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因为不需要,一个是因为没必要。
又是无所事事的一上午。
我是这样,陈满也是这样,不过他的情况和我是反过来的,老王讲的进度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高二竞赛的例题,在我旁边研究的起劲。至于语文,他可能连大川讲到哪一篇课文都不清楚。
“无聊使人困顿。”
他同我坐在那里发了半天呆,没头没脑的丢给我一句,然后继续埋头研究他的数学题去了。
心不在焉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好像时间被偷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回过神来的几分钟。我的脑袋天马行空的遨游了一上午,还没具体想出个什么来,下课的铃声就又把我拽出来了。
燕子兴冲冲的拉我去食堂,陈满在我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连下课的铃声都没有听见。
我拍拍他,他伸了个懒腰,又转向另一边继续睡了。我们在食堂遇见的时候,他的左脸还印着三个手指印,像是被谁刚刚打过一巴掌似的。
他和高立文端着餐盘很自然地坐在我和燕子对面,眼睛半睁半闭着,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我仔细挑着盘里刺眼的豌豆,小心翼翼地把它夹在另一边。
陈满看着我满脸嫌弃,“都多大了,你还挑食啊?”
我白他一眼,“我不是挑食,我是豌豆过敏,小的时候不知道,差点因为豌豆丢了半条命。”
“不能吃还要这个菜?别挑了,吃我这个吧!”
陈满拿走我吃了一半的剩饭,将他刚打回来的午饭给了我。
我觉得食堂的阿姨一定是故意的,看见男同学的时候,仿佛个个都是自己的亲儿子,餐盘多的都要溢出来,唯恐他们吃不饱。见到女学生的时候,永远是个神经麻痹患者,手恨不得抖出天际来,就怕你多长一两肉。
我和燕子就表示对这个现象深恶痛绝,燕子说:“要不我们向学校举报他们吧?”
我说:“举报什么?举报食堂的阿姨都重男轻女吗?”
燕子给我个白眼,话题不了了之了。
高立文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陈满,用恶心的语气撒娇道,“人家也不喜欢吃葱花,你能帮人家挑吗?”
燕子被恶心到了,噗的一口将刚刚塞进嘴里的白米饭都喷在了高立文的脸上。
我和陈满笑的肚子直抽筋,他连着一个月都没敢坐在燕子周围吃过饭。
学校后面的“天子键”网吧新上了一款游戏,正好老王和高平都要到市里面去开会,陈满和高立文堂而皇之的翘掉了大川的语文课。
谁知道,两人刚刚跳墙出去,市里的会议却取消了,老王和高平又折返了回来。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高立文用他同桌桌堂里的半瓶墨水涂在了胳膊和腿的各处,用水擦过以后就像留下了一片片淤青。
高立文满脸虚弱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到老王跟前。
“老师,我是真的受伤了,不信你看,真的特别疼,不是我不想来上课,是我真的疼的来不了了。”高立文拉起袖子,在老王面前晃了晃。
老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察觉不到的微笑,他随即在手心吐了口口水,拽起高立文的胳膊,狠狠地在墨水上面蹭了蹭,那些蓝色的印记淡了很多,老王的手心却多了一片“淤青”。
老王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又浮现在脸上,高立文到时面如死灰的表情别提有多好笑了。
我戳了戳陈满,“你打算怎么样啊?”
他朝我摆了摆手,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你看老王那么猴精,大不了就招了呗!最多就是八百字检讨加上给我妈打电话,回去再挨一顿板子,那还能怎么样?”
我凑近小声的说:“要是我有办法能让你不用挨这顿板子呢?”
他一脸好奇的瞅着我,“什么办法?”
我脸上浮现出和老王一样的诡异笑容,随后拿着圆珠笔狠狠的在他手背上扎了一下。他疼的龇牙咧嘴,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我家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他这下离了我有半尺远,用满脸委屈又愤怒的表情看着我,“你是不是疯了?找我泄恨呢?”
我满脸得意的看着他,又拽过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杰作。
“嗯!这下像了。”我满意的点点头。
他的手被圆珠笔戳破了皮,留下了一个针孔大的小眼儿,旁边还被我掐的又红又肿。
他一脸不解,“像什么?”
“像不像刚去医院扎完针的样子?”
他冲着我翻了个白眼儿,却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人对自己下手忒狠。
“老师,我感冒了,刚刚从医院扎完针回来,你看!手到现在还肿着呢。”陈满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我在旁边捂着嘴努力的憋着笑。
他心惊胆战的等待老王查验“伤口”的结果。
结果老王却真的信了,点了点头,拎着高立文就走了。
高立文骂陈满不讲义气,说好的一起逃课,结果却只有他自己受罚。陈满以此包了他一个星期的早饭,这件事情才算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