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一共三十三层,每一层都有一个小仙吏负责记录书的归借,来往神仙拜访的记录,这里的藏书阁自然比仙法学校里的藏书阁高级,不光全面,禁术法书也有很多,失传的,很小众的,任何一个人的生平的,反正你想找到,就一定能从这里找出,来这里借的,一定是上的了凌霄宝殿那样的大神仙才行。
杜满堂刚来到这,一群仙吏为了上来道:“大人来了,有失远迎”
“免礼,藏书阁可有什么要事?”杜满堂问道。
“暂无要事,最近天庭要来开一个会议,天南海北的神仙都要来此,因此没有什么上仙来此借书,都在忙着准备迎接宾。”
“哦,也罢。”杜满堂看着藏书阁,心里空落落的,虽说是个才华出众的神仙,却一直没有重要的任务给自己,一直都是些炼丹烧火,看门整理内务之类的杂七杂八的活。杜满堂在藏经阁里无所事事,小仙吏说道:“额,不知大人可否帮一下忙。”
“什么事情,可讲”杜满堂说道。
“说来也是多有得罪,这藏经阁实在太大了,我等没有时间打扫一下,眼瞧着就要天庭大会了,不知大人您……”
“哦,交给我吧。”说罢杜满堂就要运功运气掐诀念咒。仙吏急忙拦道:“上仙大人,万万不可,这里的书都是有东岳大帝法力维护,一但有别的法术在这里施展,轻则书籍破损消失,重责火起楼塌。”
“好吧,我知道了。”说罢杜满堂拿起来笤帚开始逐层打扫。一层层直到三十三曾阁楼楼顶,楼顶之上,可远眺云雾之端,苍穹之下的幢幢天空楼阁,以及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神仙,在泰山顶上,这个神州大地一块灵气聚集的圣地,杜满堂内心的阴郁也似乎散开,这时忽听得耳畔有人传音道:“杜满堂大人,土府星君来啦。”
“土府星君,土行孙,他怎么会来这个地方。”杜满堂思忖着。便急匆匆下楼来见。
杜满堂刚到殿堂之中就见着一个人身高一米有余,面色土黄,八字胡,发色赤红,头大身小,拎着一根镔铁棍,叉着腰利于堂前。
杜满堂上前深施一礼说道:“不知土府星君来此,有何贵干?”
土行孙也到是不气,走到殿前堂中正席判书案上坐下,将镔铁棍立于身边,喝着刚泡好的茶说道:“我师傅惧留孙,想要一本通风月宝鉴”
众人不禁哑然,有的人甚至面红耳赤,这风月宝鉴乃是天下房中术以及记录不同生物交配所诞生出的奇怪物种,是一本不正经的书。也不好多说什么,杜满堂让土行孙先在此等候,差仙吏去寻,仙吏自然知晓在哪里,刚要去取,土行孙拎起镔铁棍戳了一下地面,轰隆一声闷响,吓坏了几个仙吏,因为他们怕土行孙毁了这藏书阁,到时候怪罪下来,这些仙吏都得剥去仙骨,生生世世为牲畜。
“土府星君,万万不可啊”几个仙吏说道“这藏书阁年代久远,只怕您这神威,到时候这楼阁受不住啊。”
“哦,没什么,就是手滑了一下,棍子就戳地上了,不过你们这不一直是,负责这里的最大的官职来找书呈书么?哪里轮得到尔等来伺候?”土行孙怒道。
“额,杜满堂杜大人刚刚来到藏书阁,额……不懂书的排列规律……”
仙吏话未说完
“嘭”杯盏被摔个稀碎,“不知礼数!”土行孙说道“身为藏书阁监管,怎么能不懂藏书阁?速速取来,莫耽误爷爷正事!”
众人还想说什么,被杜满堂阻止了。
“我知晓了。”杜满堂便往楼上走去。
这藏书阁,杜满堂也是了解过一二,无形于此,一般来讲禁书通常会在地下,但是这里的禁书奇书异书一般都在六楼,风月宝鉴风开头一般在巽位,风月宝鉴四字在四层,伸手掐诀,在第四层,写下书名,即可得到此书。
土行孙等了一会,差人催了好几回,杜满堂拿书下楼,交给土行孙。
“你小子不会看完了这本书吧。”土行孙笑道。
“此书非常,记录天下房中之术,以及各种生物孕育的奇异后代,因人而异,有的人看见天地规律,名为易,有的人看见风花雪月,名为淫,有的人见到愤怒,有的人看见排挤,有的人,见到它唯恐避之不及,有的人接纳他,只是一本书而已。”杜满堂说道。
“哼,油嘴滑舌倒是不一般。”土行孙拿起书,站起身来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不知这里面有没有你的父母呢?”
杜满堂要说他没有脾气是假的,也许是平常人排挤他,司空见惯了吧,杜满堂因为是魔族后代,但天资聪慧堪称小明华君,但是天庭之上还是有很多恨魔族的神仙,自己从小就受到不少白眼,如果没有英宿序的老师,以及个别神仙不以其为怪胎,但是再有脾气的人一听这个辱人父母的话,不由得怒火冲天,一时间杜满堂的威压暗暗生起,藏书阁感觉到了,被震的吱吱格格的响。
土行孙也注意到了杜满堂的变化,也不在意还挥了挥手中的书,此时这书在杜满堂眼里更加刺眼,土行孙说道:“那你又从中看见什么了呢,这么愤怒干嘛?”话音刚落,身后仙吏们便传来嗤嗤的暗笑声。
一时杜满堂再也提不住气,这一百年里,无数的白眼,无数的排挤,无数的孤独,谁给的他这样的身世,他又能够做什么选择,一次次忍让一次次退缩。与其说这一次是杜满堂的冲动,不如说这是他积怨多年的爆发——罢了,你们天庭既然容不得我这个魔族,我就彻底成为魔!
天地阴沉,刀光火石之间,只见两人腾空而起,藏书阁再也撑不住这两人的神力,轰然倒塌,只留下剩下的仙吏哀嚎不止,这一下彻底断了杜满堂的后路,因为土行孙是惧留孙的徒弟,是元始天尊的徒孙,可杜满堂是东岳大帝的直系徒弟,这项大罪过没人来替他扛,更何况还有众多盼着他死去的神仙。
杜满堂没有了后路,越发打斗的激烈,一个上仙土行孙根本招架不住,被伤了肩膀,遁土而走,杜满堂也有数道伤痕,一路从藏书阁打到山脚守卫的宫门,伤了无数道士,消匿于凡尘之中。
东岳大帝回来后大怒,按律惩治几个仙吏后,又想去找元始天尊,但一想到后来的天庭大会就只好作罢,发出一道追杀令,召集天下人神,共同诛灭这离经叛道之人。
杜满堂一路跌跌撞撞,算是逃了出来,可是早已成了一个血人,迷迷糊糊之间走入了一间破庙,里面早已没了泥胎雕像,杜满堂看着自己正在血流不止的伤口,想用神力愈合,却突然想起什么只好作罢,因为使用神力就会被追踪道,到时候被抓上天庭,应该插翅难逃。
这时破庙的门被推开了,吱嘎一声,格外刺耳,一位身着青衣的女人走了进来,而后杜满堂就昏了过去。
夜月明亮是因为夜的黑还是月的明?江边繁花点点,水中的繁星映衬点点,比岸上红花更胜一筹,天边一只孤雁寻求着依靠,但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哀嚎,与夜月的冷漠。
“醒了?”眼前这个青衣女子正在整理着什么。
“你是……”杜满堂半睁着眼身上的撕裂感渐渐传来,不禁发出闷哼。
“先别动,我看你是一个神道士吧”那女子说道
“你……”杜满堂不由得心里一惊,她是追捕我的?
“你不要担心我不是妖怪,只是一个采药人,你一定是除妖才受的伤吧,我看你有一本书,但是那本书都是乾坤八卦之类的东西,我也看不懂,只在道观里见过,就认为你是个道士了。”那女子说道。见那杜满堂只是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闭着眼休息,那女子就继续说道:“那你先休息,我去院中”
说罢转身进到院中。杜满堂摸了摸身边的包囊,里面的书还在,杜满堂躺下心想“我已经取得了逆天改命的灵书,也剃去了仙骨仙筋,现如今我又该去哪里呢?”
到底是不一般不一会杜满堂身上的上已经痊愈的七七八八了,拆下了自己身上的破布绷带,草药已经略微发干,杜满堂整理了一下,慢慢挪步于院中,却发现那女子已经倚靠石头上睡着了,夜色朦胧,皓月挥洒下来映到女子脸上,杜满堂也不知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怎样,依稀见到女子脸上的泪光。
“她也如我一样总做噩梦么?”杜满堂心想。摸了摸自己身上,还有一支头发上的玉簪,便摘下留给女子,悄声说道:“未请教姑娘姓名,请宽恕无礼,我留下玉簪,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说罢,杜满堂便推门出去了,只留下玉簪和满面泪痕的那位青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