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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驿站的大火烧的越来越旺,手上提着水桶的人已经不敢靠近,纷纷往后推着看着面前的驿站逐渐消失在火中。
    另一边,一辆马车中不停传来撞击声,“安月,你放我出来!”沈珏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里面中传出来,车夫却丝毫没有降下一丝丝地速度,车夫边上坐着的安月,正在擦拭着手中匕首上还残留的血迹。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沈珏墨的嗓子也叫得生疼,那个侍卫倒下的一幕和倒下之后随之出现的安月的脸,都像是做了一个太过真实的噩梦。不一会门被打开,有人迅速往里面递了一个盒子之后又迅速地带上了门。
    沈珏墨靠在车门边,马车是被改造过,从外面看着虽然是有车窗,但是那层帘子后面遮着的,还是实木的车厢,唯一能透些光进来的就是车门的门缝。
    这是第一次,沈珏墨被自己制的迷魂香迷晕,也是第一次,安月对她露出那样的笑容。“月儿,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没能陪着你?”门缝外的光在闪动着,她知道安月就隔着门坐在外面。车门外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没一会儿车又开始动了起来,门缝外的光线也越来越暗。
    安月望着远处天空渐渐升起的月亮,嘴角不由地扬起一抹苦笑,她本来以为沈珏墨这次回来,就可以再也不离开,自己竟然也想过放下从前的恩仇,不再想着复仇的事。原来从头到尾,自作多情的都是自己,沈珏墨宁愿自己负伤独身一人在外飘荡,也不远跟自己留在城中安稳生活。
    田馨儿,现在本来应该安安静静地躺在陵墓的棺椁中。因为沈珏墨,现在她还能好好地活在人世间,沈珏墨只想守住她的姜吕,却似乎从来没想过身边还有着自己,她叫自己月儿,叫自己妹妹,但这感情好像从来都在一个称呼上戛然而止。
    月亮已经又亮又圆,车门被打开的时候,沈珏墨被人迅速地蒙上了眼睛带下了车。马蹄的声音逐渐地远去,沈珏墨越走越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越阴冷。
    贰
    眼睛上的绸带被解开的时候,沈珏墨眼前还朦胧一片,但是自己很清楚,自己正站在一圈火把之中,火明明烧的很旺,沈珏墨却只感受到了冷。
    “是你们……”沈珏墨看清楚火把后站着的人的面孔的时候,才被这阴冷击到了心上,冷得一颤。之前那个一箭射中自己的人,如今正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真不知该叫你沈珏,还是该叫你墨,不过我现在知道了,沈珏墨姑娘,久别重逢,近来可是还好?”那男子从火把中走了出来,朝着自己身边站着的人点了点头。
    沈珏墨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安月给男子回了个礼,退到了一边。
    安月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沈珏墨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周围火把的光似乎也一瞬间暗了下去。
    “你们想要的东西,如今已经没有了。”男子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沈珏墨抬头望着他,锁骨上的那一条长长的的青蛇,分明还能看下面的刀伤。
    男子一下子伸手托起了沈珏墨的下巴,“有姑娘就足够了,带她走吧。”握着火把的人闻声立马上前,重新给沈珏墨蒙上了眼睛,透过绸带的缝隙还能感受到闪动的火光。
    沈珏墨不敢相信,是安月亲手把自己交给了这群之前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肩膀上的箭伤也因为空气的阴冷变得更加的疼痛。
    终于,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温暖起来,沈珏墨再次被摘下眼睛上的绸带的时候,火把已经消失,周围只剩下了挂了一路的橙光灯笼,两面都是高的见不到头的墙。
    “姑娘自己去吧。”两个佩剑的人站在自己身后,右手都已经放在了剑柄上,沈珏墨知道,一旦自己有什么动作,下一秒可能就要身首异处了。望着前面似乎没有尽头地灯笼,又看了看两个携剑的男子,只好硬着头皮朝前面走去。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阴冷就更少了些,四周的灯笼光亮也更明亮了些,像是,在走向圣地。
    叁
    大火将驿站烧得只剩下了几根柱子,驿站老板一天经历了两间惊天的事情,一下子晕死过去卧床不起。
    姜吕冲进火场的时候,看到了在烈火中已经昏迷的田桓,早上田桓明明已经摔门离去,怎么会在着火的时候出现在驿站里?本来只是想进驿站中拿出墨之前给自己的那个荷包,看着地上躺着的田桓,姜吕只好冲进去救起了田桓。
    田桓身上一股浓浓的香味过了一会儿让姜吕有些站不稳,姜吕背起田桓摇摇晃晃地到了门口,自己住的厢房已经塌了下去。姜吕本还想往里走却被周围的人紧紧地拉住,“使不得公子,你这人都救出来了,再进去不是送命吗?”
    火渐渐小了,周围不停有人拿着木桶跑着灭火,有水洒在自己身上,浸湿了头发,顺着流到了脖子。如果这一切都是墨做的,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借口去相信她,她没有变,就是自己一直想找到的那个在山洞中瑟瑟发抖的女孩。
    可是,田馨儿失忆了,大皇子的侍卫死了,大皇子也险些葬身火海的时候,墨似乎都在场。
    来来往往的人顾不上还在地上坐着发呆的姜吕,姜吕的一席青衣也溅满了泥水。“这是哪家的公子,看着一表人才,怎么这么疯癫。”火灭了,周围的人也开始散去,走的时候才发现姜吕还坐在原地。
    入夜了,被大火侵蚀过的驿站也被夜色吞噬,姜吕才站起身,朝着自己住的厢房走去,姜吕发疯般的搬起已经炭化的木桩,想要从下面找到墨给自己的那个荷包,他不知道自己找的到底是荷包,还是曾经的墨。
    田桓第二天才醒了过来,到了驿站才看到了坐在烧毁的房梁上的姜吕,他这幅模样,像极了大火之中,葬身了他挚爱的人。
    看着姜吕袖口已经很明显的烫伤,田桓将手上的水壶扔到了姜吕脚边,“洗洗吧,这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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