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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挤的人群如同潮水般袭来,年幼的孩子被人群冲开,脸上满是惊慌,她环看四周因为找不到父母站在那里不停地哭泣,大家帮着逃命谁也顾不得这样一个小孩子。
    “孩子,先跟婆婆走吧,也许到了前面就能找到你娘亲。”
    老妇人上前拉起孩子的手,两个人正要向前走去。
    “让开,让开。”凶狠的声音传来,穿着甲胄的兵士骑马前行,战马眼见就要撞入人群。
    小女孩害怕地扑进老妇人怀中。
    战马却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马匹长嘶一声,马背上的兵士被人拽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
    章峰攥着那兵士的衣襟大声喝问。
    兵士还没从惊慌中回过神:“卫所……卫所被攻破了,许多人都死了……鞑靼杀人不眨眼,我们的百户、千户都死了,拦不住那些人了,快逃,快逃吧!”
    “原来是逃兵,”章峰道,“大周将士只能死战。”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兵士慌乱地扭动着身子,想要从章峰手中逃脱。
    民众们看着这一幕,不禁更加慌张。
    守城的将士都逃了,谁去阻拦鞑靼。
    就在这时,惨呼声传来,那奔逃的兵士已经被章峰一刀砍杀。
    章峰道:“临阵脱逃,要你何用?”
    民众们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身后传来马蹄声响,众人纷纷望去,一支轻骑向这边而来。
    “朝廷的兵马来了,”有人大喊一声,“我们有救了。”
    民众纷纷让开道路。
    骑兵手中两面旗帜舒展开来。
    民众里有人识得字,立即道:“齐乃国姓,是大周皇族前来了,还有徐,徐是安义侯的徐。”
    这支骑兵从众人面前掠过,徐青安看向张真人:“别忘了将那面‘宋’字大旗挂上,小爷我还是宋成暄呢,希望鞑靼人没有忘记。”
    当然是那个打胜仗的宋成暄。
    ……
    京城。
    天刚刚亮,就有一人一骑冲进城中。
    那人面色癫狂,挥动着手中的信筒大声喊叫。
    “北疆战报,北疆战报。”
    整个京城仿佛都从睡梦中惊醒。
    张玉弛边穿官服边向外赶来,终于拦下报信的人,展开了手中的战报,脸色顿时一变,鞑靼攻破了边疆关卡。
    怎么可能。
    他的大炮没有用处吗?
    “俞将军、马将军都阵亡了,我们攻下的那两座鞑靼的城池也被围困,大人您快回去吧,北疆出大事了。”
    张玉弛转身就要吩咐管事将几个心腹喊来商议对策,北疆失利,他恐怕要另想他法解决眼前的困局。
    “张大人,”几个御史走过来,“听说皇上被刺杀,身陷顺德,是不是真的?”
    张玉弛咬牙,北疆刚刚出事这些人就来落井下石。
    “我们想要见太后娘娘,请张大人应允。”御史走上前接着道。
    张玉弛道:“太后身子欠安,正在慈宁宫静养,几位大人有什么话可以说与我听。”
    “边疆武将,非传不得入京,张大人何以突然出现在京城,还让手下兵马接替了宫中的防卫,张大人手中可有圣旨?”
    张玉弛正色道:“圣上口谕没有圣旨。”说着他就要走入张家,不予再理会这些人。
    “没有圣旨带兵入京就是谋反。”
    御史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张家是要谋反吗?”
    第七百九十五章 由不得他
    张玉弛眉眼之中戾气立现,他抬脚直奔那御史而去。
    人群立即向后散去,几个御史也忍不住后退两步。
    张玉弛在北疆带兵多年,身上有武人的威势,此时面带杀机,委实有几分骇人。
    “我们张家对大周忠心耿耿,当年先皇帝驾崩大周政局混乱,是我们张氏辅佐幼帝,”张玉弛说着讥诮地看着御史,“现在想一想那时候简王已经对皇位虎视眈眈,没有我们张氏,恐怕他早就动手了。
    我们张家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表。”
    “哧,”御史忍不住笑一声,“你这是在掩耳盗铃,还真当天下人都是聋子,你们张家守住京城大门,所有从外面来的消息全都扣在你手中,你的狼子野心天下人皆知,不但如此,你丢了北疆,引来了鞑靼大军,先皇待你们如何?张家这样做可对得起先皇的信任?”
    “来人,”张玉弛声音阴沉,“此人诬陷忠良罪无可赦,拉入大牢中严加审问,定是东南的人前来蛊惑人心。”
    御史脸上却不见惧意:“张家谋反,我深受皇恩无以为报,今日就与你同归于尽……”
    御史向前扑去,身子刚刚到了张玉弛面前,整个身体却是一滞,长剑从他身上洞穿而出,鲜血洒落一地。
    张玉弛收起长剑,御史顿时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然后渐渐没有了声息。
    张玉弛通红的双眼从周围人脸上掠过:“你们都看到了,这人妄图行刺我,不怪我对他动手。
    圣上御驾亲征,命我带兵起来护卫京城,并将皇长子托付于太后和贵妃娘娘,就是怕东南魏贼的人在这时煽动人心,不瞒诸位,我早已接到密报,皇上在行宫遇刺重伤落入贼手。”
    周围顿时一阵喧哗之声。
    张玉弛眼睛总满是悲伤:“皇上有圣旨留在宫中,若圣驾有恙皇长子继位,太后娘娘就是因为接到这样的消息才会一病不起,我本欲稳住大局再做计较,没想到……”
    张玉弛看着那御史的尸身:“东南步步紧逼,又让人来诬陷张家。
    鞑靼是进犯北疆,却全因宋成暄而起,若非他之前惹怒鞑靼人,现在又起兵谋反,鞑靼怎会有出兵之意。
    魏王一党试图加害先帝,如今再次起兵谋反,如此祸国殃民人人得以诛之,等大局稳固,我会亲自带兵诛杀叛党,”张玉弛说着微微一顿,“不过在此之前,还请诸位与我齐心合力抗敌。
    大周内忧外患再也经不得半点的风波,如果不守好京外的卫所,恐怕鞑靼很快就会入京,到时候没有人能够幸免。”
    官员们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如今附近的卫所中驻扎了不少张家的人手,张家是在威胁他们,真的逼急了张家人,张家就会打开关卡放鞑靼人入京。
    “狼子野心。”御史大喊一声。
    张玉弛再也没有耐心与这些人周旋,挥了挥手立即有人将那指责他的御史拉下去。
    “张氏谋反,大周有个闪失都是张氏之祸……不要信他的话……不要……”
    张玉弛淡淡地道:“本官还要去问战报,希望诸位大人各司其职,与本官齐心协力守好京城。”
    张玉弛说完转身走入了张家。
    外面的官员半晌才散去,京中的混乱却刚刚开始。
    “所有人守住京中几个军营,若有人敢反抗立即格杀勿论,”张玉弛吩咐副将道,“关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就说是为了防鞑靼。”
    副将应了一声:“那北疆……”
    北疆他已经顾不得了,张玉弛道:“只要守住京城,那些事日后再想办法。”他现在能拿下京城已是不易,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去护卫北疆。
    张玉弛思量片刻道:“将北疆的兵马调来京中。”
    副将十分惊诧:“那岂非……要将北方的土地都拱手送给了鞑靼?”
    张玉弛道:“还有别的法子不成?”王师兵临城下,他要拿什么去抗争,就算用全部力气拦住鞑靼,最终输给了皇帝,他也是一死,不如输了大家就一起死。
    ……
    顺德府。
    皇帝将手中的茶碗掷在地上,尚好的斗彩瓷器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北疆出事了,张家竟然要将兵马都调去了京城,而且借此关闭了城门,还对臣子们宣称他遇刺受了重伤。
    乱臣贼子。
    最大的乱臣贼子竟然就在他身边,而且是他亲手扶植的。
    张家兵马的军资,军备都是他给予的,现在张玉弛用这些来与他对抗。
    皇帝站起身来,想要说话,却不禁喉咙发痒顿时一阵咳嗽,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中满是怒气,仿佛是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
    皇帝目光落在成王身上:“成王怎么不说话?眼下这样的局面,该怎么做才好?”
    成王看向皇帝:“张家不能不除,现在北疆的局势尤为危急,不可让鞑靼踏入大周,否则大周百姓将面临灭顶之灾,”
    皇帝道:“所以成王认为我们该立即带兵北上?”
    成王道:“拿回京城和北疆,大周才算除了心腹大患。”
    皇帝点了点头:“朕要看看张家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与朕抗衡。”
    成王松了口气,皇上总算没有太过昏庸,还知道怎么做是对的,也许顺阳郡王的法子不会派上用场。
    王氏回京自然是最好的结果,鞑靼不容小觑,举全国之力抗击外敌才是正途。
    成王等人走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皇帝看向一旁的冯顺,冯顺方才神色有些怪异:“你觉得朕的决定不对?”
    “奴婢不敢。”冯顺就要跪下来。
    “朕恕你无罪,”皇帝道,“你如何思量,说给朕听。”
    冯顺抿了抿嘴唇:“皇上拿回京城没有错,吩咐兵马去对付鞑靼也是首要之事,只不过……您与张家和鞑靼对上之后,王师必然受损,到时候万一魏王党坐收渔翁……”
    皇帝不禁一颤,他也有这样的疑虑。
    “东南经过沭阳向北去了,说是为了防范鞑靼兵马,”皇帝淡淡地道,“斥候回来也说,宋成暄没有去京城。”
    说完这话,皇帝声音变得冰冷:“但这也可能是宋成暄的计谋,否则鞑靼还没有任何动静之前,他怎么就知道鞑靼要攻打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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