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轻歌有些不明白,他明明已经消耗过度,还虚张声势什么?
“丫头,老夫跟你讲,老夫是看你和这小子还不错,是个可以说话的主,方才…”
话音刚落,易潇“哗”地冲出水面,井水浇了三人一头一脸,三人往上一看便发现易潇并非自己冲出来的而是被筋斗云顶出来的。
筋斗云顶着他还在往上飞,这井里面的水不断搅动,水声哗哗,两人刚要凑拢去看,便见一只苍白湿漉的手搭在井边上,指甲漆黑。紧跟着又是几只手伸了出来,然后跟着是脑袋,这脑袋一出来,居亦然和寒轻歌顿时拔剑后退。
晦!
模仿易潇的晦追来了!
寒轻歌边退边道:“梅叔,快看,你的身后泥找你来了。”
“胡说,这明明是来找小没皮龙的。”
“你不打算管管?”
“嘿嘿,小丫头,你刚刚不还想跟我过招吗?正好,你先跟我的身后泥过两招我看看。”梅叔的声音瓮声瓮气,两人一看,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整个钻进了罐子里。
寒轻歌不明白了,朝居亦然问道:“他躲什么?”
居亦然皱眉道:“不知道。”
两人说话间,晦已经冲着上面的易潇追去,梅叔虽然说了他们是他的身后泥,但两人想不通,为何同为埋骨之泥,为何梅叔会有灵识,他们却没有?而且,梅叔为什么要躲?
晦并没有给两人多少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他们对两人视而不见,直接奔向了上方的易潇。
筋斗云一路带着易潇狂奔,从井中冒出来的晦却是源源不断。
居亦然道:“轻歌,你去把井封了,我去保护易潇。”
“好。”
两人立马分头行动。
寒轻歌一出手便是破之力,平剑一挥,顿时一道剑浪扫出,将刚刚出来一半的晦给削成了两半。
寒轻歌怔了怔,没想到自己的剑招竟然有如此威力,心头暗喜。但她没有高兴多久,便见这些晦立刻合拢到一起,同时看了过来。
他们目光虽然呆滞,眼中的冰冷之意却一点不少。这一部分人放弃了易潇,将目标对准了她,寒轻歌心头杀戮欲望正盛,正好拿他们再试试破之力。
晦的剑也已现在手中,两厢正面迎击,他们使的是易潇的剑法,寒轻歌对易潇的剑法谈不上熟悉,却也见过几次,虽然多方人数众多,但若她要躲也不会躲不过去,但她并不打算躲。
破之力自剑上而出,她心中杀戮的欲望全都融进了灵脉里刺激着她的灵力,寒轻歌的剑气如有实质,每每划过便有刺耳的声音,易潇的剑乃快剑,这些晦的剑自然也是快剑。但寒轻歌的剑比他们还快,而且比他们还重。
第一个对手已到眼前,寒轻歌不躲不避,一剑扫过,两剑相击,“叮”一声脆响,竟是她落了下风。
寒轻歌心头惊了惊,另外几把剑已经刺了过来,风声几不可闻,她低头一避,就地一落,顺势一剑刺向他们的脚踝。
但对方却轻易避开,一瞬间,她的面前的脚全都变成了剑,剑上带着隐隐龙气,寒轻歌不敢再大意,挥剑自保,堪堪挡住,但这一下几乎将她的剑震脱手,剑锋几乎压到她身上。
她大喝一声,破之力透剑而出,这才将他们的剑震了出去。但这已是她能调动的最后一点破之力,虽有满腹杀欲却不得疏泄,她的眸子慢慢染上紫兰色。
“轻歌,快将井口封住。”居亦然急迫的声音传进她耳中。
寒轻歌神智一清,再不敢托大,暂时放弃了跟晦缠斗,回身冲向水井。井中的晦喷射而出,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角忽然瞥见那安安静静呆着的罐子,鬼使神差的将罐子吸到手中,梅叔的声音从罐中传来,道:“你你你,你干什么?你把我放下。”
寒轻歌不理他,脚下一顿跃上半空,使出全力一剑斩下,将晦的喷涌之势阻了阻,但这些晦是杀不死的,刚刚被她所伤的晦又恢复了原状,并且也转移了目标对准了她。
寒轻歌顾不得这么多了,扯开封布,将罐子倒悬,罐中的白泥连同梅叔一道全都倒进了井中。
奇迹发生了,这小小的一罐泥好像千斤巨石,将还没来得及爬出来的晦全都砸了进去,梅叔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她已经将封布变大,整个蒙在井口,这井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仅是井中不再有动静,就连井外的晦们也退了几步,不敢靠近井口。寒轻歌一看有效,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手腕依然在发抖,想来是刚刚那一击是伤到筋骨了,也是她身子坚硬才能抗住。
可这一瞬间的功夫,此处已至少有百八十只晦,这么多晦可该如何处置?
“臭丫头,你是要把老夫淹死不成?”梅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一回头,他竟然坐在地上,看起来快哭了。
“事出紧急,您老担待担待。”
“担待个鬼,你个臭丫头,长得老老实实的,没想到一肚子坏水。”寒轻歌注意到他的脚竟然在颤抖,她刚刚确实存了这个心思,她还想道歉但一看到围了上来的晦便气不打一处来,道:“你看看,你的身后泥都在这儿,他们不是都听你的吗?你叫他们停下试试。”
梅叔顾左右而言他了半天,忽然理直气壮道:“不成,你刚刚要把我扔了,我不帮你。”
寒轻歌瞥了他一眼,也不再理他,挥剑朝着冲过来的晦打了过去。
居亦然朝下看了看,见到井口上的封布心头大喜,他刚刚只是希望寒轻歌用结界将井口封住,没想到她竟能做得如此彻底。
再一看她跟一群晦打了起来,心头又担心不已,但他的更担心地是坐在井边,一眨不眨看着混战中的寒轻歌的梅叔。
“轻歌,梅叔也有晦复制对方的本事,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