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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里的油子跟他上次出现并无两样,邋遢,脏兮兮的,甚至脸上还有黄土。
    当我把目光移到他脸上,我有些吃惊,因为油子的样子好像变了,具体哪些地方变了,我说不上来,正想走近仔细看时,他眼睛突然睁开,然后看着我邪邪一笑,我大骇失色,“噔噔”后退几步,撞到一个人身上。
    “小七,你怎么了?”二愣子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没……没什么!”我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再看向棺材里,油子仍旧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似乎刚刚只是我的错觉,我擦了擦眼睛,惊魂未定,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刚刚……绝不是幻觉。
    我回想起那天油子被巨石压死前看我的奇怪神情,还有那晚,他想拖我下井,再加上今天的怪状,不寒而栗,油子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总缠着我?为什么会跟我父母躺在棺材里?井里的铁链远没有拉到尽头,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一个惊天霹雳,如同雷神降临,紧接着电光闪没,万千电蛇狂舞,天地为之一亮,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什么也看不清。
    棺材里的油子突然暴起,一跃而出,径直朝我扑过来。
    “啊!”
    除了我,谁也没有发现油子冲出棺材,当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冷汗不断,想跑,但脚好像灌了铅似的,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迅速靠近。
    “小七!”身后的二愣子终于反应过来,颤抖着喊了一声,就要跑出来阻挡油子。
    “嘿嘿!”
    油子伸舌舔了一下嘴唇,伸出枯瘦的手,一把将弱不禁风的二愣子推到一边,然后抓着我肩膀,就往前拖。
    疼,钻心的疼。
    油子那手好像要抓进我肉里,我疼的龇牙咧嘴,也是这疼让我瞬间做出反应,我手反抓向他,然后想要挣脱开,但油子回头,恶狠狠盯着我,张嘴说了一句话。
    狂风大作,尘土飞扬,周围雾蒙蒙一片。
    我瞬间如遭雷击,目光呆滞,脑海里回响着三个字,“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我看着他,因为他说的那句话,我脑袋里炸开了锅,整个人都懵了。
    他直接将我拖到父亲的棺材那,突然伸手,就往父亲身体扎去。
    “不!”
    我高声喊道,油子没有丝毫心软,手捅进了父亲心脏那个位置,然后从里面扒拉出一个东西,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用手扳开我嘴,然后将东西塞进去,待我吞下,一把推开。
    “呜呜”
    我使劲捂着喉咙,不住咳嗽,刚刚几乎被噎死,脸都通红无比。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我瞪着油子,他没有说话,冷冷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容,手一招,三幅棺材突然砰砰作响,棺材盖又严密合上,油子最后看了我一眼,诡异一笑,随即狂风突袭,卷起棺材里的尸体,他然后带着三幅棺材再次跳进井里。
    风停息,云散开,当日光再次出现时,所有人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感觉。
    “小七,你没事吧!”二愣子跑过来,把我从地上扶起。
    我摇摇头,但眼皮越来越沉,就像困的不行,有个声音在耳边回响,睡吧!睡吧!
    我再也无力抵抗,两眼一黑,就这样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大喊棺材不见了!
    原来……他们没有看到油子带着棺材跳下井!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我再也不知道,当醒来时,已经到了家里的床上,看着外面的阳光,应该是下午了,我有些愕然,自己昏迷了多久?
    “小七,你醒啦!”二愣子很惊喜的跑过来。
    “二愣子,我睡了多久?” 我问。
    “一天啦,还好你醒了,不然我们就准备送你去医院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揉着脑袋,竟然昏迷了一天,怎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对了,小七,你等下,村长说你醒了就去叫他,我去去就回啊!”二愣子说完跑了出去,我脑袋还是有些懵,昏迷前的那一幕真的就像做梦,死而复生的油子竟然带着棺材又跳进井里,难不成井下通向黄泉?
    正想着的时候,二愣子带着村长跑进来。
    “王启,你这孩子太鲁莽了!”村长一见面就像是一个长者训晚辈一样,喋喋不休,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而二愣子躲在他身后捂着嘴偷笑,似乎在说,让你也尝尝被念紧箍咒的厉害。
    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连忙叫停,“村长,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我没事!”
    “还没事?都昏迷一天了。哎,老王家就剩下你这根独苗了,可不能出事!”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盯着我看。
    那眼神很奇怪,似在打量我,又像是想找出什么破绽,有怀疑,有关心,也有揣测。
    我眼皮一跳,果然他不是为了看望我而来。
    “王启,村长问你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油子和你父母去哪了?”
    我微微一惊,“村长,你们没看到?他们被风裹着又下井了!”
    说完,我鼻子酸酸的,一脸黯然,二楞子听完惊的张大嘴,几乎能塞下一个拳头。
    村长一拍大腿,“唉,我们也是这么猜的,没想到是真的!”
    我们?我听出村长话里的不对劲,这个我们绝对不会是指村民,肯定是说那江爷。
    村长和江爷一直神神秘秘的,关系也说不清道不明,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着村长,也许有些事得亲自问出来,不然我永远不会知道答案,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小七,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不然我爸妈又要揪我耳朵!”二愣子一脸郁闷,说完就跑了出去,我心想也好,不然等下自己问,村长肯定会有顾忌,二愣子一走,反而给了我问出口的勇气。
    我必须知道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村长,缓缓开口,“村长,油子没有死!”
    我一开口就把村长吓了一跳,他当即站起来,皱着眉头,“你这孩子开什么玩笑,那油子可是被压成肉泥了!”
    “三幅棺材确实是被风裹着下井,不过这一切都是油子干的,他从棺材里跳出来,然后不知干了什么,紧接着他带着三幅棺材跳下井,油子根本没被巨石压死,不然怎么解释棺材里那个完好的他?”
    “但这怎么可能?”村长喃喃,根本不相信,但看我不像在撒谎,神色越来越不对劲,开始慌了,我更笃定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忽然想想到了什么,村长呼吸急促,焦急问,“他跟你说什么没有?”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村长显得很愕然,我接着说,“我有个条件,我要知道十二年前,井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十二年前……”村长低头,“当年你也在井边……”
    我打断他话,“村长,到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油子都告诉我了!”
    “他真没死?”他脸色霎时苍白,有些为难,似乎犹豫什么,仿佛做这个决定很艰难,最后终于下决心,“好,那我告诉你十二年前的事!”
    “十二年前那场突然而来的大旱,小河干枯,水井也不出水,农田开裂,庄稼几近枯死,附近所有水源全彻底干枯,只有那口井反常出水。于是村里合计准备淘沙,然后开大泉眼,用来灌溉。”村长目光深远,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一段很长的回忆里。
    听到这,我皱眉,因为他说的跟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村长顿了一下,继续说,“当时村里许诺,谁出力最多,就能首先取水,并且尽量满足,所以很多人都奋勇报名。然而不幸的是,包括你父母和爷爷,一行五人,一前一后,下井后就此失踪,不知生死,也找不到他们尸骨。”
    村长叹了一口气,“当时我们吓坏了,都不敢下井去查看,谁知道自己下井会不会也被吞?”
    “村长,那井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问。
    他摇摇头,“没有人知道,事情发生后,我赶紧报警,派出所的人很快就来了,他们也没有查到什么,反而弄的村里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派出所的人走后不久,村里却是来了一群神秘的研究者。”
    听到这,我竖起耳朵,因为重头戏要来了,那群人肯定是查到了什么,毕竟,油子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那群人似乎对井很感兴趣,说的都是外乡话,成天不是在井边就是在屋里嘀嘀咕咕,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最初几天还其乐融融,兴高采烈,没有多久,他们似乎起了纠纷,分成了两派,成天争吵不休,有几次还差点动手。但最后,有一派妥协,我这时候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想下井,我当时就竭力阻止,并且说了村子的事,但是他们根本听不进去,还搬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仪器到村里,日夜监听。
    直到有一天,他们好像听到了什么,一个个惊喜万分,然后又是争吵,最终决定下井,只留下一个人在上面监听。他们准备妥当,可以说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身上带的那些装备,村里人都没有见过。他们依次下井,但下井后全失去联系,就像是被吃人井给吞掉,那个留守的人吓破了胆,我当时就在他旁边,隐约听到耳机里最开始传出惊呼和赞叹声,然后是欢呼,他们给我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不像是在井里,反而像是参观什么庞大的建筑,紧接着像突然遇到了什么东西,他们开始惊慌,大喊大叫,逃窜想爬出来,最后惨叫连连,归于死寂。而我旁边的那个人,突然发疯一样,翻出一个什么东西,然后顺着铁链自己跳了下去。”
    “那个人是油子?”我皱眉问,村长点点头。
    “但他不是……?”
    村长打断我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油子确实是跳进了井里,再也没有出来,但奇怪的是后来村里不断流传,说有人见过他,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油子已经死了,为了不让村里恐慌,我才编造说油子发疯失踪,而这之后,村子晚上确实也出过怪事,大半夜经常听到人的哭声,好在那天,高人路过,经他指点,村里在吃人井旁建庙镇压,然后井口放上巨石,这才压住那口邪井。”
    “村长,你知道当时他们在研究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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