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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一概回了房间,她则快速来到客厅,在倪名决脚边蹲下来,轻轻掀开了他脚后的被子。
    果然如袁一概所说,他的脚趾都红肿着,其中一个小指头还有点破皮,结了一块暗红色的血痂。
    傅明灼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心疼和后怕。
    看着就好疼,他怎么都不告诉她呢。
    幸亏袁一概告诉她了,不然等他跑完军训这些天,他的脚得伤成什么样子。
    傅明灼拆开药膏,小心翼翼抹到他的脚趾上。
    动作轻了又轻,但还是把倪名决吵醒了。
    他看了一眼脚边的动静,马上弄明白现下的状况了,坐起来骂道:“袁一概这个嘴上没门把的。”看傅明灼眼泪汪汪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挪到床尾把人抱过来:“这有什么,我没事。”
    傅明灼挣脱他,仔仔细细把药膏给他的脚趾和脚后跟抹了一遍。
    等她完工,就是兴师问罪的时候了:“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倪名决没当回事:“哪这么娇贵。”
    傅明灼突然发脾气,站起来猛地地将袋子砸向他,气呼呼地瞪着他。
    “好了。”倪名决探身去拉她,啼笑皆非,“真的只是小伤,过一晚上就好了。”
    傅明灼被他抱住,她沉默了好久,身躯才渐渐软化下来靠进他怀里:“倪名决你不许再跑了。你再跑我就跟你一起跑。”
    新的一天,军姿没站几分钟,大家就发现了,倪名决没有再跑步了。
    待到休息,当然就有人问傅明灼情况了。
    傅明灼急着去关心倪名决,匆匆留下一句“我舍不得他跑”就走开了。
    自是又惹来背后好一番的揣测。
    傅明灼当然什么都不知道,站到倪名决他们方队不远处的树荫下等他。
    等了约莫五分钟,教官笑言:“行了行了,看在倪名决媳妇苦苦等待的份上,暂时放你们一马吧——听我口令,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解散!”
    男生们急哄哄地冲向水壶放置地,同时不忘跟傅明灼开玩笑:
    “谢谢倪名决媳妇。”
    “希望倪名决媳妇每天都来等。”
    傅明灼笑眯眯,坦然接下此起彼伏的感谢:“不客气,好说。”
    走到休息第,傅明灼依然是殷勤地替倪名决捡起水壶给他旋开盖子。
    倪名决刚要接,傅明灼却收手了,先擦了擦壶口,然后自己咕隆隆喝了好几口才重新递给倪名决。
    她过来的急,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现在她都快渴死了。
    倪名决不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傅明灼,喝我的水,你擦什么?”
    傅明灼眨巴着眼睛,一时无言以对,擦壶口只是她下意识的举动,但是这么想来,确实是没必要的,倪名决又不是别人。
    倪名决的舍友就坐在旁边的地上,马上嘴贱插嘴了:“明灼,你告诉他,那有什么,下次跟他接吻之前,你还要先拿用消毒水把他消一遍毒呢。”
    倪名决笑着踹了他一脚:“彭英彦,到底有你什么事?”
    彭英彦差点被踹翻在地,用手撑着才勉强维持平衡,被晒得乌漆嘛黑的脸笑得灿烂:“明灼,我叫你家倪名决一起吃中饭,他说要问你的意见。你什么意见?”
    “可以的。”傅明灼爽快地答应了,现在袁一概也不跟他们同校了,她要帮助倪名决寻找并巩固好朋友,不然他太孤单了。
    又过了两天,袁一概的学校就开学了。
    袁一概搬出了傅明灼家以后,倪名决又陪着傅明灼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也收拾收拾了为数不多的行李回了寝室住。
    彭英彦奇了怪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寝室我怎么不能回来啊?”倪名决反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和明灼一起住吗?”彭英彦头疼地忙前忙后,把自己摊在倪名决桌子上和柜子里的东西搬回自己位置上。
    “然后你就能霸占我的桌子了。”
    “这是顺带的,我主要目的还是关心你的幸福。”彭英彦说的煞有其事。
    倪名决不跟他贫,傅明灼还在宿舍楼下等他,他把东西放下,然后快速下楼去了。
    他自己一个人回学校来省时省力,但是傅明灼偏要送他过来,送过来然后呢,他又得送她回家。
    谈恋爱就是如此,简单问题复杂化,但是偏偏谁都乐在其中。
    傅明灼是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一路上她的不开心都表现得很明显。
    路过小卖部,倪名决放缓了脚步:“请你吃冰淇淋。”
    冰淇淋也不管用。
    走到小区楼下,傅明灼三下五除二咬完剩下的冰淇淋,满嘴的冰凉丝毫不能缓解她的躁郁,她恨恨地看了倪名决一眼,甩开他的手要上楼。
    “晚上早点睡觉,明天我来叫你起床。你乖一点——”倪名决把她拽回来箍住她的脸,无可奈何地第无数次重申,“我说了,总是这样我会忍出毛病。”
    傅明灼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色狼”是高频词汇,出现了好几次,她摇头晃脑地挣开他的手,不让亲,也不让抱,头也不回地走了,地面被她踩得咚咚响,以示她的愤怒。
    倪名决在楼下等了一会,看到15楼傅明灼房子里的灯亮了起来,他才离开。
    最开始傅明灼央求他和袁一概一起陪她住几天的时候,他就料到最后傅明灼会不肯让他走。
    果然如此。
    只是他确实不能再留下去了,袁一概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他和傅明灼孤男寡女两个人。
    先不说他住在这里合不合适,负责傅明灼起居的阿姨又会不会和傅明灼的哥哥通风报信,更重要的是他没法保证自己可以次次克服情///欲的诱、惑。
    一次两次能忍。可三次四次呢?三十次四十次呢?
    傅明灼的个子还在不断增高,她甚至还没有长完全,他不能碰她。
    他搬出去,为她好,也为他自己好。
    所幸,傅明灼这人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被他叫醒的时候她甚至忘了生气,高兴了好一会才记起自己还在跟他赌气。
    但是为时已晚,于是这场风波就算这么过去了。
    倪名决早上叫她起床,傍晚跟她一起遛狗,晚上送她回家,三餐都和她一起吃,除了晚上不跟她住一起,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傅明灼很快适应了独居生活。
    为期大半个月的高强度军训也终于在万众期盼中落下帷幕。
    军训过后有一天假期。
    军训汇演一结束,傅明灼就赶往了机场,坐最近的航班回了家。
    她刻意没有提前告诉家里自己要回来的消息,要给家人一个惊喜。
    飞机落地,锦城已是灯火璀璨时。
    傅明灼在机场排着队打到车,她从来没有离开家人这么久的经历,此时重新踏上锦城这片熟悉的土地,听着周围的人操着熟悉的锦城方言,就连空气里都充满了独特的家乡的味道。
    她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家里。
    到家十点多了,阿姨来给她开的门。
    阿姨一愣,冲楼上喊:“先生,行此,阿随,快下来,灼灼回来啦!”
    住在三楼、行动还不是很便的傅唯反而是最先下来的。
    十八年求而不得的父爱,好不容易爸爸喜欢她了,仅仅相处了一个多月就又是大半个月不见,傅明灼有点近乡情怯,难得捏捏扭扭起来。
    傅行此和宴随也很快下楼来。
    “果然一白遮三丑。”傅行此捏着傅明灼的下巴来回看,嫌弃,“黑得发光了都,我早就说了,防晒霜都是女人交的智商税吧,你姐姐还不信。”
    “一看灼灼就总是偷懒没好好擦防晒好不好?”宴随反驳。
    在欢声笑语中,傅明灼很快就没有了束缚,恢复了热情似火的本性,遵从内心,抱住了爸爸不肯撒手,抱住的一瞬间,眉开眼笑。
    傅唯摸着她的脑袋笑:“就一天休息,怎么还跑回家里来了?也不嫌折腾。”
    “我想你们嘛。”傅明灼脑袋换了个方向,看着傅行此,“哥哥说他不信我每次放假都会回来。”
    “就一次回来能证明什么?”傅行此嘴角抽了抽,拆她台,“说不定你下个礼拜就偷懒了。”
    “你怎么知道?”傅明灼振振有词,“下个礼拜六我们班要组织班级出游,我没法回来。”
    傅行此一脸“看吧我就说”的表情。
    傅明灼对此次班级出游报以极大的兴趣,唯一遗憾的是倪名决不跟她一个班,没法一起去。
    班级活动的前一天下午,下课以后她约任晓杜若雨:“晚上我们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吧?”
    两人都说不去。
    “明天出去玩你们不买点吃的吗?”傅明灼好奇道。
    任晓和杜若雨的表情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任晓含糊其辞地说:“哦,我们晚上还=想去图书馆。”
    傅明灼费解地“哦”了一声,也不强求,她让倪名决陪着一起去好了。
    贝含之抱着一摞书从旁边走过。
    傅明灼张了张口,想叫住她。贝含之是个妥妥的学霸,平时学习特别刻苦,每次上课都坐到第一排正中间,认真听讲。
    傅明灼的母亲叫梁赫之,因着名字的原因,傅明灼对贝含之很有好感,不过贝含之性格太冷傲了,刚进学校的时候她还跟任晓杜若雨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回寝室,但没过几天,她就开始独来独往了。
    傅明灼每次看到她,她都是孤身一人,傅明灼试着跟她打过几次交道,她都不冷不热爱理不理的。
    任晓和杜若雨说她在寝室也是这样,特别不合群。
    傅明灼记得,贝含之是班里少数几个拒绝参加班级活动的人。
    班级活动都不参加的人,怎么可能会去超市呢?
    傅明灼想到这,就一咕噜咽下了邀请贝含之一起前去超市的念头。
    晚上她在倪名决的陪伴下去超市扫荡了整整一推车的零食。
    倪名决友情提请她:“你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傅明灼当然知道,她又往推车里扔了几条巧克力:“带不走我可以留在回家慢慢吃嘛!”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她就兴致勃勃地带上鼓鼓囊囊的书包,前往教学楼前的空地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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