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两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晦身上,这些晦并没有像易皇叔说的那样被打回原形,而是直挺挺地站着,只是暂时不动而已。
她疑惑着又问了一遍,道:“他们这是怎么呢?”
“我也不清楚。”
寒轻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道:“你用了几分力?”
居亦然不妨她有此一问,道:“我也未留意,随手打的,多多少少都有。”
寒轻歌微微蹙眉,道:“我方才就在想,如果我们两的力量不对等,会不会就达不到易皇叔所说的效果。”
居亦然明白过来,生之力和破之力都是极为霸道的力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算只是在晦身体里多一分,只怕这后果也会不同。
“嘭”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只见在正中的一只晦身体爆成一蓬白雾,消散无踪。两人心头大喜,可还没等他们高兴过来,其他的晦都开始动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却又不同于之前模仿易潇的喜怒哀乐,而是泾渭分明地分为两种,一种满目悲悯,一种却愤怒不已。
两人心头咯噔一跳,这不就是生之力和破之力的两种表现吗?
这下子两人算是看明白了,那些晦身上的破之力多了,那些又是生之力多了。
“怎么办?接着打?”寒轻歌试探着问道。
居亦然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再打只怕寒轻歌又会被破之力控制,可不打的话眼前的晦又会如何?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梅叔的声音传来,两人才发现他就在两人脚边,看样子他是好不容易爬了过来。
只是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颇为奇怪,好似在郭晨的脸上又套了一张他自己的脸,让这脸看上去既男又女,既老又幼,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你们两个救救我…”梅叔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濒死的鱼,张嘴突眼,手抓着居亦然的小腿。
“怎么救你?”居亦然问道。
“为什么救你?”寒轻歌问道。
他看向寒轻歌,道:“你把老夫、老夫的埋骨泥都倒进井里了,你不赔我?再说,老夫还救了小没皮龙…”
其实若非他心生贪念想要完全占有易潇的身体,郭晨的魂魄也不会消耗的这么快,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身后泥来得这么快,把他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好。”寒轻歌爽快道:“我救你。”
“轻歌,你想好了?真要救?”
“挟恩求报,这样的人情债我不想欠。救了他再杀了他也没关系。”她的话落在梅叔耳中,惊得他的身子弹了弹,寒轻歌已经蹲下身来,道:“怎么救,你说。”
“我要他的生之力。”他看向居亦然。
“可以,不过破之力我也可以给你一点。”
说着不待他拒绝,已将破之力打入他的体内,梅叔眼睛轮得溜圆,身体僵住,好似晒干了的鱼干,不再动弹。
寒轻歌给的不多,居亦然只教了她第一层的功法,她对破之力的掌握也只在这一层功法里,要是再多她便会被破之力控制。
她打入后还没开口,居亦然也跟着将同样的生之力打入梅叔体内。两人收手站到一边仔细观察,这一次他们都很清楚自己打入了几分力。
只见梅叔似乎被两股力量拉扯住,脸上时而悲悯时而愤怒,不过他的身体却慢慢稳定了下来,模样也变成了他自己的样子,已丝毫看不出郭晨的影子。
晦也开始行动了,他们好像知道自己该属于那边,各自分开,寒轻歌和居亦然看在眼中,也不知等他们完全分成两拨后会是什么的场景。
“你们两个好狠啊…”梅叔的声音暗哑难听,两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他身上。只听他又道:“早知如此,我便该将那条龙给吞了才好。”
他说着话慢慢抬起头来,两人看见他的脸一边愤怒一边悲悯,神情各不相同。两人吃了一惊,不想生之力和破之力竟然在他身体里分为了两半。
他站起身后,身后的晦也分好了,他退到他们面前,两边的晦的表情跟他的两边脸上的表情哥一模一样。
“他好了。”寒轻歌怕被梅叔听了去,故而专门传音给居亦然道。
“不过看起来有点奇怪。”居亦然答道,心里直打鼓,明明两人用的力道都一样为何会这样?他又看向那空出来的地方,在那里刚刚消失的晦已经化作了白泥,这白泥看上去已经没有一丝复原的痕迹。
“老夫的身体被磨得真疼。”梅叔动了动脖子,继续说道。
寒轻歌问道:“除了疼,没别的感觉?”
梅叔眼珠子一瞪,一张脸竟然做出了两种不同的表情,道:“疼,难受,憋得慌。”
说完后又换了一种口气,道:“不过老夫还是得谢谢二位,老夫这个破身子算是保住了。”
随即又恶狠狠道:“臭丫头,如果不是你把我的埋骨泥倒了我也不用受这份罪。”
又诚恳道:“多谢二位再造之恩…”
“臭丫头,你给我记住,今日我所受之苦,必定双倍奉还。”
“二位的大恩…”
寒轻歌和居亦然看着他像唱双簧一般,前一句话还在威胁他们,后一句话又在道谢,两人都被搞糊涂了。几句过后,他竟然自己跟自己吵了起来,一个文绉绉地讲着理,一个满口粗话地问候着对方女性亲戚。
两人看不明白他在干什么,见他跟自己吵得正起劲,便去看他身后分为两派的晦,只见左边的似乎已入定站着一动不动,右边的却拿着剑似乎准备攻过来。
居亦然传音道:“生之力和破之力好像把他们的性格也改变了。”
“我觉得说改变不太妥,你瞧梅叔,我们是不是给他造了两个人格出来?”
居亦然看着也像,道:“轻歌你猜,这样的话,我们是否少了一半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