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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次的白眼是习武的利器,和武道的内视境界也相差不远了。但宁次毕竟没有达到神而明之的内观之境,即使白眼能够看到自己身体的一切,但也只是眼睛能够看到的而已!
    就像盲人摸象,在旁人看来盲人的描述可笑而且片面,但对盲人而言,他的结论却是基于他的认知观念得出的,对他而言却是正确的。能够一眼看到全象的人,反而对象的触感和毛皮温度没有概念,也容易缺乏一种抽象的认知。
    白眼的视角太过观了,武术是涉及到精神的修行,并不是纯粹的锻炼身体的肌肉。人的精气神都不是那么观的东西,尤其是总领一切精神的“神”。
    “见神”就是武道修为梦寐以求的事情。
    人在生活中是不会看见“神”的,借以思考、判断、处理、分析问题的是人的“意”。“神”是真正的自我,也是灵魂,潜伏在意识的最深处。“意”才是处理绝大多数问题的中枢,相当于寄居在大脑的参谋部。
    只有当“意”潜伏,“神”才可能出现。
    往往是生死之间,当人遇到大恐怖、大疑难、大惊险、大悲、大喜、大怒。“意”不足以解决问题的时候,神才可能会显现。
    看一个人的天资,除了身体上的才能。还要看他心灵的韧性和对武道的悟性,悟性就是那一点“神”带给你的灵光了。有些人虽然平时练功效率一般,却往往能临战突破,寻觅到战胜敌人的灵机,他在“意”和“神”上都有所建树。
    生死之间既有大恐怖,也有大机遇。
    对于已到知天命之年的邦古来说,命运是让他莫明敬畏的。如果宁次没有闯过这一关,邦古也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但宁次很可能就无法成为他的弟子了。
    因为叛出邦古师门的饿狼就是那样天赋绝佳、悟性惊人的逸才,如果他在生死之间磨砺自己的武道,即使是邦古也难以想象他的进境会有多么神速。有这样一个师兄,宁次的武道之心恐怕会被重挫。
    但如果宁次在生死之间看见了自己的“神”,那他的悟性也不弱于饿狼,加上白眼带来的优势,就是足可称之为惊才绝艳了。
    而此时瀑布底下的巨石上……
    “要死了吗?”
    宁次的眼睛睁不开,身体已经麻木地失去了直觉。瀑布的力道像是消失了一样,温柔的拂过自己全身,太阳的光芒也不再刺目,柔和的让人昏昏欲睡。
    “真困啊,就这样睡过去吧。”
    紧紧盯着宁次的邦古神情一动,接着他全身的肌肉霎时间完全绷紧,一身武道气势展露无疑,即使是现在有一个鬼级怪人就站在邦古面前也会吓得一动不敢动。
    因为他刚刚感到宁次的气息彻底衰落了!
    像邦古这样的武道宗师可以察觉并运用人的气,事实上宁次的气在这三天由强盛逐渐衰落,但却是一个渐进的变化,而像那样的迅速衰落只代表了一件事。
    宁次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不是能力的极限,而是生命的极限!
    “呼~”
    然而突然间,邦古像是发现了什么,肌肉松懈了下来,脸上的皱纹也舒缓开来了。
    ……
    “宁次,宁次!”
    宁次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并且轻轻地怕打着自己的脸。
    他像是睡了很久,但还是很累很累,他感到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映入眼中的身影却让他怔住了,宁次失神地地看着眼前高大的人影,那人穿着一身深色的长袍,清瘦的脸上是一双同宁次一模一样的白眼。
    男人探手摸在了宁次的头上,温煦地看着自己的骄傲,“宁次,快起来,我们要出发了。”
    宁次感受着记忆深处的温暖,只感觉眼睛酸涩,他轻轻地呢喃:“爸爸。”
    但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此时的宁次就像一个旁观者。他看着自己的视野在移动,定格在自己父亲脸上,听到“自己”童稚的声音响起,“父亲,雏田大小姐是个怎样的人呢?”
    宁次心神一动。
    雏田三岁生日,竟然是那个日子,果然,是那一天啊。
    那一天,实在发生太多事了,是宁次绝不能忘的一天。雷忍村使者到来是那一天,自己被刻上笼中鸟是那一天,雏田被云隐使者劫走也是那一天……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一天,如果没有那一天,自己的整个人生恐怕都不一样吧。
    “雏田大小姐啊,你很快就可以看见她了。”日足看着宁次的双眼,回应道。
    ……
    就在这一天,和平的曙光出现在了木叶村,与木叶交战多年的雷忍村派出了签订和平条约的使者,木叶从上忍到下忍全都参加典礼,热烈地欢迎雷忍村的使节。
    但有一族人没有出席。
    那就是日向一族,因为那一天,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宗家嫡子也就是日向雏田三岁的生日。
    此时日向家大大小小千人都聚在一起为雏田和族长日向日足道喜,日向日差作为分家家主就站在日足对面,宁次也在父亲身边。
    “雏田大小姐已经三岁啦,真是恭喜。”宁次看着父亲一脸平静的道喜,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父亲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哀伤,雏田的三岁生日,也是自己将被刻下那永身屈辱咒印的日子。
    对面的日足大人嗯了一声,梳着童花发的雏田,害羞地抓住了日足大人的衣角,又偷偷探出头来看着自己,纯真的眼神煞是可爱。
    宁次听到“自己”被雏田逗笑的声音,“自己”伸出左手,放在嘴边,小声地对父亲说:“她看起来真可爱。”
    父亲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久久没有回话。
    自己不知道父亲为何沉默,还问着:“怎么了,父亲?”
    父亲转过头,“没,没什么。”
    “那我就把宁次带走了,日差。”
    “啊。”宁次听到了父亲的回答,语调平淡,没有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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