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笑着,没有出声,也没有摇头,算是默认。
见她默认,我更是紧张,这么一个邪乎的女孩,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惊人举动。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放心好了,有机会我会告诉你!”她盈盈一笑,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
我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酝酿半响才问,“你是为了吃人井而来?”
“吃人井?”她捂着嘴轻笑,仿佛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也是,这个名字虽然夸张些,倒也名副其实!”
“你知道吃人井的事?昨晚你跳进去,里面是什么情况?”我盯着她。
女孩摇摇头,狡黠一笑,“想知道啊,自己跳进去不就知道咯?不过能不能爬出来,就要看你命大不大了!”
“妖孽!”我心里骂了一声,对她完全没有之前的好感,简直就是一个小妖女,反将我一招。
“你混进他们队伍里,还敢出现在这,不怕我告诉那位中山服?”我近乎威胁的说道。
她又捂着嘴笑,“我怕还会出现在这?你那是榆木脑袋吧!”
被她鄙视,我脸色很难看,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说过我笨,没想到被一个小妖女鄙视了,但仔细一想,确实也是,她怎么可能会怕?
再说之前是女扮男装,跟现在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也没人识破,我说出去,别人只会认为脑子坏掉了。
“吃人井里到底什么情况?”我也拿小妖女没辙,服软道。
她突然变得很严肃,看着那口井,声音似乎都冰冷几分,“那不是吃人井,那是葬龙井!”
葬龙井?我小声念着这个名字,好奇怪的名字,龙虽然是图腾动物,但只存在于传说中,几乎是子虚乌有的东西,难道历史上真的有龙存在?
葬龙井,葬龙?这井里埋葬了一条龙?
一时间,无数疑问一股脑涌出来,我还想再问,小妖女摇摇头,示意我先看,我也没法,只能暂时按下杂念,小妖女知道这么多,还不知是什么来历,等下一定不能放她走。
“咣!”
一声轻响,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中山服往后退了几步,就这会功夫,井旁竟然摆了一个供桌,上面有香烛纸钱,另外祭祀用的食物和供果都准备好了。
那道士点燃香烛,拿着纸钱烧在井边,就地跪下叩拜,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祷告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切好熟悉,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一样。
“是不是很眼熟?”小妖女咯咯笑道,我转过头,很奇怪。
她直接拿手在头发里抓了几下,我脑海里灵光一闪,顿时回想起来,再看着那道士,骤然醒悟。
这道士就是昨晚那个拿香叩拜的人。
还以为两人不在,是已经走了,没想到还敢光明正大出现,胆子真不小。
“他也是为了吃人井而来?”我问。
小妖女摇摇头,眼神里全是笑意,小声对我说道,“你仔细看好,好戏就要上场了!”
我微微心惊,继续看那道士。
他几拜之后,拿着香走到井边,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金色铃铛,古朴而小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整个手掌在散发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他拿着铃铛,摇头晃脑,又绕着井口走了一圈,边走边唱,然后又回到供桌旁,就地跪下,然后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头。
这头不叩还好,一叩全场都惊。
他刚跪下,身体还没躬下去,那供台上的香烛突然“刷刷”齐腰而断,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给掐断。
突然出现这等怪状,那道士当场吓的脸色苍白,围观的村民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就连那中山服也吓了一跳,想上去问发生什么事,又顾忌什么没有动。
“哼!”身后小妖女冷哼一声,直觉告诉我,她肯定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她那副心高气傲的样子,我也忍住到嘴的话。
那道士很快稳住心神,然后拿着铃铛,怒气冲冲走到井边。
看到这,我脑海突然涌出一个想法,那中山服突然请了个道士来,定是因为昨天油子的事,他根本没有放弃吃人井,想必是借道士之手驱邪,然后再下井。
吃人井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一个个这么不顾生死?
道士很愤怒,抓了一把纸钱往井里扔,然后大声唱着稀奇古怪的歌谣,有点像咒语,又像是丧歌,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看着他像跳大神似的自娱自乐一番,然后突然往井里挥了一把什么东西,几乎是同时,“砰”的一声,大蓬火焰刷的烧起来。
这一幕神乎其神,围观的村民都忍不住惊呼起来,道士很受用,又从衣袖里抓了一把,又是一蓬火焰,与此同时铃铛声加快,他一声大喝,“灭!”
井里的铁链“哗啦啦”抖动,同时井里传来一声闷响,如同闷雷般,清晰传遍场中,随后道士一脸大喜,回到供桌旁再次叩拜,然后才转身走向中山服说着什么,像是邀功。
“半吊子,自己找死!”小妖女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抱在胸前,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喂,你是不是认识他?知道他在干什么?”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她翻了个白眼,“招摇撞骗,那架势骗骗你们这些笨蛋已经足够了!”
我冷哼一声,不跟她争辩,转头看那道士,骗子?那就是假道士了?
此时正跟中山服耳语着什么,紧接着中山服一挥手,走出来两个很强壮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服,腰上绑好粗麻绳,然后往吃人井走去。
“自己找死!”小妖女冷哼一声。
我心骤然一紧,他们这是准备下井,油子一死,没人再像昨天一样阻拦他们,再加上道士驱过邪,大家都很心安,但我眼皮一跳,很认同小妖女的话,他们真的是在找死,尤其昨晚我还在井里亲眼见到过油子。
两人坐在井沿,然后把腿跨过去,手拉着铁链,一前一后慢慢下到井里,余下的人抓着他们身上的粗麻绳,慢慢下放,中山服在道士陪同下慢慢走到井边,往里小心打量。
粗麻绳速度越来越慢,那两人已经下去好一会,不时报告自己的情况,说安全没事。
但我越来越紧张,没有多久就听到了水声,想必俩人已经到水面了。
“安全,准备下水!”俩人报告自己行踪。
中山服允许,于是再次下放粗麻绳,水声阵阵,然后恢复安静,地面的人个个紧张的喘着粗气。
但过了好一会,下面没有一点动静,同时粗麻绳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嗖嗖”的往下滑,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拉,几个人都没有拽住,村长招呼一声,几个胆大的村民连忙上去帮忙,死死拽住粗麻绳。
“拉,快点往上拉!”中山服也急了,大喊道。
所有人一起用力,每一个都牟足了劲,手上青筋暴露,脸色潮红,我们的心也一点点揪起,井里发生什么事了?
“快!”中山服再次喊道,已经急得不行,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粗麻绳一点一点拉上来,我伸长脖子盯着看,突然井边站着的中山服和村长“啊”的一声,几乎跌倒在地,最前面拉绳的人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吓傻了。
当最后的粗麻绳拉上来时,一直苍白的手出现在视野里,那手似乎是在使劲抓着绳子,指关节因太过用力而发白。
我们看着手一点一点上升。
“啊!”
当手全部露出来时,人群里发出一声胆颤的惊呼,所有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