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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珠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都做得已经很好了,因为这几天去了很多地方,出去见了很多人,她融入得比较顺利。知道有些事情暴露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有可能在人类的世界里没有容身之地,所以她答应得干脆又认真,“我知道的,我系人,我系珠珠。”
    她在家里造一造皮一皮闹一闹这些都无所谓,井珩并不觉得有什么太大问题,都可以找出理由解释。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珠珠的身份问题。只要她是妖这件事能确保瞒住,他就没有什么其他顾虑。
    当然,珠珠这几天的表现给了他这样的信心,所以他才会提出让尤阿姨回来。如果珠珠还是不懂这其中的危险并无隐瞒的意识,那他是不会叫的,太冒险了。
    在和珠珠商量好这件事以后,井珩便回书房给尤阿姨和冯老大爷打了电话。冯老大爷年纪大,他先给冯老大爷打,两三句就说完搞定了,挂了后再给尤阿姨打。
    给尤阿姨的电话却是打了两三通,那头一直都没人接。他想着尤阿姨可能是在忙,也就没再继续打,而是撂下手机等着她打电话回过来。
    而就这打电话没人接的几分钟里,井珩心里一并都好了,如果尤阿姨利用这几天找到了其他更好的去处,向他辞职不干了,那他就得再麻烦点找新阿姨。
    其实他是不想到家政公司再找新阿姨的,麻烦不说,就算看对眼找到了,那也还得有个适应熟悉期。况且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第一眼看着好的阿姨,是不是用起来真的好呢?
    井珩和尤阿姨算是比较熟了,尤阿姨也是井妈妈认可的人,自从到他这里,从没出过什么错。干活仔细踏实,手脚也干净,从来不会乱碰房子里的东西。
    最主要的是,她话也很少,除了干活什么都不多管,不干扰到他的私生活,不会让他不舒服。
    当然,尤阿姨不接井珩的电话也并不是找好下家不打算干了。只不过她现在干活的厂子里太忙,之前因为看手机被骂过几次,现在她上班的时候就直接手机调静音了。
    一直到傍晚下班脱了工作服,要去食堂里吃饭,尤阿姨才有时间看手机。手机一掏出来看到三个“井先生”的未接来电,她惊喜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便一秒钟的功夫也没耽搁,尤阿姨直接就给井珩拨了回去。手机放在耳朵边,湿着眼睛吸着鼻子等接通。接通后听到井珩的声音,她更是激动得不行,声音微哑问:“先生,您找我?”
    井珩还不知道她这边什么情况,按照自己对她的一点了解,和她说:“对,想跟你说假期提前结束了,明天可以回来上班了。你现在是找到新工作了?还是回老家了?”
    尤阿姨抹一下眼角笑一下,鼻音微重:“没有啊,我哪都没去,我就在梦城,也没有新工作,我明天就回来。”
    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井珩挂电话前说:“好,那明天见。”
    电话挂断了,尤阿姨放下手机又看了好几眼,才把手机关掉装进兜里。她激动和高兴都是真的,要留眼泪也是真的,因为在这厂子里干活实在太熬人。她习惯了在有钱人家做保姆,这种活自然都是咬牙干的。
    现在好了,她的假期提前结束了,她可以高兴地去和车间小组长辞职。她本来就是做短工来的,工资日结,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辞职也便很顺利。
    这样眉眼带笑地折腾了一圈,晚饭也没吃,食堂里的饭没了,她便在厂子大门口的小超市里面买了包泡面,回员工宿舍烧热水泡了碗面。
    她在这十来人的集体宿舍住了快一周,倒也没有什么舍不得。比起这里,她还是喜欢井珩家院子东北角那小房子。自己一个人搭了床住,有卫生间洗澡间,放了电饭煲小灶,清静又舒服。
    尤阿姨在集体宿舍住了最后一晚,又听邻床的打了一夜的呼噜,很晚才熬睡着。第二天早上起得也很早,刷牙洗脸梳好头,把头一晚就收拾好的包裹背上,手捏几枚硬币,这便走了。
    因为厂子都集中在城市郊区,到城市里面要很长时间。尤阿姨公交车地铁这么来回倒,到井珩家的时候,便已经十点多快到中午了。太阳高悬,她也热得一身汗。
    她面带红光地背着包裹走到院子大门外按门铃,发现老冯都已经在了。老冯出来笑呵呵给她开门和她打招呼,站着和她唠几句,跟一家人似的。
    看她要进去,还不忘“恐吓”她,“你快去吧,可有的忙了,我看过了,就这么几天,这院子都长荒草了。你那屋里啊,不见得好到哪去,不定给你折腾成什么样呢。”
    尤阿姨笑笑,完全不慌,“叔您别担心我,井先生是个挺爱干净的人,屋子里乱不到哪去。您这边要是活重干不完,您到我那说一声,我帮您一起收拾。”
    老冯大爷对尤阿姨的热心肠可是很了解的,知道她不是假客气,但还是说:“先别管我,你先去见井先生吧,不忙了再来帮我,我这都不着急,慢慢做就是了。”
    尤阿姨应一声,这便进院子去了,背着包裹先到自己的小屋里把东西放下,进洗手间洗把脸,梳子沾水把头发也再次梳了梳。仪容弄干净整洁了,才去找井珩。
    她给井珩当保姆不短日子了,对井珩的脾气和生活习性都比较了解,她可从来没担心过自己走后,他那屋里会变成什么不能见人的样子。想着顶多角角落落没人擦不干净,但并不影响整体。
    但当尤阿姨按了门铃,跟着来给她开门的井珩进屋后,她瞬间傻眼懵批了。走过玄关后她就没再动,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她盯着屋里的几地狼藉,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出现幻觉了,尤阿姨石化一会后闭上眼睛,自我暗示一下再睁开,结果场景并没有变,就是乱糟糟的,好多毛绒玩具,连沙发背上都挂着长腿长耳朵的软腰兔子。
    然后她目光慢慢扫动,看到沙发边有高跟鞋,地上散落各种颜色的画册故事书,茶几上堆着彩铅蜡笔,还有脸上被涂了蜡笔的娃娃,模样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尤阿姨真的差点直接没缓过来一头栽下去,还好是稳住了,吞了一口好大的口水,艰难地转头看向井珩,完全搞不清状况地出声:“先生,您这是……”
    井珩却很淡定,“这只是客厅,还有书房、厨房、餐厅、卧室、衣帽间……”
    他觉得数下去要把家里所有地房间都数完了,于是打住直接说:“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乱法,你先了解一下,我实在搞不定了,只能让你提前结束假期,不好意思。”
    尤阿姨对提前结束假期完全没意见,只是还是没太搞懂,家里到底怎么会造成这样,这完全不是井珩能弄出来的啊。而且这些东西,好像都是女孩子的吧?所以,家里来了其他女孩儿?
    没要尤阿姨把这话问出来,制造这一切的女孩子自动从沙发里露出了头。她长发披肩,趴在单身沙发的扶手上往后,看了尤阿姨一眼,然后起身过来,乖乖地叫了她一句:“尤阿姨好。”
    尤阿姨看着眼前突然跳出来的女孩子,面容精致得画出来的一样,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连衣纱裙,漂亮得不像凡人,她更是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脑子里像塞着一团棉花搅着浆糊,她看看女孩子,再看看井珩,舌头打结,半天冒出来两个字:“这是……”
    井珩早给珠珠编好了简单的身世,这便给尤阿姨介绍,“这是珠珠,我朋友家的孩子,家里出了点事情,没地方去,托付在这里,让我照看一下。”
    尤阿姨听到“珠珠”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微变了一下,似乎这个名字让她很敏感。但只是一瞬,她就收整好了表情,听完后慢点一下头,和珠珠打招呼,“珠珠你好。”
    珠珠还是那句:“尤阿姨好。”
    和珠珠碰面,大多数人第一眼可能只会注意到她的容貌和气质,但只要多接触几分钟就能知道,珠珠看起来是个成年人,但心智却是个小孩子,完全不懂事。
    井珩也不打算让尤阿姨花时间去了解珠珠这方面,并且他也编好了故事。他让珠珠在客厅自己看电视自己玩,把尤阿姨叫到书房,便和她说了这事。
    他很认真地告诉尤阿姨,“珠珠因为发生了事故,伤到了大脑,所以现在是小孩智商,你不用大惊小怪。你应该也看到了,客厅还有这书房,很多小孩用的东西。我帮我朋友照顾她,希望她能通过学习,慢慢恢复到成年人的智商水平。”
    尤阿姨听了这话,下意识回头往客厅的方向看了看,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她向来就是个善良心软的人,尤其喜欢女孩子,更别说这女孩子的名字还让她觉得无比亲切,所以一听珠珠身世这么悲惨,那满眼都是心疼和同情。
    她惆怅地想着,这么可爱漂亮一小姑娘,本来人生无限美好,却家里出了事情没地方去,自己还伤了脑子变成这样,说好听点是小孩,说难听点,那不就是傻了么?真是让人难受又唏嘘。
    井珩给尤阿姨讲这些事,弄得尤阿姨动了真情实感,自己那却仍然是全程淡定脸,眉梢眼角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继续跟尤阿姨说:“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要多麻烦你,帮我一起分担一下,我可以给你涨工资。”
    涨工资就不用了,本来她的工资也不低,多做一个人的饭多照顾一个人,那工资也是合情合理的,况且这她也想井珩再关系近些,所以尤阿姨摆摆手开口:“涨工资倒不用,也没多麻烦什么,我顺手就做了。珠珠要是爱跟我玩,那我还多个伴。”
    井珩看尤阿姨这么好说话,自然松了口气放心下来。就怕那不好说话的,分厘都跟你计较得格外清楚,一点亏也不能吃,那怕是要对珠珠不好,或者会让珠珠受委屈。
    这样说好了,尤阿姨出了书房来,井珩跟在她后面。尤阿姨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正常发挥手脚勤快的特点,直接回头跟井珩说:“先生您先歇会吧,我稍微收拾一下,马上做午饭。”
    井珩终于算是得了闲了,但他也没真闲着往沙发上一瘫,在尤阿姨收拾客厅的时候,他回书房,自己把书房收拾了一通,书本摆齐,沙发拉到落地窗边放好。
    尤阿姨在厂子里吃了几天的苦,熬得难过,现在终于回来了,自然是满身干劲,高高兴兴把客厅收拾起来,对珠珠也很自然地表现出了亲切与关爱,虽然有点像在关爱智障儿童。
    珠珠对尤阿姨很熟,所以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表现出什么不自在。她一样自在地看电视,看累了就趴在茶几边涂色画画。
    在小画本上画画画得乱七八糟那都是小事情,最凶残的就是给她的芭比娃娃“化妆”,涂得娃娃满脸白线团也就算了,还把人樱桃小嘴也给涂成了血盆大口。
    尤阿姨过来捡沙发边的高跟鞋,看到她在认真地画娃娃,便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确定这姑娘漂亮得和自己完全无关,不去多想别的,只温声哄了她一句:“珠珠这么棒啊,给娃娃化妆哪?”
    珠珠听到这话回一下头,“系啊,你知道化妆呀?井珩他不知道。”
    尤阿姨听她直接叫井珩全名,听起来还怪可爱,自然笑了笑,对她说:“男生都不会化妆啊,男生不爱化妆,女生才爱化妆,阿姨和珠珠都是女生,所以阿姨知道啊。”
    珠珠扑闪两下眼睛,“那阿姨……你能教我化妆吗?”
    化妆这还不是小事一桩,尤阿姨也是在大城市里混了好几年的人,见识过不少富人生活,化妆可是很会的,自然答应珠珠:“能呀,珠珠没事去找我就好啦。”
    找她?
    珠珠想了想,“你在哪里呀?”
    尤阿姨往东北方向指一指,“我住在外面那个小屋里,你往那边一直走,就能看到了。我不在这个屋里,就在那个屋里。”
    珠珠懂了,点点头,小声重复,“不在这个屋里,就在那个屋里……”
    尤阿姨一边边和珠珠说话,一边边把客厅收拾得差不多。玩具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掸干净收起来了,最后只留了一个大象和一个长颈鹿给珠珠,并对她说:“今天玩大象和长颈鹿,让别的玩具都休息休息,好不好?”
    珠珠看看旁边的大象和长颈鹿,点点头,“好……今天玩大象和长颈鹿……”
    井珩此时收拾好了书房正站在书房门口,看珠珠很听尤阿姨话,更是默松了口气。再想想,尤阿姨这方法是挺好,跟她说好今天玩什么,其他的都收起来,家里也不会弄得那么乱了。
    在哄小孩这方面,尤阿姨是有经验的人,自然做得比井珩好。她把家里都大体收拾一遍,更细小的角落,打算等到下午再打扫,现在先去冰箱里拿菜开始做饭。
    尤阿姨做饭比井珩做饭利索,不管是切菜还是炒菜都很快,刀刃碰在砧板上噔噔响。几个菜一个汤做好,看起来好看,吃起来味道也很好。
    尤阿姨在井珩这里做这么久的全职保姆,从来都没有和井珩一起吃过饭。没有这个习惯,也实在别扭放不开,尤阿姨没这个心思,现在自然也不上桌一起吃。
    在珠珠和井珩吃饭的时候,她去阳光房看了一下。池子里的水有点浊,她是见不得脏的,直接便动手开始换水。换水的时候想看看大河蚌,不知道她走这几天,它怎么样了。
    然后尤阿姨把水池内外,真草假树所有地方都找遍了,绿萝底下荷叶底下,翻了一遍又一遍,只差把沙子都整个过手捏一遍了,也没有找到大河蚌。
    不知道什么情况,她累得吁吁喘地出来,正好看到井珩和珠珠刚吃完饭,便问了句井珩一句:“先生,河蚌呢?”
    一提到河蚌,珠珠心虚地转了下眼珠子。井珩却完全淡定,跟尤阿姨解释一句:“有个朋友来玩,看到河蚌活得年头长,很喜欢想要,我就送给他了。”
    尤阿姨一听“哎呀”一声,“不会要去取珍珠的吧?都说大蚌里珍珠好啊。”
    没养过没感情也就算了,养了那么长时间,天天给它喂食换水刷蚌壳,再想到要是被杀了的话,甚至做成一盘菜摆桌子上,那还是挺难受的啊。
    井珩不常说谎,总归没那么自如,好在他面冷说谎也看不出来,清清嗓子道:“不会的,我朋友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的话倒还放心,尤阿姨松了口气。但她又想想,以后那大河蚌都不归她照顾了,操这个心干啥,反正死活都看不见,这便不去多操这个心了。
    她去厨房洗手自己盛点饭,就着自己给自己留下来的菜,把午饭吃了。吃完收拾厨房餐厅,对她来说都是很轻松的活,一会就干完,而且干得清爽。
    吃完午饭后,井珩和珠珠要休息一会,尤阿姨也便没在井珩这里多留,回去自己屋里躺着休息去了。刚从工厂生活脱离出来,这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因为每晚宿舍里都有人打呼噜,尤阿姨也没怎么睡好过,今早起得也早,所以躺在床上揉了几下腰,便闭上眼睡着了。
    她睡觉前没设闹钟,这一觉睡得十分沉。欲醒不醒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睡多了头也昏,然后便这样迷迷瞪瞪睁眼,视线里突然出现个人头,目光定定地正盯着她看。
    尤阿姨被这场景吓得猛吸了一肚子惊气,差点翻起来从床上滚下来,一直到视线清晰下来,看到趴在她床边盯着她看的人是珠珠,她才捂住胸口松口气。
    这口气松完,尤阿姨出声,“珠珠啊……是你啊……”
    珠珠看她被自己吓得连滚带爬坐到床的另一头,模样滑稽,被逗得正咯咯笑呢,这会笑着回答尤阿姨,“是我啊,你那个样子干什么呀?”
    尤阿姨把手从胸口放下来,“我被你吓的呀。”
    珠珠还是笑,“你好搞笑呀。”
    尤阿姨好脾气,“你开心就好啊。”
    而珠珠突然跑这里来找尤阿姨是有目的的,她把上午尤阿姨对她说的话记住了,来找她教她化妆呢。小孩心性就这样,一件事记在脑子里,就分分秒秒要去做这事,哪里等得了啊?
    珠珠坐到床上,看着尤阿姨,“你睡醒了吗?你来教我化妆吧?”
    尤阿姨没醒透也早被她吓清醒了,她吸吸鼻子,觉得不大透气,还有点鼻音,对珠珠说:“好啊,那你等我一下啊,我去洗把脸,再来教你。”
    珠珠坐在床上等她,“你去洗脸吧。”
    尤阿姨住的地方总共没多大,她进洗手间洗个脸梳好头发再出来,走不了几步就又回到了床边。她的床头有个梳妆台,刚好能坐着化妆。
    尤阿姨这里有不少化妆品,有以前的女雇主送的,当然好一点的都给萧雨芹用了,剩下不好的就自己留着。萧雨芹自己买了化妆品不想用的,也会给她。
    她教珠珠化妆,让珠珠坐在梳妆台前,却捏了捏珠珠的脸说:“珠珠你这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啊,什么都不用化,比人家化了妆的还好呢。”
    她可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子皮肤有这么嫩的,真个叫水做的。说夸张点,都快赶上那些几岁的奶娃娃了。小孩子因为刚出生,没有经历过什么风吹日晒,皮肤甭管黑不黑,反正都嫩。
    珠珠哪管这些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想学化妆,她不会化,所以让尤阿姨先给她化。她端端正正坐在镜子前,跟尤阿姨撒娇,“你给我化嘛。”
    尤阿姨看着她笑笑,拿妆前乳隔离这些,往她脸上抹,抹一样,珠珠就要问一样——“这系什么呀?”、“这个又是什么?”、“这个呢?”……
    问完了,自己再重复尤阿姨的话——
    “哦,这是bb霜啊……”
    “这是腮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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