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们又去了巴黎很著名的协和广场,原本矗立在广场中央的摩天轮“巴黎之眼”已经拆除了,要不然苏棠倒是挺想上去坐一坐一览巴黎全景的。
广场上遍地都是象征着和平的白鸽,苏棠买了一包玉米粒,蹲在地上给鸽子们喂食。
周善看她玩得高兴,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走,知道吗?”
苏棠点点头,弯着眼睛朝他笑:“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那我去了。”
周善走了,苏棠觉得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也没怎么在意。
只是等啊等,等到她手里这包玉米粒全都喂完了,还没等到他回来。
苏棠拿出手机给周善打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信号不好,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连忙音都没有就跳掉了。
苏棠有些着急了,心想他该不会是在找洗手间的路上迷路了吧?
她想去找他,可是巴黎这地方,她也是第一次来,一点都不熟悉,他都找不到路,万一她也迷路了怎么办?
更何况,她答应了要在这里等他的。
苏棠找了个坐的地方,边等边继续给他打电话。
等了一小会儿,忽然间,广场中央的人群里出现了一片骚动。
她下意识地抬头往那边看,只见有几个法国男人拖了好几个巨大的编织袋放在广场中央,编织袋里面全是五颜六色的气球,一眼望去至少有几百个之多。
巴黎是世界公认的浪漫之都,她这几天在巴黎,已经体会到了这个城市的浪漫。走到哪里都有人表白、求婚,甚至于热恋期的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接吻。
看多了,这些就不稀奇了。
苏棠只看了几眼,便垂下眸,继续给周善打电话。
这一次电话能打通了。
周善按下通话键的那一瞬间,苏棠着急道:“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因为急,她的声音里隐隐带了些哭腔。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笑,他说:“糖糖,抬头,看前面。”
前面?
苏棠本能地以为他是在过来了,可是站起来找了一圈,仍然没看见他的人。
她刚准备开口说什么,突然听到“哇”的一片惊呼声,编织袋里的气球纷纷被放飞上天。
五颜六色的气球越飞越高,她这才发现每个气球上都贴了字。
不是英文,也不是法文。
是中文。
捏着手机的手指蜷缩了下,苏棠看着那些气球,尽管上面的字都被打乱了,但她还是一眼就拼凑出了制造这场浪漫的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糖糖,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苏棠忽然想起他们领证的那天,他当着两家长辈的面说的那句话——
“戒指我们下午就去买,我欠糖糖的求婚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在我们婚礼之前一定会有。”
这次来巴黎之前,她真的以为他是单纯带她出来旅游散心的。
可是接二连三的,戒指、婚纱,还有这一场意料之外的求婚,都已经远远超出她对旅游的认知。
正在她出神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影子旁,紧接着,她就被人从身后抱住,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周善低头,埋头在她的颈间,轻轻地吻她:“喜欢吗?”
苏棠吸了吸鼻子,目送着气球越飞越高,她转过身,伸出双臂抱住他,亲昵地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她这几天几乎每时每刻都和他在一起,居然不知道他给她准备了那么大一个惊喜。
周善看着她说:“来巴黎之前我就联系好了,昨晚你洗澡的时候,我给他们打了个电话。”
苏棠不疑有他,歪了歪头:“你在这里有那么多朋友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顺利呢,可是这几天在这里,除了两位设计师,她也没见过他其他的朋友。
“不算朋友。”周善捧着她的脸,吻落在她的唇上,“薛翊认识的人比较多,都是他帮我找的。”
“噢。”苏棠不躲不避,由着他亲她。
周善亲了她一会儿,喊她:“糖糖。”
苏棠眨了眨眼睛:“嗯?”
周善说:“你还没给我答案呢。”
答案?
“什么答案?”
周善笑道:“你说呢。”
她说?
苏棠想了想,他要的答案,该不会是气球上的求婚吧?
可是她早就已经嫁给他了,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苏棠捏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砸他:“都老夫老妻了,我现在说不好有用吗?”
“嗯,没用。”周善轻笑。
苏棠嗔他,却还是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亲了亲,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好。”
他们晚上十点的飞机,回到国内已经是七号晚上了。
苏陌和林安安特地开了车来接他们,看到女儿手上多出来的那枚戒指,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第二天苏棠和周善都要上班,他们在苏棠家里吃好饭又回了周善家里。
苏棠去医院自然不可能还带着那么大一枚钻戒,她看了半天,最后依依不舍地把它收进了抽屉里。
离婚礼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本来婚礼几乎都是双方的父母和周善在准备,苏棠对此了解甚少,只是偶尔他们问她的意见,她才说说自己的想法。
在她的思想里,婚礼对她来说还要很久很久,至少也是明年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回来,让她意识到她和周善的婚礼并没有那么久,起码比她想象中的来得要早一些。
这天周善临时接到任务要去进行一项抓捕行动,不是什么大案子,但也不能惊动嫌疑人,得在外面守着,等合适的时机。并且抓到了人以后,还得带回去审讯。
周善出发前给苏棠打了个电话,和她说晚上要晚点回家。
苏棠不太乐意,她已经连着加班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有一天晚上不用加班了,结果他不在了。
尽管如此,她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只让他要小心。
周善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离开警局,回到家里已经快要十点半了。
长辈们都已经睡觉了,他推开卧室的房门,房间里很暗,连灯都没有开。
周善一愣,苏棠并不是会那么早就睡觉的人。
开了灯,房间里空荡荡的,床上没有人,连浴室里也没有。
周善见不到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不在家吗?
这么晚了,她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也不在家里,能去哪里呢?
正疑惑,他走到房门外,突然瞥见斜对面他的书房门缝里,有微弱的灯光。
他的脚步顿了顿,下一秒,推门进去。
十月底的气温不算太冷,但也绝对算不上舒适。
书房里没有开空调,苏棠穿着前几天他给她买的睡裙,外面披了一件长袖的针织衫,头发披散在肩上,伏在他的书桌后,认认真真的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她没有开灯,室内唯一的光来自书桌上的那一盏台灯。
门一开,苏棠就听到了动静,抬头看到是他,唇角立刻绽放出一个开心的笑:“你回来啦。”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了的关系,她的声音也不是很响,轻轻柔柔的,为这静谧的夜凭添了一份美好。
周善松开把手,朝她走去:“在干什么?”
苏棠笑笑说:“在写请柬啊。”
“我们婚礼的请柬?”
周善虽然这么问,不过他这句话几乎是用的肯定句。
苏棠点头:“我今天回家的时候看到我们定做的请柬到了,你看,挺好看的吧?我闲着无聊,就想先开始写起来。”
他们婚礼的日子之前已经定下了,和他们熟悉的几个大都知道了,不过还有很多其他的客人都不清楚。
唐娅楠的意思是请柬上的其他比如地址和新郎新娘之类的可以统一打印,但是宾客名字最好是手写比较有诚意。
苏棠觉得自己的字写得还不错,就按着先前订下来的名单,自告奋勇地开始写起来。
请柬也是周善找人设计的,这个没什么难度,婚庆公司做惯了这些,他们找的又不便宜,设计出来的东西也挺有水准的。
他拿起来随意翻了翻,把它丢回桌上,伸手把苏棠从椅子上捞起来,然后自己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把人抱在腿上。
“写了多少了?”
这个姿势让周善的下巴正好搁在她的肩膀上,说话时的气息让苏棠觉得有点痒。
她往旁边偏头:“不少了,我写了一个晚上了,除了你爸爸和我爸爸往来的那些朋友我不太熟,其他的基本上都已经写好了。”
因为是请柬,所以她写得很慢,每个字都一笔一划,写得很端正。
周善自然注意到了,他抱着她,低声说:“辛苦了,老婆。”
“不辛苦。”苏棠放下笔,笑眯眯地转头,趁机撒娇,“就是手好酸啊,你给我揉揉呗。”
周善嗯了声,轻笑:“哪只手?”
苏棠把右手伸出来:“这只。”
周善握着她的手,轻轻地给她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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