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手就被他拉过去放在了他伤处的位置,看着他满眼坏笑的说:“伤口这里奇痒,娘子帮我挠一挠吧?”
“自己没长手吗?”翠翠说着就要将手拽回来,毕竟那是他大腿……
可是手虽然抽回来了,可是下一刻就被他拽进了怀里,靠在他胸膛听着他低沉的笑声说:“抱着也能止痒……”
……翠翠无奈的撇撇嘴,不敢在他怀里挣扎,因为挣扎的结果只能是……
半个时辰后,到了城北,天色已经堪堪黑了,蒋元带着她直接到了客栈楼上,阿诚已经点了一桌菜,翠翠一进来更是疑惑,蒋元到底搞什么啊!
阿诚有眼色的出去了,和小五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吃饭,边盯着客栈对面。
翠翠坐在了桌前,看着蒋元将酒壶里的果酒给她倒了一杯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了:“你到底带我来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蒋元也喝果酒,今夜要办事不能喝晕了,喝了一杯后拿筷子敲敲她面前的酒杯笑:“你尝尝这梅子酒,酸中带甜,很好喝的。”
翠翠无奈的看着他,端起酒杯将酒喝了后,也懒得再问他了,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蒋元看着她不满的表情低声笑笑,也没说什么,一边喝酒一边吃菜,直到翠翠吃的差不多了才说:“翠翠,你来坐在我这里。”
翠翠看着他身边的位置,眼瞳滴溜溜转了一圈摇了摇头:“我坐在这里挺好的。”才不去挨你那么近,谁知道你又想做什么……
蒋元看着她那个防备的样子笑笑,指了指窗口:“那你坐在窗口,能看见有趣的东西。”
“什么意思?什么有趣的东西?”翠翠心中奇怪,看着他笑吟吟的眼神,想了想就起身坐在了窗口的位置,看着窗外楼下街道两旁的商家,灯笼,行人,摊贩,一切都很正常,根本没什么有趣的东西啊?
“你别着急,慢慢等,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看见了。”
蒋元喝光了一小壶果酒,靠在椅子里看着翠翠好像会发光的侧脸,那片温软的耳垂,咬起来特别好玩,一时心里痒痒的,就凑过去咬了一口,翠翠嫌弃的将他推开,他开怀的笑着,又勾起她发丝,去挠她耳畔,总之是一点也不消停,气的翠翠直想踹他。
正闹的开心,蒋元眼角的余光看见对面的福运客栈里走出了几个人,顿时眼中幽光浮动,勾着翠翠的肩膀,冲楼下努努嘴:“娘子,你看楼下那是谁?”
翠翠眼神无奈的看向楼下,却在看到那人的时候心头一滞,愣了片刻后转过眼看着他:“你居然真找到刘胜了!”
“是啊哈哈哈……”蒋元看着她这个震惊的眼神,只觉得万分可爱,低头就亲上去。
翠翠却在唇被肆虐了片刻后回过神来,推开他的脸,眼神中已经浮起浅浅笑意:“那你……打算怎么为我报仇?”
他看着她盈满笑意的眼,心中颤动的厉害,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狠狠的吻住她唇,情动难以自抑的时刻,低声的喘息着说:“总之,会叫他永生铭记这一夜!”
小五坐在楼下大堂里,困了,直打哈欠,看着对面也精神不甚好的大哥,说:“哥,这要是那人半夜里不出来,要睡到明日一早再出来,那该如何?”
阿诚捏起一粒花生米扔嘴里,嘎嘣嘎嘣嚼碎了后,这才懒洋洋的看一眼傻弟弟:“我有时候真怀疑,咱们到底是不是一个娘生的,你怎么有时候就那么蠢?”
小五顿时哼一声:“我今年才十五呢,没你聪明不是很正常?”
阿诚无奈的摇摇头:“小同也才十七啊,只大你两岁,人家怎么干啥都比你精?”
小五不服了:“小同是管家的儿子,管家多精明的人,脑子里什么弯弯绕自然都手把手的教给了他,他脑瓜子自然好使!”
阿诚啧啧道:“说你笨,你倒还挺会找借口的?”
兄弟俩在这里有一茬没一茬的说话打发时辰,没多久小五就趴桌上迷糊睡了,阿诚一直撑着盯着,楼上蒋元抱着翠翠在床上睡了一小觉起来,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阿诚立即叫醒小五,两人跑去洗了一把脸回来后,蒋元看了看外头空无一人的街道,商家都关了门,灭了灯笼,很远的地方才有一丝光亮,这才回头看着阿诚:“他们有人回来吗?”
阿诚点点头:“去了三人,只一人先回来了。”
蒋元点点头:“去吧,时辰差不多了,把他骗出来,动手!”
“是!”
蒋元看着阿诚和小五走进昏暗的街道上,转身回到了楼上,坐在床边轻轻的晃了晃翠翠的肩头,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后,亲亲她唇畔:“娘子,走了,带你去报仇!”
第59章
翠翠迷迷糊糊就被他拽了起来, 揉了揉眼睛后多少清醒了一些, 跟着他下了楼出来, 守堂的伙计就躺在柜台后面的小床上呼呼大睡着, 呼噜声很响, 他们悄悄的转过楼梯从客栈后门出去,顺着昏暗的街道往前走,到了一个巷子口的时候, 蒋元拉着她进去了。
“我们在这里等。”
深秋的夜已经很冷了,蒋元感觉她衣裳有些单薄, 将她圈进了怀里。
阿诚带着小五到了那勾栏院外,让他隐在暗处,他便亲自走进去, 夜半时分,这里大多数客人都带着姑娘也去歇了,看门的小厮看着有人来,正要上前招呼几两银子便到了手心,他要说出口的话就咽下去了。
阿诚站在柱子边上, 冲这小厮耳语了几句后,这小厮就笑着上了楼, 阿诚就转身出去了。
片刻后, 听小厮说有人传信姐夫突发急病快要不行的刘胜,醉晕晕的从姑娘的怀里急忙起来,慌张的裹上衣裳就下了楼,街道上空无一人, 他一边跑一边绑腰带,经过一个昏黑的巷子口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刘胜。”
他瞬间停下脚步,伸着脖子看向那昏暗不见人影的巷子里,仔细的看着里面好像真有人在,他不禁开口:“是谁叫我?”
可还没等听见回答,身后就突然贴上来一个人,紧紧的捂住他的嘴,那巷子里也顿时又窜出来一个人,对着他的肚子就是几记重拳下去,他痛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人更是眼前一阵阵的黑,连大叫都忘了就被人用满是臭味的破布塞住了嘴巴,拖进了巷子里!
巷子的最深处,是一片破屋,房子都是那种被风吹雨打了好多年没有人住的烂房子,从破屋里头抬头还可以欣赏月色,刘胜此刻紧张到浑身颤抖被人捆了手脚躺在地上,看着身边围着的几个看不清脸的陌生人,心中慌的厉害。
他最近挺老实啊,没有去欺负不该欺负的人,也没有去偷谁家的小娘子睡,更没有赌钱的时候赖着不给,究竟是谁来找自己寻仇来了!
可惜嘴巴被脏布堵住了,不然他一定问个清楚,告诉他们有话好好说,别动粗。
“唔唔……”
蒋元一直拉着翠翠的手,翠翠看着被绑来的刘胜此刻就在眼前,像是粽子一样只能躺着,她就想起了那一夜雨中她和婆婆狂奔逃命时的惊恐和慌张,讽刺的勾了勾唇,晃了晃蒋元的手。
蒋元捏了捏她的手,低声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
可地上的刘胜却因为这一声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唔唔……”放了我!有话好好说啊!
蒋元走到阿诚的身边,接过他准备好的棍子拿在手里,隐约从屋顶透进来的月影中,刘胜只看见这人手里的棍子,顿时在地上挣扎起来,惊恐的不停发出‘唔唔’的声音,像是在求饶。
蒋元在昏暗中冷讽开口:“欺负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被人欺负的人,有多害怕?”
刘胜满身冷汗的直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啊,我欺负的人太多了,你要是说出来,我可以赔钱的!
可惜,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陌生的人影一步步的走到他身边!
“砰!”一声闷响,蒋元手里的棍子狠狠的砸在了刘胜的小腿上!
“呜唔!!!”刘胜痛的呜咽出声,身体在地上痛哭的蜷缩着颤抖着。
幽暗中翠翠听着他痛哭的声音冷冷一笑,你也知道怕了呀,活该,那天晚上,她也是这么害怕呢。
“砰!”又是狠狠的一棍子下去,刘胜痛苦的呜咽着,像虫子一样在地上翻滚着,颤抖着。
蒋元见此走到了翠翠的身边,将手里的棍子递给她,翠翠却摇了摇头,他才低声一笑走到刘胜身边,连着好几棍子砸下去后,感觉刘胜已经要疼的晕过去的时候,将他一脚踢翻过来,手中的棍子竖着,缓缓的抬起。
片刻后,在刘胜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冲他退间砸了下来!
这一下,狠辣至极。
刘胜瞬间蜷缩成了一团,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喉咙里一直发出痛苦的嗷叫声,腿更是不停的踢着地上的灰尘,然后满地的滚来滚去。
翠翠眨了眨眼,看着走到身边的男人将那棍子往地上一扔,她无声一笑,主动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拍一拍,示意:够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蒋元捏捏她柔软的指尖,拉着她走出了破屋,片刻后阿诚和小五跟着出来,走了有一段后,蒋元才轻声说:“将他衣裳剥了,扔在福运客栈门口,身上写上‘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是!”
翠翠看着阿诚和小五回到那破屋里头后,跟着蒋元的脚步慢慢的回客栈去,一路又从后门悄悄的回来,回到屋里轻轻关上门后,翠翠才看着他:“万一他们报官呢?”
蒋元笑着过去洗了洗手后,拉着她双手将她按在了自己没有受伤的那条腿上坐着,亲了亲她唇畔,说:“放心,夜黑风高的,就算报官也查不到咱们身上来,我让阿诚又写了那么几个字,他姐夫也会认为他是被人寻了风流债的仇。”
“况且这刘胜本身就不清白,在路上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弄不好他身上还有人命,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姐夫压根不敢报官,真要官府深查下去,就刘胜做过的那些事情,根本包不住。”
翠翠坐在他腿上,看着他那双眼,想起他最后给刘胜那一棍,顿时轻轻的笑了:“你刚才回来洗手了。”
蒋元闻言无奈摇头轻笑:“最后那一棍子……其实真的很恶心!但为了以后他没法去祸害姑娘家,我只能这么做了!”
翠翠笑着靠在了他肩上,片刻后轻叹口气:“那天夜里雨下的很大,他像鬼一样逼迫我,若不是爹给的辣椒粉,我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蒋元闻言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哄着她:“没事了,以后有我呢,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护着你的。”
翠翠点点头:“嗯。”
一早,天微微亮的时候,楼下就传来了热闹的声音,翠翠迷迷糊糊的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哭的位置,将窗子推开了一条小缝往下看,果真看见刘胜趴在福运客栈的门口,浑身赤条条的,背上头写着八个字‘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福运客栈的老板颤抖着手将人翻了过来,在那一瞬间翠翠的眼帘就被人遮住了……片刻后她将那只遮住眼帘的手拿开,侧脸看着身边的男人,无语的笑。
蒋元轻咳一声:“脏东西,别看,污眼睛。”
她笑笑还真就不看了,蒋元就坐在了她身边,朝楼下望去。
刘胜被人翻过来后,围观的人就发出了一阵的哄闹声。
“老天爷啊,怪道是夺妻之恨,看看这……被弄成一坨烂泥了都……”
“啧啧啧,这下真是断子绝孙了……”
“这怕是再好的大夫,也没法医治了吧?”
底下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楼上秦氏商队的老板才慌张的跑下来,看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下身稀烂的刘胜,身形猛然一晃,大声喊着:“哪个混账王八蛋伤的我小舅子,天理不容!给老子滚出来!”
蒋元讽刺一笑,翠翠戳了戳他肩膀,他无所谓的冲她挤挤眼:“就是因为天理不容,他才会得这种报应。”
翠翠一下就笑了,想侧过眼看看楼下,他整个人立马挤在那窗户小缝上挡的严严实实的……不许她看。
商队老板在将人扶起来后,看见刘胜背上的八个大字后,气的是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心道这个小舅子真是活该,连人家的妻子都敢碰,有这样的下场还真是不冤他!
他急忙的将人送去医馆,虽然看着那伤处是无论如何也医治不好了,可是若是带一具尸体回去,岳父家里怕是要揭了他的皮,可是……就算能将他活着带回去,他也还没儿子继承香火呢……岳父一家一定说是他这个做姐夫的没照顾好他,定是要一通大闹,顿时更头疼了!
可是报官……他想了一下就直摇头,绝对不能报官!
夜里没睡好,翠翠在马车上晃悠困了,蒋元就将她搂住在怀里让她靠着他睡,到了家后翠翠刚梳洗了一番,钱氏就急匆匆的过来了,问:“昨夜说去出去见人,今早我过来你们还没回来,我提心吊胆的还以为你俩出啥事儿了呢!”
翠翠笑笑,拉着婆婆坐下,小声的说:“昨晚是找到刘胜了,相公带我去好好揍了他一顿,怕你心里着急就没跟你说。”
钱氏一听顿时就笑了,压低了声音问:“真的?揍的狠不狠!”
翠翠点点头:“揍的他亲娘都不认识!不过娘可别往外说,不然被人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钱氏高兴的摆摆手:“放心放心,这种事儿哪儿能往外说呢。哎呀,这下可好了,赵莹莹走了,刘胜的仇也报了,以后翠翠你心里就没啥疙瘩了,赶紧给娘生个孙子出来玩玩!”
翠翠闻言低头笑,生孩子……她还没想过这个事情……
晚饭后,翠翠洗了澡出来,就见他靠在床头,笑容幽幽的看过来,她心头一紧,眼神顿时缓缓的垂下,灯吹得只剩下一盏后走到床边坐下,慢慢的擦着头发。
蒋元看着她发丝微湿,闻着她身上淡淡香气,喉头滚了滚,眸光更幽深了,坐直了身子将她手中的布巾接过去,轻轻帮她擦着头发,声音低沉暗哑:“娘子,我腿……不疼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