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风寒就好咯,得的事不治之症,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想到秦家当家的也不过四五十岁,老大夫摆摆手,一脸遗憾。
戚书闻跑进家中,气息不稳的告诉章无虞,后者本帮着戚书问纳鞋底,闻言针刺了指头。
她眉头一皱,在屋里徘徊。
“难道是大哥发现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我们太过于伤心,所以才会赶走我们?”
“不可乱猜。”
章无虞也有些心慌意乱,让二子在家中,自个撑伞出了门。
得知章无虞来了,福伯冒雨追到门口,两人三言两语说清楚,立刻知是误会一场。
“夫人,既然来了,便去看看大人吧,他吃了汤药,此时正沉睡,你便是看一眼也好。”
戚书望吃了汤药正有些发困,余光扫见大开的窗户外有熟悉的身影正朝这里来。
他猛地坐起,手还没碰到衣料就已经看见人越来越近,急中生智又直挺挺的躺下。
“大夫说那药会发困,没两个时辰醒不来。”
听着窗外话,戚书望目光炯炯有神,此时别说困,简直比任何时候还要精神。
听见推门声,他立刻闭眼。
“老奴到外面候着,有事您叫一声就好。”
戚书望埋在锦被里的手默默竖起大拇指,得此管家,有如神助。
听得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戚书望僵硬不敢动,随后察觉额头被温暖掌心覆盖。
“倒是没有发热。”
掌心温度抽离,戚书望眼角余光瞥见章无虞似乎要出门,下意识扣住人手腕,眼一闭,急中生智嚷了声‘母妃’
章无虞停下,回眸看双眼紧闭之人,叹气,“难不成是梦见了琼妃?”
戚书望不管,总之抓着不放,管她说什么。
听见拉动椅子的声音,戚书望心里高兴。
察觉到被角被人掖实,他心中一暖,正想继续装着,却感觉脚心有些痒痒,下雨天蚊虫多,又开了窗户...
他实在忍不了,登了登腿脚,听得上方人嘀咕。
“这是醒了?”
戚书望怕章无虞走,赶紧又直挺挺的赶着,脚心却越发的瘙痒。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难道是冷了?”
察觉章无虞转身,戚书望迅速脚板朝地狠狠一踩。
福伯听到章无虞的呼声立刻进屋,先看了眼躺得直挺挺的县令大人,听说抖得厉害,忙去拿了被子。
章无虞还吩咐,“可能那汤药副作用便是会让人冷,且把咱们过冬的大棉被拿来。”
戚书望:......
福伯忠心耿耿,搬来了大棉被,又与章无虞合力将戚书望罩得严严实实。
戚书望:“......”
福伯再次出门,章无虞倒了杯冷茶,凝视着熟睡之人。
“你父皇孝帝是个多情种,他虽然爱着你的母妃,但同时也对其他妃子有情,在他心里,只有爱多和爱少,而没有专宠一人。
别人都说你母妃得了孝帝最多的宠爱,哪里知她的悲哀,枕边人今日可以搂着她睡,明日就可搂着其他女人..”
戚书望淡淡听着,他本以为章无虞只是母妃身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没曾想似乎她对父皇似乎很熟悉。
他由侧妃所生,喊皇后为母后,从小与皇后一块住,孝帝驾崩前三年,琼妃道梦见真龙,真龙之令,贤王福气薄,受不了龙恩,须到寺庙积福。
那时谁都知孝帝龙体抱恙许久,皇后又无子嗣,正准备立贤王为太子。琼妃之言送走了贤王,立太子之事也从此耽搁,直到三年后孝帝驾崩,贤王才回宫。
听不见身旁人说话,戚书望隐去思绪,默默等着。
“要不是琼妃不是那种人,我都快以为你不是孝帝生的。”
戚书望微微皱眉,这话可不能乱说。
“孝帝如此多情,怎么生你这痴情种?你做那么多,宁与我断绝关系,不就是喜欢我?也不知我做了什么让你会错意,情窦初开却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可怎么和琼妃交代。”
☆、被儿子逐出家门后
戚书望忘记章无虞何时离开,只觉身体如入冰窖,爬起时四肢麻痹,出了房门才知雨已停了许久。
小厮去告诉管家,福伯匆匆而来,看大人在房内呆了好几个时辰,精神反而萎靡了些,有些不解。
“大人,老师爷来了。”
老师爷正喝着茶,见戚书望来了,忙放茶起身,递过一份文书。
“已经草拟好了,大人看看。”
戚书望匆匆扫了眼,拾过文书丢在一旁。
老师爷有些不解,大人想要调到别的县去,命他草拟文书,这拟出来了,怎么又不要了?
“大人,可是写得不好?”
“不是,已经用不着。”
老师爷不明了,也不敢过多追问,楚戚府门时恰好碰见章无虞在门前扫水。
“老夫人!”
老师爷快走几步,赶紧道:“老夫也不敢问大人,原来老夫人与两位公子搬得离戚府这么近?大人可是知道?”
“现在宜阳城都知我和你家大人如同陌生人,莫要再这么叫,她每日天不亮就走,入夜了才回来,恐怕还不知我们就住在对门,就算有人知道的,也不会那么多事偏偏与他说。”
老师爷点头,县令大人确实勤奋,早出晚归了,和老夫人错过了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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