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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请各位移座去军犬基地”主持说完也拿起话筒朝军犬基地走去
    钟离艮还来不及仔细看看他手里的剪纸,军人们已经纷纷起身,列队向军犬基地走去,钟离艮连忙起身,向军犬基地跑去。
    姜如玉跟在姜龙天身边,姜龙天有一句无一句的跟他解释着这些活动的由来。
    到军犬基地时,除了一排评委席的座位之外,其它军人全都已经在赛道两边一字排开。
    钟离艮已经在赛道处等着,与她一同的还有其它五个军人,他们手中清一色的德国牧羊站在起跑线上。胸前的银制犬牌在随着呼吸起伏,它们坐在起跑线上,不停伸出舌头喘着气,紧张的氛围在一声口哨中推向高潮。
    军犬在训练员的指挥下开始快速趴下翻滚,比赛要求是必须完整翻完五个滚才可以起身进行下一个项目。银狼很轻巧的快速翻完站起身,钟离艮跟在它一旁,甩开腿就跑。
    越来越小的圆圈和越来越高的离地距离,许多军犬开始在中间一米五高只有一米直径的铁圈面前犯了愁,踌躇着一直不敢往上跳。
    银狼在铁圈面前停下,看了一会,又朝钟离艮望了一眼,钟离艮朝它坚定的点了一下头。它起身一跳,一跃而过,周围掌声四起,姜如玉在银狼起跳时心跳漏了一拍,看它稳稳的安全落地后,姜如玉也激动地开始鼓掌。
    随后的泥潭是银狼的一个大坎,每次训练基银狼不会听任何人指挥,绕过泥潭从旁边穿过,跑去下一个训练项目。
    钟离艮记得,第一次幼犬泥潭训练时,银狼跟另一只幼犬一起踏进泥潭,到了半途,另一只幼犬摔在泥潭里,银狼深一脚浅一脚赶过去,摇着尾巴不停舔着它,伸出爪子想去去扒开它身边的泥。
    另一只幼犬抽搐几下,再也没有醒过来,训练员赶过来检查时,银狼的记忆只停留在最后一刻,它的同伴瘫软在训练员怀里,身上还沾满了泥。自那之后,银狼再也没见过它的同伴,它也,再也没踏进过泥潭。
    钟离艮看着身后的另外三只军犬赶过来,着急的看着银狼,她很清楚,银狼跟她的这次比赛,极有可能在此画上不圆满的句号。已经有一直军犬从后边赶来跑下了泥潭,中途被卡在泥里,不停尝试着拔出腿来。
    银狼见状不再停留在原地,扬起前腿对着钟离艮汪汪叫着准备从旁边绕过。钟离艮在泥潭中段,想要在那里等着银狼给它鼓励,可是银狼的这个举动让她彻底紧张了,她站在泥潭边缘,朝银狼不停挥着手叫着,银狼看她那样,继续在泥潭犹豫。
    中间那只被困的军犬奋力起身,溅了一圈稀泥,甩了钟离艮一脸,钟离艮想用手抹去脸上的泥,却是一个趔躇,面朝前栽进泥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银狼看着消失在泥里的钟离艮。立马从旁边绕过到了中断,钟离艮还是没有从泥里站起来,一跃跳了进去。
    钟离艮被银狼从泥潭里扒开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从头到脚都挂满了泥,发尖还不断往下滴着,呼出的热气跟着钟离艮的哆嗦直颤。姜如玉收回已经踏出去的脚,轻呼一口气,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笑。
    已经有三只军犬已经出了泥潭跑到了下一个项目,钟离艮自知这次比赛前三名已经无望了,看着站在泥潭里的银狼,她拖着步子出了泥潭,站在一边叫银狼上去。
    银狼看看她,又看了看已经在前面的三只军犬
    “汪汪”叫声停下,银狼就转身沿着泥潭向终点跑去。
    “银狼!已经在泥潭赛道上奔跑了”主持人激动的声音从耳朵里穿过,钟离艮才慢慢反应过来,银狼它做到了,这么多年,它终于做到了。她拖着一身泥,跟在银狼旁边继续跑着,泥也跟着甩了一路,一步一个脚印,完整的印在泥潭边。
    银狼刚刚冲上最后的斜坡,锣声再次响起。
    “本次比赛前三名已经决出”主持人站在高台再一次敲了锣,三次为定,银狐在最后两个项目超越了本来在第三的军犬,跃居第三。
    姜龙天与其它几位裁判在评委席细声交流了几分钟,将评分结果交到了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看到手里结果,沉默一会,“本次除夕军犬比赛第三名...”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给端正坐在高台上的银狼鼓掌。“很遗憾,空缺”主持人并未作任何解释,台下一片安静,钟离艮抹开脸上的泥。朝着高台后走去,没前进一步,都是让她无力的沉重。
    三年了,自从姜龙天允许让她带着银狼比赛开始,银狼在任何其它项目都可以甩掉其它军犬大半。而年年除夕之夜的军犬大赛的泥潭项目,都能让银狼望而生畏,次次与前三失之交臂。
    主持人的声音还在继续,第一第二的名字每年都在换,外面雷动的掌声,钟离艮忍不住加快步子走到高台后,望了望孤零零端坐在在奖台旁边的银狼,眼泪停不住地往下掉。
    “以上,是我们本次比赛的第一二名,经裁判商议决定,本次比赛将会出现另一个奖项”主持人的语调突然增强,所有都朝高台上看去。
    “恭喜银狼,获得...”包括钟离艮在内的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答案。“忠诚奖!”主持人退一步站在银狼身后,台下掌声呐喊声四起,还有一些军人直接用手吹起了口哨。
    钟离艮捂住嘴,蹲在地上开始啜泣,她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她,银狼不会下到它从小就害怕的泥潭里。
    姜如玉在她身后,静静看着,手上拿着的热帕子萦绕着蒸汽,在冰凉的空气中飘起,散开。
    贰
    回到家时,车还未停稳,林君就打开车门领着钟离艮进屋了
    “艮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大冬天的,该多冷呀”林君不顾钟离艮的一身泥,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往屋里走。
    “这可是部队颁发的第一个忠诚奖,银狼拿到了第一个忠诚奖”钟离艮抬起头对着林君做了个鬼脸,有几块已经干了的泥随着她高高扬起的嘴角掉下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艮儿和银狼是最棒的”评委在打分的时候,林君坐在一旁静静听着。轮到姜龙天做最后评分时,他说银狼是从中途出发,不符合比赛规则。部队中,军令如山,规则就是标尺,谁都不能撼动。其它评委想要再说什么,沉默一会,还是选择在规则面前妥协。
    “但是,我们需要的军犬,应该都像银狼一样忠诚”姜龙天话锋一转,所有评委都一致同意姜龙天的决定,一直都会让他们信服,不是因为他官高一级,而是因为他做的决定都是符合规则又不失考虑人情。
    林君与他,是在父母安排下结婚的,姜龙天是高干子弟,林君父母是大学教授,他们的结合,便是人们口中的天造地设。
    婚姻十五年,他们从未吵过一次架,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爱他,因为他的正直,因为他从未让她失望过。他爱她吗?都四十岁的人了,谈爱太幼稚。
    过了很久,钟离艮才从房里出来,快要齐腰的长发轻轻落在雪白的高领毛衣上,与小脚裤的黑呼应的恰恰好,一双军绿色马丁靴又在恬静里添了几丝俏皮。
    “我们艮儿,多好看”林君看见她,起身把她拉到厅。姜龙天拿起手中的盒子,递给钟离艮。
    “今年的除岁礼”他笑着,示意她收下。每年除夕之夜,他们都会在回家后交换赠送已经准备好的除岁礼,收到礼物后,每个人都会在十二点钟声时独自拆开礼物。
    这是钟离艮每年除了军犬大赛,最为期待的事。姜如玉在一个月前管家老夏准备新春装饰的时候听他闲聊才知道。
    “如玉,这是你的”林君站起身,笑着递给姜如玉一个大盒子。姜龙天随后递给他一个长形的小方盒,用黑色银雕花纸包着。
    钟离艮也从身后拿出三个包好的三个礼物,一一送给林君和姜龙天。到姜如玉面前时,她脸一下子变得绯红,“你的”她轻轻把手里的礼物推到他面前,姜如玉起身收下,是一个圆柱形的盒子,外包装很精致,姜如玉不大相信这是出自钟离艮之手。
    他收下后,转身拿出了一个方正盒子递给钟离艮,钟离艮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他怎么会给自己准备礼物,他怎么知道除岁礼的事情。盒子已经在她还在失神时被稳稳放在她手里。随后姜如玉把给林君和姜龙天准备的礼物拿出,姜龙天也有几丝诧异,但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高兴的说了句谢谢。
    即将零点,姜龙天站起身。
    “都回吧,拆礼物时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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