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匆匆离开,张建国脸色一僵。
旁边张婶子立马把脸一拉,拿手掐了掐男人的胳膊,“什么人呐这是?当初要不是你帮忙,他们能在省城混的下去吗?”
“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还有这个展家的白眼狼,要不是你,他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吗?现在就认俞锡臣,你什么好处都没占到。”
“居然帮人帮出仇来了。”
“能不能别说了。”
张建国听她又在唠唠叨叨,脸上难看,扭过头来冲她,“要不是你收那钱,我需要跑过来求人受气吗?”
“怎么怪我?我收钱的时候你也没说话啊,还不是你看江家没了,想攀上何家,现在全都把责任推给我,张建国你有没有良心?”
张建国听了不说话,抽出手,闷着头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车声,这声音他熟悉,是部队里的车。
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车?
抬起头一看,就看到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在不远处消失。
张婶子从后面跟了上来,也看到了这车,皱了皱眉,“这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车?”
还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俞锡臣他们,“他们人呢?”
张建国没说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白了白。
……
第二天一早,小家伙就起床了,平时每次醒来都要在床上赖一会儿,今天则自己麻溜穿好衣服往外跑。
要去找太外公玩。
他喜欢听太外公说打仗的故事,感觉都听不够。
小家伙一动,旁边宝珠也醒了,她还不太会穿衣服,直接从被窝里爬起来,拽着衣服就走,要去隔壁让太外公给她穿。
比哥哥还先出门。
两个闹人精走了,陈玉娇感觉后背空了空,伸出手摸时,俞锡臣直接从后面凑了过来挨着她。
将人抱在怀里,带着鼻音模糊不清道:“再睡一会儿,天还没亮呢。”
“嗯。”
感觉后背又暖和起来了,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睡了个回笼觉起来时,发现外面天已经大亮了,摸了摸后背,俞锡臣已经不在了。
陈玉娇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穿衣服。
洗漱好出门看到走廊里的俞锡臣,走过去没好气锤他,“怎么不喊我呀?”
“我都睡过去了。”
俞锡臣转过身来看她,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然后直接抬起手抠她没洗干净的眼屎,“醒了?”
“走,带你去吃饭。”
“外公呢?”
“有人来了,先不急着回去。”
“哦。”
……
屋里,两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面对面坐着。
最终还是俞锡臣外公先开口了。
看着对面老朋友一脸愁眉苦脸看着他,突然感慨道:“老张啊,你做的不厚道啊。”
“我家臣臣这些年可不好过呢。”
张老头子嘴巴动了动,最后小声道:“我……也帮了。”
不过这话听起来莫名带着几分心虚。
果然,俞锡臣外公一听,脸上神色近乎冷漠,端起茶杯渴了口水,然后开口道:“虽然我家臣臣什么都没说,但和他见面以来,他跟我提到过娇娇娘家,提到过知青点那些朋友,也提到过学校里的老师同学,还提到过展家那孩子,以及泰安县部队里黄崇明那小子……就是没提到你们张家。”
“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缘故?”
不等他回答,直接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这人呐,哭惨是拿手本事,我原本以为,但凡有一点良心的人,也不会这样对我家臣臣,还记得当初我怎么拼死把你从战场上捞出来的吗?你回家没钱,我拿我媳妇嫁妆补贴你,你后来没工作,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给你安排,你儿子没本事我也一手拉拔……太多了,我都记不过来了。”
“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从没想过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回报,只是,我家臣臣是我在这世上最挂念的人,你对我怎么样无所谓,对他不好,我老头子可不会跟你心软。”
“你是知道的,我活了这多年,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也放下话了,有我老头子在世上一天,你们张家就别想有翻身的一日。”
“你啊,还是赶紧走吧,说再多都没用了。”
对面张老头一听这话,脸都白了。
其实,他早就猜到这一趟不会顺利,但想到儿子祈求的话,还是舔着脸皮过来了。
现在听他这么说,猜到这人恐怕一出来就打探他外孙这些年的情况。
所以,应该早就知道当初他们一家怎么对待俞锡臣的事。
难怪了!
这次的事怎么会突然牵扯到他儿子头上,而且还是紧抓不放的那种。
原来是他。
心里一凉,知道儿子这次是真的没救了。
他了解这人,老江做事向来护短,要是不惹他还好,能笑眯眯的称兄道弟,要是惹了他,那真的是往死里折腾人。
想到当初儿媳妇一家怎么欺负人的,恐怕真没办法挽回了。
第164章 大结局
张家的事,后面也不难预料,张建国当初本来就是靠着江家的人脉坐到局长这位置,现在没了靠山不说,还被上面整治,平时称兄道弟的那些人,这时候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按理说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有点人脉,直接送点礼差不多就没事了,现在却仿佛紧抓不放。
能坐到上面位子的,哪个不是人精?
肯定是有人要治张家。
得了,平时有说有笑的一群人,立马冷下脸来,更别说有嫌隙的,恨不得趁机踩上一脚。
最后结果很明显,张家两口子因为贪污罪被判坐牢,张爷爷和张家两个孩子省城户口被撤销,直接被人送去了农村老家那里。
这些事,陈玉娇也是后来听展家婶子说起才知道,不过也只当八卦听听,没太当回事。
本来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人,何必那么在意?
……
1982年。
一早,天蒙蒙亮,陈玉娇就起来了,洗好脸刷好牙,坐在木制的梳妆台前,又是擦脸抹香膏,又是扑粉。
当初的长发如今稍微剪短了一些,披散在后背,抹了点头油,梳顺了后又给自己挑选耳环。
俞锡臣已经起来了,正在外面做早饭,拿着锅铲从厨房那里过来,站在门口看她,无奈道:“还没弄好呀?我菜都炒好了。”
现在放寒假了,他们准备带着孩子去帝都。
看着她不停在脸上抹东西,心下还有些佩服,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能倒腾,天天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偏偏能磨蹭到**点才能出门。
陈玉娇见他过来催自己,没好气嗔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呀?不是还没出门嘛,马上就好了。”
说着还拿耳环给他看,“你觉得哪个好看?”
俞锡臣无奈的摇了摇头,“行行行,马上就好。”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要不是不催你,恐怕中午都不能出门。”
然后指了指她右手边的珍珠耳环,“这个吧,感觉好看一点。”
陈玉娇听了没说话,低下头认真对比了两只手上的饰品,最后选了左手的,“还是选这个。”
“那你问我干嘛?”俞锡臣没好气问。
“哼,你眼光差,我不能挑你选的。”
说着就给自己带上了长链条耳环,弄好后站起身,对他挥了挥手,“你快出去煮饭,我马上就出来了。”
说完又转身去挑衣服帽子,现在冬天,她也不嫌冷,非要穿大衣,觉得穿棉袄太胖了。
俞锡臣摇了摇头,只好拿着锅铲出去。
准备待会儿再来催她。
陈玉娇又有的忙活了,柜子里一长排的大衣,一件一件的试,试完了一件就往床上扔。
两个孩子稍微大了点后都不愿意跟他们睡,说妈妈太吵了。
最后选来选去,还是挑了第一件。
俞锡臣再次进来时,就看到床上堆得跟山一样的衣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的衣服?
平时可能怕他念叨,买完衣服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往柜子一塞,问她就耍赖说是以前买的,虽然心里感觉衣服又变多了,但也不知道她到底买了什么。
果然,一穿衣服的时候就暴露出来了。
“陈玉娇女士,还没好吗?孩子都起来了。”
陈玉娇正在纠结选哪个帽子,听到这话,扭过头来瞪他,“什么陈玉娇,忒俗气了,我现在叫伊丽莎白·陈。”
“请叫我伊丽莎白女士,o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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