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言念逗笑了。
“你怎么这么会安慰人呢?”
“那必须的,论一个大龄单身剩女的好,就只剩开导别人了。”
“拉倒吧,你也别自嘲了,到底什么时候谈恋爱啊?难道一辈子不结婚了吗?”
闻言,电话那端的丁宝怡沉默了几秒。
“忙完这阵子,你陪我去医院一趟吧。”
“怎么了?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啊?”
言念现在一听“医院”两个字,头皮都发麻!
同失忆的江北渊一样,她也得了医院恐惧症了!
丁宝怡笑了笑,“不是要紧事,一点小毛病。”
“你别吓我啊丁宝怡……”
“真没事,我要得了大病,我还能在这跟你打电话吗?好了不说了,我要忙了,挂了。”
挂了电话,言念忧心忡忡。
莫非是长期没男人,憋坏了吗,唉真是不让她省心呢。
……
江北渊开完了会,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光影相见处,远远地便看到了靠在墙上的言念。
她披散着头发,明眸如水地望着他。
江北渊遣散了助理离开,进了办公室,言念也赶忙跟着进来,站在他身后。
“中午的事情对不起,以后没有你同意,我不会再……那啥……急躁了……”言念低垂着眉睫,很不好意思地说。
江北渊倚靠在办公桌上,双臂还着胳膊瞧了她一眼。
面前比她矮了一个头的女人,眼睛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红的。
莫非回去之后哭了很久?
“嗯。”
江北渊收回了目光,淡淡说。
言念站在原地,抿了抿嘴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就跟手机聊天一样,别人说“嗯”“哦”的时候,一下子就终结了话题。
可是她不想那么快离开。
“我是第一次这样,我之前非常矜持的,因为你什么都想不起来,还对我很冷淡,我太着急了,所以才会……你可不要觉得我不正经哦,我只对你一个人不正经的。”
她说话的嗓音软软的,江北渊又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动了动。
“说完了?”
“嗯……”
“那去忙吧,我也要忙了。”
“哦,好吧!”
言念挠了挠头发,转身就走,复又想到了什么,再次转过身来。
“以后我还能来你办公室吃饭吗?”
还没等江北渊回答,她便双手合十做祷告状。
“求你了老公!我保证,我真的再也不会随便啃你亲你了,你别不理我啊!”
要是连吃饭的福利都剥夺了,她真的就要跪了啊!
江北渊坐到了椅子上,垂着眸,“你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声音还是清清淡淡的呢。
言念吸了吸鼻子,心想还是别惹他烦了,这才扭头颓废地走了。
听到关门的动静,办公桌前的男人抬了眼,朝着言念离开的方向停住了目光。
他把玩着手里的签字笔,唇边扯起一抹浅浅的线条,不明显,却有柔和的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江太太还挺可爱。
……
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
江北渊的记忆毫无进展。
言念又着急又无奈。
着急的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原来的江北渊呀!
无奈的是,许是因为他刚回公司的缘故,所以这几天特别忙,晚上很晚才回来。
就算回来了,他也一如既往不在主卧室睡觉,要么去客房,要么就是和儿子睡一个屋。
搞得言念相当郁闷!
怕是等肚子里的双胞胎生出来了,江北渊也够呛能恢复记忆的!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
是丁宝怡打来的电话,说贺淮光从国外回来了,今天是贺淮光的生日,让大家伙去庆生。
“你带上清池吧,晚上六点,在皇家饭店,至于你老公……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
挂了电话,言念便联系江北渊。
他的那边有些嘈杂,应该又是在开会。
“贺淮光今天生日,我想晚上带着儿子过去给他庆生,你去吗?”
“……”
没听到那端的回答,言念抿了抿唇。
“贺淮光是徐况杰的表弟,也是儿子的干爹,他之前救过我一次,不是外人,皇家酒店就在公司附近,你直接开车过去就行,也不怎么麻烦。”
“我不去了,工作上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哦……”
言念原本还雀跃的心,霎时间坠到了谷底。
以前的江北渊,听说她和别的男人吃饭,要么就是霸道地让她不许去,要么就是自己也跟着一起,哪怕普通朋友,也必须要跟着。
现在倒是好了……
这哪里是那个吃醋成魔的男人?
“你忙吧,注意休息,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言念叹了口气。
这一幕,被一旁的江清池看在眼里,小家伙也跟着唉声叹气起来。
愁死人了呢!
……
贺淮光这次生日请的人不多,就只邀请了言念、丁宝怡,还有徐况杰。
徐况杰今晚上挺忙,吃了两口菜接着电话走了,说是有一个上亿的合同要去谈。
丁宝怡很快也走了,她是顺着徐况杰的前脚走的,不知道干嘛去了。
所以点了20多个菜,就只剩贺淮光、言念和江清池三个人吃了。
“我现在国外开了一家花店,还有一家宠物店,宠物店主要就是养狗,然后平时也挺忙的,不过感觉很开心很充实。”
“是吗,挺好的。”
言念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同贺淮光聊着。
这么多年的朋友,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对劲,贺淮光不解,“你怎么了,话说今天江北渊怎么没过来?”
“他工作忙……不好意思哈,我去上个洗手间。”
言念说完就走了。
凝视着她失落的背影,贺淮光赶忙把江清池抱到腿上。
“你妈妈今天怎么了?”
“唔……干爹!”
小家伙搂着贺淮光的脖子,哇哇哭了起来。
江清池生来一张讨人喜欢的小白脸,皮肤细腻,五官精致,现在金豆豆掉个不停,贺淮光给他擦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你别哭啊!有事跟干爹说,是不是你爸爸欺负你了呀?”
“我爸爸失忆了,忘记了我,也忘记了妈妈……爸爸现在对妈妈一点都不好了,晚上很晚才回来,也不和妈妈一起睡觉,妈妈很难过,我经常看到妈妈一个人偷偷掉眼泪,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干爹,我不喜欢现在的爸爸了!”
“啊……原来是这样呀!”
如果说放在以前,江北渊失忆了,贺淮光会很高兴。
因为他就有机可乘了,可以对言念好,他见不得别人欺负言念。
但是都过去好几年了,时光终究将他对言念的感情,冲淡得只留下一层薄薄的、微不足道的外壳,如同浪水冲积过后的沙滩。
对于自己曾经深深喜欢过的女人,他自然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
而且贺淮光比任何都清楚,这一份幸福,只有江北渊能给言念。
“我爱的人是江北渊,就只能是他,其余人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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