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日无意间听到了魏殊与彩音的谈话,他才得知沈愿是未来的太子妃。
司祺是一月前投入太子麾下的,自小的教养,使他深知不能做背主之事,更是不能觊觎主子的人。
于是他强压下心里的好感,只是守在他身边默默地照顾他的伤势。
可眼下,他时不时见沈愿发呆,面泛愁容,司祺着实不忍心见他难过。
于是乎,他差遣信使,给身在京城的太子送去了一封书信。
其中说到:沈愿对他甚是想念,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不利于伤口愈合。若太子处理完京中之事,望尽量早归。
魏殊看到书信笑得意味深长,仰首对一旁站着的男子道:“李太师一党的后事便交给你了,切不可叫容王抓住把柄。此事了结后,孤便会寻个契机,举荐花大人接任太师之位。”
男子躬身谢恩,“是!花洋替父亲谢过殿下。”
“不必言谢,这本就是你父亲应得的。”魏殊懒懒地把信折好揣回怀里,“孤要出去一趟,这几日太子府的事宜便交给你了。别忘了,找人盯紧容王府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定要第一时间派人通知孤。”
“是!”叫做花洋的男子抬起头来,露出白皙俊朗的五官和额角花瓣形状的印记:“殿下莫不是要去天穹山?臣听闻殿下救了一位男子,可是要他……”
魏殊脸色骤沉。
花洋赶忙跪下:“臣僭越了。”
魏殊站起身,哼道:“你要知晓自己的身份,孤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是!臣定不会再犯。”花洋把头埋得更低了。
魏殊双袖一拂,疾步迈出了门。全然未见叫做花洋的男子,那低垂的眼眸里泛着的一抹阴鸷。
*
在没有电脑手机WiFi的古代,沈愿的日子过得百无聊赖,纵然身体差不多痊愈,侍从们没接到魏殊的吩咐,也不敢放他出去。沈愿伤势没好,也只能把那些偷溜出山的心思作罢。
于是只能守着天穹门这一亩三分地,等着魏殊回来,这日子过的简直无聊透顶。
现代的新新人类,尝惯了手机电脑WiFi不离身的滋味,在这古代不仅什么都没有,连门也出不去,这快把沈愿憋坏了。
终有一天他忍不住,问司祺有没有能打发时间的东西,于是第二日,司祺就找人搬了一箱画本过来。
这天夜里,沈愿在桌边看画本看到了子时,看的肩膀一阵发酸。见天色不早,他站起身打了打哈欠,便洗漱上床阖上了眼。
四周万籁俱静,仅有蛐蛐的叫声编织成一段颇有催眠意味的乐曲,在这烦躁的夏日夜晚连绵不断的叫着。
沈愿伴随着一声声叫声,险些入了眠,却忽听窗桕被人打开,猛然醒神。
双足落地声音虽轻,却在这万籁无声的夜晚显得突兀。
沈愿蹙起眉心,虽有疑惑,但没有睁开眼。
脚步越发临近,确在他床前驻足,沈愿呼吸一滞,然后便觉有人坐到了他身边的床榻上。
来人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脸颊,沈愿这次实在忍不住了,见机握住他的手腕就是狠狠一拧,传来的便是一声低沉的闷哼。
本来以为是魏殊回来了,故意戏弄他,谁知入眼的却是一个黑衣蒙面人。
沈愿心里一惊,刚欲起身,谁知黑衣人在他肩窝旁点了一下,沈愿便立时动弹不得了。
见动弹不得,沈愿刚要出口叫人,就被见势不好的黑衣人捂住了口。
沈愿动弹不得也叫唤不得,瞬间欲哭无泪,心道:完辽~完辽~小命要玩完,这货八成是男主的仇家啊!
黑衣人俯着身揭开面纱,压低声线道:“阿愿,是我。我前来救你,勿要出声,听见了吗?”
沈愿立时安静了下来,原来是男主认识的人啊。
房间漆黑,沈愿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听他的语气应该不是坏人,于是他便眨了眨眼,以示同意。
黑衣人松了手,解开他的穴道,坐起了身。摸了摸自己险些被掰折的臂膀,唏嘘道:“想不到你气力还能如此之大。虽不知那晋国太子是何用心,不过如今看来,似乎他也并未苛待于你。”
反正已经失忆了,沈愿也确实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所幸仍旧装失忆。
他坐起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