要倒霉。
再加上我爷爷看马天赐的眼神,我忽然感觉,刚才在这边四方云动的法师,莫非命不久矣?
而此时,那一声平地惊雷之后,盘绕在月亮之前的那一朵阴云,竟然真的在缓缓的散开。
村民们这一次看马天赐,已经成了敬畏刚才他说黑云是人做的手脚,大家可以理解为借口,但是大家这一次可是亲眼所见他施法破开了这一朵云层!
但是在云层真正的彻底散开之后。
人群一片的寂静。
马天赐忽然一口血就喷了出来,看着天上的月亮,再看看我爷爷的那口棺材,此时他的脸上,竟然写满了惊惧。
因为此时在云层散去之后,那天上的一轮明月,竟然是血红之色。
此时在我们的头顶。
一轮血月当空,如同一个血色的轮盘!
而在云层散去之后,在我爷爷的身边,就是在忽然之间,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在她的脚上,踩着一双蓝色的绣花鞋。
绣花鞋,千层底,蓝面儿红花。
她有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脸上,看不清楚五官,只能看到一个黄豆一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马天赐,如同看一个死人。
“你!你阳寿未了,如何入阴?既然入阴,又如何躲过阴差?!”马天赐惊怒道,他全身已经在颤抖。
而人群,在那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开始响起哭爹喊娘的声音,场面瞬间混乱不堪,这些人,刚才看到我爷爷还没被吓走,因为他们知道是我爷爷。
可是这个女鬼,他们不认识,而且形象,要绝对比我爷爷要恐怖的多。
若真为鬼,穿着红色的衣服,显的无比的妖艳。
在马天赐质问之后,那个女人冷哼了一声,马天赐再退三步,开始大口的吐血。
现在连钱老三钱老爷子都已经下了架子跑路,在场剩下的,也只有我们爷俩还有这个马天赐和他的人。
就在我们以为马天赐就要死的时候。
我爷爷再一次的叹了口气,道:“金枝,算了。别再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