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已经想明白了他其实为我们家默默的做了很多,但是我还是怨恨,能者多劳,我们家现在就你这么一个厉害人物,作为我们的主心骨,奶奶临走的时候把这个家嘱托给了你,难道你就不能为我们做的更多?
比如说舅姥爷要是不让我老爹去山东菏泽,哪怕他只说一句话,就要比我们说一百句都有用,可是为什么他要默认?
我抓着信,撞开了我舅姥爷的房门,他依旧是跟以前一样,用他的那一只独眼看着我,眼神浑浊,浑浊的似乎里面一片的虚无,在真正的看到他的时候,我却已经敢怒而不敢言。
“我爸走了,您为什么不拦着?”我压低了声音道。
“我感觉出去看看是好事,在这里待着,你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在发生什么。”舅老爷这一次没有沉默,而是这样说道。
“可是如果他没命了呢?那帮人是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我道。
“如果他们想要你老爹的命,早就拿走了,他们多厉害,你也知道,放心吧,你爹死不了,走出去,到外面去,才对的起他的这个名字,当国,以一当国?陈半闲倒是好大的底气。”舅姥爷道。
“您确定我老爹他去山东菏泽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儿?”我问道,如果这句话是刘胖子说的,我肯定认为不靠谱,因为很多时候他都是满嘴跑火车,但是这句话是我舅姥爷说出来,可信度就高,因为他不怎么爱说话,一般只要开口就是字字珠玑。
“我不能确定,我只是感觉。你出去吧,我清静一会儿。”明明现在是大早上,可是他却躺在床上,就继续闭目养神。
我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是每次一看到他的这幅模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开口,只能走了出来关上了门,刘胖子在外面等着我,问道:“老人家他怎么说?”
“他说我老爹出去的话,未必是坏事,但是他不能肯定一定不会有危险。”我道,出了那个房间,我继续感觉到乏力。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敌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刘胖子也没有再说话,他现在心情很差,心爱的人被捉走,现在又是这局面,现在可好,他的意中人没了,我老爹也没了,我们俩谁也别安慰谁,看谁比谁苦着一张脸。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刘胖子在中午的时候,也给我来了一次不告而别。
他说他去上个厕所,结果我等了半天都他都没有回来,我打他电话被他给挂掉了,过了一会儿,他给我回了一个信息道:“自己的女人,总得自己去救的,胖爷我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这一次了。”
“你大爷,别犯傻赶紧回来!”我回了一个信息,接着电话打过去,已经关机。
我老爹走后,刘胖子也走,我感觉这世界上,瞬间就只成了我一个人,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心情。我老爹跟刘胖子的电话现在都关机,我怎么办?难道也要我去一趟山东菏泽?
可是我如果走了,家里怎么办?虽然我在与不在,都没有什么用,但是只有我在,这个家才像是一个家。
我趟在椅子上,不禁在想,如果我没有卖掉那一只绣花鞋的话,这一切会不会发生?
好像答案是会,但是却不知道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势。
我在家里呆了一天,哪里都不想去,现在除非有人可以告诉我一切的答案,不然我是做什么事儿都提不起一点点的精神,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我老娘在房间里哭,我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把她给哄的睡着了,等我出来的时候,我竟然惊喜的发现我舅姥爷竟然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两瓶白酒,还有一碟花生。
看这架势,他竟然是找我喝酒的?
“舅姥爷,想喝两杯?”我问道,今天这月亮是从火星上出来的?他竟然想起找我喝酒?
他对我点了点头,我这所有的悲观情绪,因为这个一下子就不翼而飞了,这时候,他说道:“把姓宋的小家伙叫来,我答应见他很久了。”
这句话一出,我更加的喜出望外,赶紧点头道:“成叻,我现在就给宋叔打电话。”
我给宋二福打了一个电话,说让他来家里喝酒,是我舅姥爷叫他,隔着电话我都能知道宋二福的喜悦,他激动的马上挂断了电话,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宋二福来了,满脸的红光,手里还提着几个小菜,我给张罗好,我们三个就坐在屋子里开着风扇喝起了酒。
但是这酒桌上气氛就诡异了,宋二福是紧张的不说话,我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舅姥爷则是天生的话少,我们三个就吃点菜端起来碰一杯,这没一会儿我就给碰的二麻二麻的了,但是这不说话,干喝酒有什么劲儿呢?
“舅姥爷,宋叔是一开始就认出您身份的,他说您是那个泥菩萨一脉的,是真的吗?”我问道。
“算是吧。”舅姥爷点了点头。
宋二福得到了确定的回答,眼睛更是放光,他举起一杯酒道:“我听我师傅说过,泥菩萨一脉是真正的为天下苍生的,这一杯酒,我敬您!”
宋二福说完,就要一饮而尽,却被我舅姥爷给拦住,他道:“我从没为过什么天下苍生,这杯酒我当不起。”
宋二福一下子就尴尬了,举起酒杯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我赶紧说道:“喝了吧,就当是仰慕您了。”
“这杯酒,你可以敬给陈半闲,如果我真的算是泥菩萨一脉的话,他是我的引路人。”我舅姥爷接下来的这句话,则让我跟宋二福都惊在了当场。
“舅姥爷,您没开玩笑吧?”宋二福吓住了,竟然乱了辈分管我舅姥爷也叫起了舅姥爷。
“他才是真正的泥菩萨一脉的传人,唯一的一个传人。也可以说,陈半闲是最后一个泥菩萨,真正意义的泥菩萨。”我舅姥爷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不可能。”我惊道,虽然我嘴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知道,这或许,肯定就是事实,因为我舅姥爷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会开玩笑的人!
“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就算了,十三,包括你老爹陈当国在内,都不要让他们知道。陈半闲的确是最后一个泥菩萨,泥菩萨一脉,当年经历了惊天的变故,而他在被我老爹救起的时候已经身负重伤。我老爹也算是道门中人,说起来,跟马天赐的宗门天师派,还是有那么一点牵连的。”我舅老爷说道。
“那我爷爷他,他不像啊!”我只能这么说道,泥菩萨一脉在我心中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只有舅姥爷才算符合我心中对泥菩萨一脉的定义,可是我爷爷那个干瘦的老头?
“陈半闲一辈子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却一生没有走出他为自己的画地为牢。”我舅姥爷喝了一杯酒,缓缓的说道。
我心中数万头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整个身子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的有点发抖。
“泥菩萨一脉的大劫数,因他而生,可是他一辈子,都没有想过再振兴泥菩萨一脉,天下道统的执牛耳者,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舅姥爷说道。
这句话,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