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将军本名吴杰,位列一等大将军,其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威武霸气便可肃杀一票熊虎将军。朝中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白夭夭父亲白庭礼,但白庭礼的官衔低他二等,位列三品将军。
官升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道理,且吴杰素来嚣张狠毒,该掌的权一分一毫都不从指缝溜走,再加上家中不是正道来的银钱肥厚,为战营添了不少兵马,也便比家中清洁的白庭礼要高高在上许多,二人也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因其为国家招兵买马的事王有之还特意上奏一封,恳请霁月出褒奖吴杰,最后霁月出赏了吴杰一只聚宝盆,纯金打造的聚宝盆巨大,为表示中间容纳空间广阔,霁月出还特意将一只肥羊塞进了聚宝盆中,一并送给了吴杰大将军。
王有之在吴杰的贺宴上举杯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谗言道“皇上爱吴大将军正如鱼得水,雁得林,久旱逢甘露,霜雪得暖阳,可喜可贺啊!”
正在吴杰兴奋之时,却见前来赴宴的白庭礼一怒之下拍碎了桌案,指着聚宝盆与羊仰天大笑道“荒唐,愚昧!皇上的意思是告诫你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要动用了国库的钱,还去皇上面前舔脸讨赏,恶心!”
之后二人谁也没在对方口中得出过一句好话。
眼见着吴杰来势汹汹,白夭夭也被其威气吓得够呛,但再一想到其陷害家父这档子事,白夭夭便气不打一处来,想来现如今自己可是霁月出,吊打他一个臣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遂原本还胆小如鼠的白夭夭反而一怒壮了胆子,轻轻掸去衣角零星粉尘,笑道“呀,这粉尘倒是不多,但朕向来洁癖,眼里揉不得沙子,爱卿有话明说,不必吞吞吐吐。”
然而人家吴杰也并无吞吞吐吐。
“听闻前日皇上听信小人挑拨,叫容姬娘娘挨了几巴掌,这事……叫臣觉得很不妥,不妥在臣家教不严,怎能叫容姬娘娘失了德行,挨了打呢!”
这话说着简单,意味也明了,就是字面意思,你凭什么打我女儿,我就问问你路子很野吗?
不得不佩服吴杰的消息够快的,眼下容姬正禁着足,人家的信儿已经长着翅膀飞出宫外了。
白夭夭向来有个毛病,看顺眼的人,软硬都吃,看不顺眼的……
跟他正面硬刚!
“是,朕打了,有什么问题?”白夭夭坦然的坐在龙椅上,看似茫然的歪头问到。
有什么问题?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问题在于人家吴杰本也不是疑问,是在要答案,这样将问题又甩了回去,叫吴杰很慌啊。
吴杰傻了,平日这时候皇上一点便通,总要给个说法出来,可今日是怎么……傻了?翅膀硬了?有兵了?牛逼坏了?
不得不说白夭夭还是有些手段的,这不一语既出,震惊四座。百官统统面带惶色,不解皇上今日何意,那可是吴大将军啊,咋还跟人家以卵击石了?
满座之中,最震惊的还属吴杰了,以往要完答案谢过皇上便完事了,历来都是这样的流程,今日套路换了,这怎么搞……
大殿之上众人显现出了蔫蔫的死气,且不要说敢发一言,就是喘气都斟酌着喘。
而此刻白夭夭胸口闷疼,这位吴杰将军教女无方,放任其在后宫之中作威作福,说是恶贯满盈也不足为过,霁月出为何无一子嗣,要是叫容姬同神明指天发誓,估计能将她吓疯。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前朝一个后宫是叫这不要脸的父女给垄断专权了,妈妈的吻今天就收拾你!
吴杰毕竟久经沙场的老人,反应速度也不迟缓,随即便眼冒寒光瞪着白夭夭,怒音道“故臣来请罪!”说吧,一副视死如归却又一副‘庶子,看你敢奈我何的架子’,立在大殿之上不声不响。
白夭夭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他的办法,想来想去重了太伤体面,万一得罪了其,事后不好收拾烂摊子也是遗祸,但若是轻了,岂不是太不给霁月出的面子了……
哎哎哎哎,糟心,平日皇上都是如何办的啊,自己在后宫平日要做的事不是防着被弄死便就是在被弄死的路上,哪里想过有朝一日还要被捧在龙椅上决断朝政。
思来想去,白夭夭立了立腰板,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对着吴杰沉音道“这样吧,朕念在吴大将军为国劳苦功高,朕若是惩罚也实在于心不忍,现在外面还天寒地冻,冰天雪地的,干脆就罚吴将军去门外冻一会,去舔铁门吧。”
众官疯狂乱他妈蒙圈ing。
再看吴杰,陡然变成了一张目瞪口呆jpg。
原本前几句众人还以为是说大冷天的吴大将军赶过来定是受凉了,喝杯茶就不计较了,哪想到是叫吴大将军出门口舔铁门!
还是德公公使劲的将嗓子都咳破了才挽回一些残局,在白夭夭不乐意中将舔铁门换成了出去冻一会。
吴杰首先反应过来,对着白夭夭微微提唇冷笑道“臣遵旨,可臣有一事不明啊。”
“可以讲哦~”
“如若臣教女无方,惹怒了皇上,那么白美人从中作梗,搅得皇上与娘娘感情不睦,可是白美人之过?若子不教父之过,那么此事可又与白庭礼将军有关?”
好嘛,说了一大圈,还是东拉西扯的拽到了家父的身上,有你的啊!
白夭夭忍住十万分的怒火,起身咬着下唇握拳争辩“不会的,家……白将军不会这么做的,朕的心中一清二楚,你胡言乱语!将军说话气一些,不要待朕恼火了,朕……朕……不想理你!”
憋了老半天也没憋出个狠话,叫白夭夭一跺脚,噙住眼泪转身背对众人,掏出帕子开始绞手娟。
这路子吴杰没见过,以往皇上也有发怒过,可今日这怒气……可真是诡异。
这样一来吴将军惹来了不少酸臣的白眼,他将皇上惹哭了,这算是什么好人,等着被唾沫淹死吧。
吴杰没了理,也不敢计较,遂一拱手道“臣即刻出门冻着,但白美人之事臣不甘心,如若说白将军在外打仗还不归,那么其贪污四十万两军饷与白美人僭越之事是否要她来承担一二?”
吴杰言罢,正了正身子高声道“臣不过是想要个说法。”
话既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便不能不给台阶了,德公公一个劲的对着白夭夭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答应下来。
白夭夭抹了抹眼泪,转身道“你想要什么说法。”
“臣只愿可以叫白美人上大殿之中,与臣道歉,至于其父的罪行与她暂且无关,可以脱罪。”
这话说的都快命令皇上了,白夭夭自然不愿,可见众官都有意无意的示意她,又见德公公止不住的使眼色,也便先答应下来,反正霁月出要是真来了,也还能帮助自己,总不至于陷入死局。
趁着还未将局势恶化到不可救药,白夭夭走到德公公身边,轻轻扯了扯德公公的袖子,吸了吸鼻子,糯糯的道“公公传吧。”
德公公忙点头弯腰,着人去传霁月出。
见局势扭转,形式又被吴杰攥在手里,王有之又活了,起身便对着白夭夭道“不如皇上先免了吴大将军的惩罚,先惩治白美人再议,啊,再议。”
白夭夭原本就有气,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撞枪口的撒比,一怒伸指对着王有之道“你!给朕滚蛋出去舔铁门!”
王有之一震,以为听错了,却见白夭夭跺着脚着急道“未央宫正大门,伸长了舌头舔!去啊!”
“啊是!臣遵命!”说罢王有之灰头土脸的埋头走了出去,紧跟着吴杰狠狠一哼,也走了出去。
有吴杰一派起身上奏求情,却亦是被白夭夭统统无情的给发配出去舔铁门。
“皇上……臣以为不妥。”
“滚出去舔铁门!”
“臣以为皇上三思为上……”
“滚出去舔铁门!”
“皇……”
“滚出去舔铁门!”
陆陆续续有大臣耷拉着脑袋出去舔铁门,热闹的跟赶大集似的。
现在上书殿内除了呆若木鸡的众官,只剩下白夭夭绞着手绢,碎步踱在殿内高阶上,咬着下唇,时而嘟着嘴巴眼泪汪汪,时而跺着脚红着脸,叫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在大家的眼中如此纤柔的人可是身高八尺,威气赫赫的君王——霁月出啊!
白夭夭心中实为惶恐,一来她担心自己搞砸了,万一将父亲的事给推到了相反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就完了。
二来也真的害怕霁月出不会饶过她。
天呐!神啊,快将身体换回来吧!再这样下去就疯了啊!
——我是分割线的老婆——
小剧场。
白:如若有一日我做了什么错事……你能原谅吗,看在我们身体交合的份上。
霁:互换身体就是互换身体,身体交合是什么。
白:反正你会不会原谅我啊!
霁:不会。
白:好吧。(失落……)
霁:因为朕没想怪你。
白:为什么啊!我已经将事情搞砸了啊!
霁:搞砸了吗?朕怎么觉得,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