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看来这个宋二福,多少是有点见识的。”
我顿时语塞,妈的,我就这么不像世外高人么,就这么就被看穿了?
“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舅老爷,又怎么是因为他才会管这件事儿的?”我赶紧岔开话题,我本身就是个不怎么会说谎的人,这种马上就被拆穿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好受。
“来这个村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入玄门,你不知道其实是一种气的存在,一气生万物生。”马天赐道。
这一点我倒是真的听宋二福说过,他说他自己没仙根,到现在也只能算是刚刚的摸到了门槛,那么,这个明显要厉害很多的马天赐说他是因为气而感受到了我舅老爷,这一点也不奇怪。
“来村子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两股气,第一股是钱家祖坟坟园那边的阴气,第二股就在你家里,我问了钱老爷子你家的人,知道了最近来了一个残疾的丑陋老头,但是那一股子气如同斗牛,我就大概的知道,应该是泥菩萨一脉的人,当然,我只是猜测,刚听到你说的关于泥菩萨一脉的说法,其实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泥菩萨问天毁身,是有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意思,但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玉皇道安天下,泥菩萨为黎民,菩萨本身就是大慈大悲,说的简单点,就是玉皇道管大事,天下大事,泥菩萨却不插手庙堂,管天下百姓,他们的问天,大多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所以我当时就纳闷,既然有泥菩萨一脉的人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村落里,为什么他会对钱家祖坟里怨气极重的妖邪不闻不问?后来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我就更加的好奇了。”马天赐道。
“好奇我舅老爷要干什么?”我问道。
“对,泥菩萨一脉很少有传人出来,而且要被这一脉收为徒弟,本身就是要受到极重要的考验,人本性绝对不会坏,因此我并不担心你们是在养鬼,我只是好奇,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我想,或许是因为你们家的关系复杂,棺材中的是你们家人,他有不方便出手的理由,所以其实一开始的那一次想要对付棺材中的妖邪,我是想着帮你舅老爷的,拉一个顺手的人情,你说我做这一切没那么简单,现在知道答案了吧?天师派跟别的门派不一样,但是我还是对那传说中的泥菩萨一脉很是好奇,只是想攀个近乎。”马天赐道。
“然后呢,就被那个女鬼差点要了命对吧?”我看着他道,马天赐终于是说了一个理由出来,虽然这个理由有点蹩脚,但是总归是让我心安了不少,在这个社会,人有目的性不可怕,怕的是做一件事,你连他到底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对,那个女鬼说不上是鬼,她阳寿未了,却成了鬼身,我无法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天赐道。
“其实我以为你会在第二天走的,真的。你明知道自己对付不了她。”我轻声对马天赐说道,他这个人也真的是奇怪,就算在血月当空之后的第二天他离开这里,我们把我爷爷的棺材接回去好生安葬,一切就也可以到那时候结束了。
“过了那一晚之后,我更加好奇这一件连泥菩萨都在观望的事情了,你舅老爷我看他的残疾程度和年龄,他的身手道行就连我师尊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可是这一件事,他却一直在等待观望而不是顺手解决,这到底有多复杂就可以想象,更重要的是那一天出手伤我的那个人,他也可怕,太可怕。”马天赐道。
“出手的不是我舅老爷,另有其人,不过姓马的,我说你是不是犯贱?你知道那个人出手伤你,也知道女鬼厉害,你还不走,还留在这里?”我说道。
“如果那天晚上对我出手的是你舅老爷,我也就走了,问题是不是,那个人留了手,不然我可能当时就没命了,你说的没错,现在看来,我是谁都对付不了,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好奇在这个小地方到底云集了多少事情,而且,我竟然看不透那个对我出手的人到底是用的什么法术,竟然可以隐藏明月,在我驱散了黑云之后,明月甚至变成了血色,这不是正常的法术。”马天赐道。
我一口气喝干了啤酒瓶中的啤酒,月色朦胧之中,我看着马天赐,我在想,他是不是一个可靠的人,他今天说的话,又有多少是值得相信的地方。
“你知道我今天找宋二福干什么吗?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一个女尸,或者说女鬼,会不会生孩子,生出来的又是什么。”我看着马天赐问道。
他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几乎跟宋二福刚听到的时候表情差不多,但是他转过来的很快,道:“生前怀子生下即为怨灵,有僵尸产子则也为僵尸。”
“如果是一个死了的人跟活人呢?”我问道。
“你在开玩笑?”马天赐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复杂。
“闻所未闻,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有违天道,天地不容。必然无法活于世间。”马天赐道。
我站了起来,忽然想笑,我在潜意识里,甚至认为刘胖子所有的推测都是正确的,只是我还有一个潜意识无法让自己承认罢了。
“我告诉你,你所说的这个天地不容必然无法存活的东西,就是在那天对你动手却留了一手没有杀你的人!他就是我爷爷跟棺材里的那个女鬼的孩子,他还活着!”我在喊出了这句话之后,忽然感觉有些畅快,特别是我在看到马天赐脸上那青白交加的感情之后,更感觉畅快。你不是爱找刺激吗?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一样的胸有成竹吗?我就告诉你,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马天赐忽然惊诧的说道。
我正要听他继续说下去,他忽然兴奋了起来,道:“我明白了,泥菩萨一脉的你舅老爷,原来是在等他来!”
我本身就不怎么胜酒力,今天加上心里烦躁就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所以喝了一瓶啤酒就有点朦朦胧胧的,但是被马天赐这么一整,我直接就清醒了。
“什么东西?”我问道。
“我对这件事更加好奇了,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总之我跟你说,要是你小子说的是真的的话,那那个人会很可怕,相当的可怕。”马天赐说完,直接走了,而且走的很匆忙。
我感觉不出来他到底是害怕还是兴奋,更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在原地坐了很久,还是回了家,就算再不喜欢现在的家里的环境,也是我家。
我回到家里没多久,家里的人都很沉默,这就是我家现在的气氛,我就准备冲洗一下回房间睡觉,很多事情我都想和刘胖子再一次的梳理一下,这一次我不想再逃避什么。
但是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马天赐又来了,跑去打开了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钱富贵,也就是十八里铺的村长,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个警察。
“十三,你爸呢?这几个是市局的警察,连夜来调查一些事情。”钱富贵道。
“找我家了解事情?”我愣住了,他娘的,这一会来道士一会来将军的,现在警察都来了?而且农村的传统就是,警察找谁家谁家就要倒霉,哪怕是了解情况名声也臭了,这可不,现在就有还没睡的村民已经凑过了脑袋来看热闹了。
这时候,一个女警察走到了我的面前,出示了一下证件,道:“市局重案组,来调查一起女尸的失窃案,有人报警,现在怀疑你家跟一起女尸失踪案有关,请配合调查。”
“你确定没找错门儿?”我看着她道,这什么玩意儿,女尸失窃案?
“十三,好歹先让警察同志进去不是?这在外面多不好意思?”钱富贵此时说道,他对我说话其实还算气了,毕竟他知道,我家跟北京的一个首长是有些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