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的女儿小南溪啊,妈妈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来世要是遇见我,记得躲得远远的。南雅留。”
警察手上还有一份南雅的遗产清单。
陆海丰能猜个七八分:南雅估计也是走投无路了,看到自家傻儿子跟她女儿走得亲近,就把最后一线希望放在行简身上。
陆海丰觉得这事难办。作为陆家集团的掌门人,他不想在这关键时刻闹出什么事。公司现在处于融资重要阶段,跟市政单位也有很多项目在洽谈阶段。如果被竞争对手抓到风声,肯定会借机会大做文章。
竞争对手只想搞臭你,搞死你。
“爸,我想去医院看溪溪。”陆行简眼眶通红,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让人送你去,别闹事。”陆海丰打发走陆行简,有些事不适合孩子听。
“警察同志,钱和房子你们经手办理,转小姑娘名下更好。至于她后续生活,这几天孩子暂时住医院,我会让人尽快找到合适学校或者托管中心,到时候跟你们联系。”陆海丰斟酌着,又摇了摇头,三岁看老,他这儿子啊,太重情义,以后总会在这条路上翻船的。
警察起身告辞,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陆海丰看了看年幼的陆一冉,在考虑要不要换个陆家掌舵人,他那傻儿子,太让人发愁了。
赶到病房门口的陆行简打了个喷嚏。
那天窗外阳光正好,小南溪坐在病床上,背对着门口,护士姐姐正在给她打针,还有个护士姐姐拿着玩具逗她。
但她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不抗拒也不接纳,像极了橱窗里精美的洋娃娃。
陆行简的心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痛得他忍不住伸手往心口捶了捶。要是妹妹一冉变成这样,他大概会心痛到死掉吧。
“溪溪。”陆行简走了过去,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南溪。
南溪眼睛动了动。
“溪溪,”陆行简索性坐在地上,举着饭盒,“哥哥给你带吃的了。”
南溪慢慢抬起头,看着坐在地上陆行简,眨了眨眼睛,哥哥还在,她扁了扁嘴,眼泪慢慢滚下来,挂在小了一圈的脸蛋上。
“哥哥。”
陆行简小心牵着南溪的手:“溪溪,不怕,打完针,我们就回家。”
“回家?”南溪抖了抖,很害怕。
“恩,回哥哥的家。”
“真的吗?”
“真的。”陆行简伸出手指,跟她拉钩盖章,“拉钩盖章,一百年不许变。”
小南溪哭累了,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三个小时后,在护士的掩护下,南溪全副武装避过狗仔队,跟着陆行简上了车,回了陆家。
站在陆家大门口,南溪有些怕,她紧紧拽着陆行简的衣角,躲在身后,露出大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
陆行简像个大人似的拍了拍南溪头:“别怕,哥哥在。”
陆太太阮文静看着陆行简,突然觉得头好痛。这儿子现在送人来不来得及吗?
陆行简那会还看不穿大人心思,他绷着小脸,像登台宣誓似的:“妈妈,我把妹妹带回来了。”
“溪溪,进来吧。累不累?饿不饿?这是你的房间,喜欢吗?”陆妈妈不想搭理自己那傻儿子,不过南溪长得实在是招人喜欢。
南溪小鹿般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跟妈妈一样漂亮的阿姨,她好想抱抱阿姨,但又好怕。
她抬头看着陆行简。
陆行简点了点头。
“喜欢,谢谢阿姨。”
“溪溪,你先住这儿。”阮文静看着眼睛里全是恐惧和慌乱的南溪,于心不忍,有些话说不出口,就换了个话题,“那你想不想看看妹妹?”
南溪点了点头。
妹妹就是陆一冉,她那会长得白白胖胖的,胳膊和腿都跟藕节似的,这会正四仰八叉睡得正香。
“哥哥,我喜欢妹妹。”南溪声音小小的,细细的。
一个星期后,南雅的遗物全被送到陆宅,那个红木箱子改变了陆海丰的决定。
就这样,南溪正式住进了陆家,一住就是十年。
其实南溪住进陆家,并没有那么顺利。期间陆行简撒泼打滚、拿着私房钱离家出走等等“恶劣”行径就不一一赘述,陆行简要脸。但不管怎么说,手段不忍直视,效果却显著,反正南溪住进了陆家。
陆行简想起那些幼稚又荒唐的行径,忍不住笑了。
一旁的周放毛骨悚然,他摸了摸暖和的手臂:“哎哟我去,阿行是不是被附身了?笑得这么春心荡漾,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邰琛钧扔下瓜子壳,拍了拍手,一本正经:“一个疯,一个傻,我这个聪明人还是走为上策,我怕被传染。”
周放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擅自做主原谅了邰琛钧这番话,他觉得现在调戏陆行简比较有趣,于是他上前猛地一拍:“阿行,醒醒,喝点水。”
陆行简有那么几秒钟是迷茫的,像睡觉睡迷糊了。
他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
这下邰琛钧和周放傻眼了,这酒,陆行简从来不喝的,他一沾这酒醉,属于心理反应。更何况这么一大杯。
“你怎么回事?让你来出主意的,你把他灌醉。”邰琛钧看着现在坐着跟个木菩萨一样的陆行简,不敢大声说话。
说老实话,这么些年,他们就只见过陆行简喝醉过一次。
更要命的是,陆行简喝醉后,太特么难搞了。
抱着人瞎亲不说,还爱哭,哭起来声音还大。
今天要再遭遇这么一回,邰琛钧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要脸。也怕陆行简酒醒后到处追杀他。
“我哪知道他真喝。我只是想逗逗他。”周放压着嗓子解释着,“哥,这可怎么办。要不你去问问他?万一,他不发酒疯呢。”
邰琛钧瞪了他一眼:“去,我是不会去的。要不,我们仨在这干坐到天明?”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吓得周放二人惊慌失措,到处找手机。
“卧槽,谁特么手机在响?要特么没重要的屁放,我把他脑袋拎下来当球踢。”周放骂骂咧咧。
“你的。”邰琛钧凉凉说了一句。
“骚瑞骚瑞。”周放从沙发底下摸出手机,是魏晓棋电话,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又低又绵,“亲爱的,我刚才睡着了。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电话很快就挂了。
“我想到办法了。”周放打了个响指,拿着陆行简的手机出了门。邰琛钧不放心,跟了出去。
“你跟这个人打个电话,就说客人在你们这儿喝醉了,让她来接。”周放跟服务生站门口说话。
“这样不行。她一女孩搞不定。”邰琛钧否决了。
“那就试试再说咯。”
服务生硬着头皮打电话:“小姐,您好,陆先生在我们这喝醉了,我们酒吧快打烊了,麻烦您来接一下。”
南溪想笑,这样的套路电视里演了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九十九了,还来骗她?当她三岁小孩啊。
“好的,我知道了。”电话挂了。
周放傻眼了:“没问地址,没问包间号,一句好了,我知道是几个意思?她会来吗?”
“不会。这伎俩太小儿科。”邰琛钧毫不犹豫戳破。
周放不死心,拉着邰琛钧在寒风里,蹲酒吧角落里一个小时,不见南溪人影,二人瑟瑟发抖。
“走吧,我们把阿行搞回去吧,死就死。”邰琛钧认命了。
“不行,我得再试一把。”周放倔脾气上来了,“要是南溪不来,他们这段感情估计也没戏。”
电话再次打通,南溪这次都乐出声了:“怎么,这次又换个什么理由来骗人啊。陆行简,你还能不能行了?”
“喂,陆行简,你说话。你到底想干嘛?”
陆行简身体晃晃悠悠,说话黏糊不清:“溪溪,我想你,我好想你。”
第十二章
南溪心里一软,到底是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但不行。这样纠缠不清就像是毒药,到最后既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她硬起心肠:“陆行简,我是南溪,不是林雪。你该打电话的是她,而不是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
南溪爬上床,盖好被子,她盯着头顶上的灯出神,眼尾慢慢有水溢出来,顺着太阳穴没入发丝中,消失不见。
是谁说:仰头,睁大眼睛,就不会流泪的?都是骗小孩的。
周放再拨过去,那边只剩下机械的女声播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女人狠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啊。”周放嘟囔着。
邰琛钧神情却放松了下来:“你说我们要给林雪打电话,她会不会来?”
周放一脸这是个坑哥们的货的表情,看了眼邰琛钧,果然是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家伙,出的尽是骚主意:“别闹。别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
邰琛钧把陆行简扶着让他躺好,又盖好毯子,对周放挑了挑眉:“不如,趁这个机会,验证一下?”
没有什么立场的周放摩拳擦掌,刺激的事对他来说太有诱惑力了:“来。大不了就说电话是阿行自己打的。”
林雪的电话居然没有关机。
他俩头挨着电话,生怕错过了任何蛛丝马迹。
“喂,陆行简,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林雪打了个哈欠。
周放指了指手机,又指了指邰琛钧,示意让他说话。
邰琛钧清了清嗓子:“林小姐你好,陆先生他喝醉了,您方不方便来接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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