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潇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道:“你们两个要亲亲我我到什么时候?再不上来你哥真不等你们了。”
“来了。”
居亦然牵着寒轻歌往上飞,易潇不耐烦地在上面等着他们,见他们上来便同两人一起朝着山顶行去。
刚到山腰处便见两只树精做着请的姿态,这两棵树居亦然还记得,当初只因自己说过人间黄山上有一松树形貌奇特,被称作“迎松”,颇有意思。琴幽便也在这里栽了两棵。只是这两棵树怎么也长不成居亦然说的样子,仙人改造院中也没有精通此道的人,便也作罢。
没想到这会儿看见,这两棵树竟然已经成精,还会迎。
“二殿下到,沧溟大人到,恭迎贵。”这两棵树低头恭声道。
这一声起,上方又响起好几声同样的话,一层一层叠加向上直到山顶,寒轻歌咦了一声,浩然派也曾有过这个规矩,但凡有贵来,便会派门下弟子在石阶上持礼相迎,从山脚到山上。
三人顺着这迎的树很快便到了山顶,远远地便见一人站在山顶等候着,一见这熟悉的道袍,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浩然派!
这是浩然派的道袍!
寒轻歌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浩然派又有人被罚入仙人改造院?
另外两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仙人改造院是申屠所建,他又是浩然派的开派祖师,浩然派在下界早已是正道的化身,出了寒轻歌一个堕仙已是奇耻大辱,怎么可能还会再有一个?
“我们上去看看。”居亦然道。
三人又开始往上走,那人的脸逆着光看不清,三人虽然很好奇脚下却越来越慢。
寒轻歌已经很清楚,晦之所以看不见梧桐山必定是因为他的缘故。这样说来此人的修为远远在她之上,这样的人在派中不会籍籍无名,可除了掌门和几位长老,还有谁有这样的修为?
不对,就算是义礼和义法来了也绝对办不到。那么这人到底是谁?浩然派还有这样的人物?
三人越往上走那人的相貌越发清晰,易潇最是按耐不住性子,跑到最前头歪着头使劲瞧着,瞧着瞧着,他终于看清了这人的脸,顿时变了脸,拔出剑脚下一蹬冲了上去,边道:“原来是你!”
“二殿下息怒!”
易潇哪里听得进去,好似这人跟他有深仇大恨一般,一剑冲着他的天灵盖便劈了下去,寒轻歌和居亦然看得很清楚,这人分明有还击之力却只是轻飘飘地朝旁边挪了一步,而他这一步挪得也极为精巧,既让易潇不能砍伤他也没有完全避开他的剑,易潇这一剑还是将他的衣襟割了一条去。
易潇更气了,他怎么看不出来对方是在让他,返身到了半空中剑指着对方道:“北流觞,拔出你的剑,跟老子好好打一场。”
“北流觞!”寒轻歌失声道。
居亦然也皱起了眉头,原来是他,他来干什么?他不是掌管天罚的神君吗?莫非是神君联系不到院中众人,才将他派下了界。
“沧溟大人安好。”北流觞听见寒轻歌叫他,躲避之中不忘跟她打招呼。但他依然没有看旁边的居亦然,居亦然心头略略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庆幸,这是不是表示真武神君已经将他彻底当成叛徒了,把他放弃了。
“不敢不敢,弟子寒轻歌拜见师祖。”
“寒轻歌,你还拜他?你知不知道他是申屠一伙的?你又知不知道他在上界干嘛的?他就是每个月往下轰天雷的人,你奶奶的,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老子也让你尝尝被雷轰的滋味。”
说着他又是一阵猛攻,北流觞颇为无奈,照此下去他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只能先避开易潇的剑,然后道:“金甲兵何在?”
“在此。院主有何吩咐?”
“把他们制住。”
“是。”
话音刚落,易潇便见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了大量的金甲战士,与此同时他的黑莲印记也开始发烫,不等他有所行动,印记突然开始剧痛,疼痛钻心蚀骨,他眼前一黑差点连剑都拿不住,金甲战士趁此机会一拥而上,莲茎从黑莲印记盘旋而出,将三人的手腕绑住,而他们的脖子上各架着几把斧钺。
“北流觞,你真是好手段!”易潇一边喘着气一边忍着疼说道,“老子们还没死,你竟然就当上了院主。这院主是不是申屠那个混蛋给你的?这个混蛋最会徇私舞弊,假公济私,没皮没脸,颠倒黑白,公报私仇…”
北流觞苦笑着等他骂,易潇也不嫌累,足足骂了一盏茶时间直骂得口干舌燥嗓子快冒烟了才停了停,问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二殿下辛苦了。”他又对金甲战士道:“你们先下去,守住各个隘口,没老朽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
金甲战士退下,黑莲印记也恢复了原样,三人虚脱地倒在地上。
北流觞右手微微一抬,从地上生出两张凳子,寒轻歌和易潇都坐在了凳子上,唯有居亦然还跌坐在地上。
两人一瞧都挣扎着要从凳子上起来,北流觞又在凳子上加了一道枷锁,将两人困在中间,他这才道:“二位莫要如此,还是好好地坐着休息。”
“我呸,打一巴掌再给颗枣?还只给两颗,你是瞎了不成,旁边还有一个瞧不见吗?”易潇气愤道。
北流觞好似这会儿才看见居亦然,目光也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道:“他?不配。”
易潇怒极反笑道:“这是你主子的意思吧?你家主子派你来对付他,还替你改了规则,让你当了院主。”
“二殿下若是喜欢,随时可以杀了老朽,取回这院主之位。”
“算了吧,申屠的东西我不稀罕。”
北流觞颇为无奈道:“好吧,其实老朽这个院主今天过了也就当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