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一愣。
贺淮光是没那个胆量碰她腰的。
于是还未等看清楚来人,下一秒胳膊肘朝着身旁撞去。
对方先一步扣住了她的胳膊。
头顶的嗓音清冽又干净,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倒是挺机敏。”
第105章 我来买花
听闻这声,言念又是一愣。
她忽然发现江北渊总是喜欢站在一个逆着光的位置,以至于看他的时候,他总是逆着光,翩若惊鸿,虚虚晃晃,轮廓看不真切。
“是你啊,我还以为又是——”
话未说完,言念及时止口,抿抿唇,将剩下的话全部咽下去。
江北渊不动声色接上她的话茬,“‘又’是谁?”
“没谁……你怎么来了?”
言念站稳了脚,朝后退了两步,环顾一圈没看到贺淮光的影子,这小子又去哪了,需要他的时候每次都不在。
她的疏离让他有些怅然若失,江北渊眉心微微蹙拢,声线寡淡有几分凉,“你到底在看谁?”
“啊?”
言念回神,眨了眨眼睛,实话实道:“我在找贺淮光。”
话音刚落,贺淮光就出现了,说自个儿方才去洗手间了。
言念将手里的板子递给他,让他拿出去。
贺淮光先是冲着江北渊打了声招呼,后者没鸟他,贺淮光的注意力这才放在板子上。
一看上面写的字,贺淮光爽朗大笑,“小念子,还是你会做生意,温玉要是知道他送给你的花都被你卖了,会气死的吧?”
“……”
言念笑不出来,反倒一个劲对着贺淮光挤眉弄眼。
没看到江北渊在这吗,好端端提什么温玉,这厮真是脑残啊。
贺淮光丝毫没领会言念的意思,笑容持续扩大,“一朵三块钱,999朵能卖三千块钱呢,可比你一天挣得多!”
“有完没完?快干活去!!”
一个男人瞎比比叨的,真能被他烦死。
贺淮光摸摸鼻子,这才出去了。
言念的目光重新落在江北渊身上。
他一直在看着她,神情不定,那双眸黑黢黢,深邃彻底,气质冷傲孤清,又含三分锐气,全然没有了昨夜的朦胧和幼稚。
醉酒发烧的江北渊,让言念觉得满心怜爱。
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清醒的江北渊,在不动声色看着她,让她觉得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
她舔了舔嘴角,冲他笑了笑,“你来找我的吗?有什么事吗?”
哦对,话说他俩这还算在冷战对吧,她是不是不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是因为看到了昨晚不一样的他,让她下意识忽略了之前的不快吗。
“我不是来找你的。”
江北渊单手抄兜,伸手随意一指旁边的花材,“我来买花。”
言念点点头,“想买什么?”
他没说话,顿一顿沉默几秒,这才又道,“送女人,送什么花好?”
言念怔楞。
“你,你送给谁?”
“你在乎吗?”
“……我当然在乎,我得分清楚你是送小女孩、中年女人还是老太太啊,不同的花花语不一样,代表的意义就不一样,比如康乃馨,就是在看望病人的时候送的,代表希望她早日痊愈。”
江北渊看了她一眼。
她一双杏眸充盈着一汪水光,好似含了几分幽怨和醋意,不过她的清澈眼睛向来如含春水,以至于总叫他心生错觉,她是喜欢他的。
第106章 我只钟情你一个
“玫瑰的话语是什么?”江北渊又问。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问玫瑰了呢,言念抿了抿嘴角,感觉这心里忽然间像是扎了根玫瑰刺似的,一卡一卡的疼。
“玫瑰的种类不同,花语有很多种,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种。”
江北渊对花不懂行,随手一指一束奶黄色的香槟玫瑰,“这种呢?”
“我只钟情于你一个。”言念心不在焉解释。
江北渊一愣。
他不动声色又看她,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好像方才那句话,只是解释而已,并未其他情绪在里面。
于是,江北渊不动声色再次收回视线,复又指着一旁的蓝色妖姬,“这种呢?”
言念:“每天想的都是你。”
他颔首,又指蓝色妖姬旁边的白玫瑰,“这种?”
言念心无旁骛:“代表你是我的。”
“那这种?”他又指着黄玫瑰。
言念耐着性子:“享受与你在一起的时光。”
江北渊唇线有了微微上挑的弧度,最后指了一圈,终于落在最终的红玫瑰上面。
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绽放盛开,花香四溢,这是永恒诠释爱情的花朵,人人都知它的寓意。
但是江北渊似乎不知道。
他再次表现出不耻下问的精神,问言念。
言念有些许不耐,红玫瑰的寓意都不知道吗,“红玫瑰不就是我爱——”
“你”字没说出口,被她咽了回去。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她看向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人,深吸了口气,“所以你到底想要哪一种啊??”
江北渊终于下了决定:“要红玫瑰,66朵。”
66朵?
哪有人要66朵红玫瑰的??
言念:“都是99朵或者999朵,再不然就是520朵、521朵的,寓意我爱你,长长久久。”
江北渊想了想,复又颔首,“一束521的,一束66的。”
他怎么还要66的?
不过那束521的是送给谁的?
她好想要知道,又不知怎么问出口,这两种矛盾的心思在她心里纠结得拧成了两股绳,把她的心口勒紧,她只得默不作声给江北渊包扎红玫瑰,一束是大花束,一束是小花束。
“不用付钱了,当我送你了!”
她难得慷慨一回,江北渊却道:“上次你的那张银行卡,我给你打了三十万,这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你补上。”
“啊?”
言念不解,歪了下脑袋。
“哪张银行卡?”
“你要还我钱的那张。”江北渊没好气。
言念知道是哪张了,那是她和江北渊不愉快的开始,那个晚上她要还他钱,但是他没要,从那天开始他俩就冷战了。
“那二十万我还是得——”
话没说完,接收到那两道深寒如利刃出鞘的目光,好似在警告她,剩下的话不能再说了。
言念心想,反正这钱她又不花,权当她给他攒着了便是。
“那谢谢你了,要不我再多送你一束玫瑰?”
“不用。”
江北渊兀自道。
“她拿不了那么多花。”
“啊……你这两束玫瑰,送同一个人啊??”
“嗯。”
说完他就走了。
望着这个男人挺拔的脊背,言念鼻头却是发酸,心里的难过如同被泡过的馒头,在一点点发胀。
他到底是送给谁的,怎么也不说,是不是女同事呢,又或者是异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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