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一次也就算了,可结婚十多年,这情况却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出现一次。
没结婚前,张兰也很喜欢陈放这种性子,可是结婚后却发现,丈夫这种性格完全不适合过日子。
这次两人闹矛盾,也是一个因为女人。
张兰想离婚,而陈放不想离婚。最后,张兰就说出去散散心,离不离婚,等她回来再说。
陈放在张兰生出离婚念头时,才发现张兰对他的重要,有了那么一丝醒悟,在电话里无数次保证,并承诺张兰他会改。
张兰态度软下,算是和好。
二人和好,张兰关机躲避陈放的可能就不大,所以,陈放在久打不通妻子电话后,便通知了妻子娘家,且还报了警。
陈放说到这里,面露忧色:“失踪的不止是我妻子,还有我妻子的朋友,她们是一起约着去旅游的,现在两个人都联系上。所以……”
古初晴闻言,额头微蹙,收回心里的想法。失踪两个人……看来情况,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罢了,助人为乐,就当日行一善。
“把你妻子的头发给我。”古初晴打开工具箱,取出一面八卦镜,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张符。
陈放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给古初晴,纸里包着的,是他从张兰梳头发的梳子上取下来的头发。
古初晴看着陈放那轻得不能再轻的动作,暗暗摇头,即然这么紧张自己妻子,那干嘛还惹她生气。她不生气,就不会出门,不出门,就不会失踪。
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古初晴接过纸,把头发取出来放到铜镜上,然后神情冷沉,双指夹着符,手肘微微一抖,手中黄符赫然点燃。
等黄符快要烧尽,古初晴眼睛一蹙,当即便把燃烧的符摁到同镜上。
黄符须臾间烧尽,符灰夹杂着烧掉的头发融入铜镜,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如湖中波浪在光洁镜面上荡起。
古初晴这一手烧符术,把在场除了张海坤夫妇的其他人全部震住。
连张家表哥和表嫂都不例。这张家表哥和表嫂虽都知道老家有个搞封建迷信的,但却只是听听,从来不当真。这会儿看到古初晴施法,两人震得眼睛都直了。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要古家表妹在铜镜上轻轻一点,方才还模糊不清的铜镜仿佛被开了光,镜面刹那间变得清晰……然后,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人。
那是他们失踪的堂姐张兰。
神了,奇了。
张兰不在这里,而古初晴又从来没见过她,她是怎么把她印进镜子里的?
张家夫妻被惊的一愣一愣,憋着气,大气不敢喘,直勾勾看着镜子。
张兰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陈放认识,就是和张兰一起去旅游的那个朋友。
镜中,两人直挺挺在站立着,旁边景物看不清楚,但却能看见两人眼睛都是睁开的,而且面色红润,身体看上去很正常。
看到这里,陈放和张家众人都放心了。
看来,张兰并没有出意外,只是不知因何原因,不和家里人联系罢了。
然而,外行人放心,内行人心里却是大惊。
古初晴看着镜子里反射回来的画面,额头紧锁,凝重道:“不好,她们出事了。”
陈放有些迷糊:“她们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出事……”
古初晴聚集道元与手掌,往镜面上轻轻抹了一下,道:“你看清楚,她们站的地方是哪里?”
第132章
古初晴伸手往镜面轻轻一抹,镜中模糊环境就清晰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水。
平静无波, 没有一丝水流走动, 仿若一滩死水。
水中, 张兰眼睛虽然睁着, 但瞳底却毫无光彩与焦距,面容呆滞,仿若木偶。而她脚下所站,则是一片森森白骨。
白骨大片凌乱地沉在水底, 看得人头皮发麻。
其他人看见的是白骨,而古初晴看见的却是白骨上方飘溢出的浓郁血煞。
这血煞浓得……都快与穆老祖有得一拼了。
不, 严格说起来, 镜中血煞比穆老祖发狂时暴起的血煞, 还要厚重几分。
而这血煞中,还透着几分诡谲。
这个地方……
一旁众人看清楚镜中环境之后,张家表嫂眼睛突瞪,被吓软倒在了沙发上。
“这,这是哪里?”张家表嫂打着哆嗦,倒抽了口气。
古初晴摇头, 神情凝重道:“不知道。”
陈放面上惊恐:“大, 大师, 她们怎么会站在水里?我妻子……”
古初晴愁眉, 凝重道:“从你和你儿子的面像上来看,你妻子现在并没有死,但就算是活着, 怕也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活”。”
陈放盯着镜中的妻子,忧心如焚,急红了眼:“那现在怎么办,大师,求你,求你救救我妻子。”
张海坤这会儿也坐不住了,焦急道:“初晴,你看……”
张兰是她侄女,她要出个啥事,他心里也不好过。
古初晴垂首,思索着道:“她们是去黄河旅游,现在又身在水中,那她们现在就极有可能在黄河底。”
张家表哥张诚闻言惊讶:“人在水底还能站,还能活?”
古初晴看了一眼张诚,解释道:“你们看到的,是她们“活”在水中,而我看到的,则是有一股浓郁的血煞把她们包围,血煞隔绝水压,制造出了一个空间,供她们呼吸。”
几个普通人听了古初晴的解释后,震骇不已,通通变了脸色。
张海坤回过神,略带焦急地问:“初晴,那现在怎么办?”
侄女情况不乐观,现在就指望初晴出手帮忙了。但……也不知远水救不救得了近火,希望还来得急。
古初晴眸瞳轻阖,思绪微转,片刻后道:“陈先士,我建议你现在立刻赶去黄河,在那边找个黄河捞尸人,他们也许有办法解救你妻子。”
陈放蹙额疑惑:“黄河捞尸人,那是什么人?”
古初晴:“黄河流域专业打捞尸体的。注意,去找的时候要问清楚对方是不是水鬼。只有捞尸水鬼,才有本事找到她们两人所在的位置。”
张海坤疑惑:“水鬼?”
“也就一个称呼罢了,和我一样,同属修行者。”古初晴心情沉重,让水鬼下黄河,其实也……危险重重。
如果不是张家和陈放都急着救人,而张兰又的确身在危险中,她是不大愿意提起水鬼的。
因为……黄河这地方,让她联想到了凌家。
如果真是凌家所为,水鬼下水,结果怕是难料。
陈放脸色难看:“这种能人异士,去哪里能找到?”
活了大半辈子,也就遇上古初晴这么一个有真本事,他真不认为自己能再找到这样的人。
古初晴想了一下,最后还是道:“你稍等一会儿,我问问道协的人,看他们有没有认识的水鬼。”
救人要紧,最起码也得帮他们找一下人,至于水鬼在察觉到问题后,会不会下水……那她就不知道了。
说罢,古初晴摸出手机,给张亭湖打了个电话过去。
认识道协的人就是好,很多事情,只稍微打听一下就有讯息。
古初晴把张家的事给张亭湖说了一下,问他有没有认识的水鬼。
张亭湖听古初晴提起水鬼,在电话里就止不住叹息。他惋惜道:“水鬼传承要断了。据我所知,在黄河上流还有一个水鬼,但他年纪太大,也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下水。”
如今这年头,行走阴阳的人越来越少。社会发展太快,过度发展的后果,就是修练资源越来越少。
好些老家伙们,现在都收不到徒弟。一是没有天赋,二是,就算有天赋,以现在的资源也不一定能把徒弟培养出来。
与其教个半桶水徒弟出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收徒。
他认识的那个水鬼,寻寻觅觅半辈子,都没找到一个合眼缘的弟子。
古初晴:“你把他的联系方法给我,不管他愿不愿意出手,总得寻他问问。”
张亭湖:“他在f市一个叫风宁村的小村子里,那村子靠近黄河,在那一带很有名,因为村子里的捞尸人不少,只不过……”
只不过,这捞尸人只是一个职业罢了,并不是通阴阳的水鬼。
古初晴:“多谢张道长,我这就让人去找他。”
张亭湖:“不客气,对了,我中午的时候接到道协那边的通知,说十方阵副阵已经破了四阵。加上春阳山和斫市那边被你破掉的阵法,这阵法副阵已去六,最后三个副阵的地址也找到了。道协担心十方阵副阵全破,会让凌老鬼狗急跳墙,叫我通知你们一声,让你们最近出入多加小心。”
“这么快?”古初晴抑制声音。
这才没过多久呢,道协办事好神速。
张亭湖:“春阳山里的行尸入了上头的眼。上层担心凌家手上还有这种邪物,所以下达命令,让多部门配合道协行事。海市的那几面镜子虽然没有给出确切位置,但有这线索,已足够各部门寻找其隐藏地。”
张亭湖说这到里,顿了顿,又好笑地道:“如今这年头,捉鬼术和高科技配合,那还真是……”
一言难尽,干他们这一行的,怕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有倚仗高科技的一天。
古初晴听到这里,回头朝客厅里的张家众人点了点头,拿着电话去了阳台。
避开张家众人,古初晴神情冷肃,道:“凌家最近动作频频,已经开始狗急跳墙。我怀疑我手上这事,就和凌家有关。”
张亭湖额头一蹙,凝重的问:“怎么回事?”
古初晴:“关于凌家人的线索,好多都直指黄河流域。我潭大姑夫家侄女,现在就被困在黄河底。”
张亭湖神色一正,急问:“这消息你能确定吗?能的话,我现在就派人去黄河。”
古初晴:“八九不离十。周文石周前辈曾提过,我曾祖父在世时说要去黄河。我想那时我曾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最后却不敌凌家,损落了。还有,穆老祖四十年前醒来的地方是西北荒漠,那边,也属于黄河流域。”
“那看来,凌老鬼还真有可能藏在黄河。”张亭湖心情沉重,凌老鬼为练邪功,竟毫无忌惮的伤害他人性命,这些年下来,也不知道到底害了多少人……
张亭湖收回心绪:“即是如此,我现在就通知道协,让道协派人去黄河流域查探,看看能否找出他藏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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