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他们跑的很狼狈,事后章无虞得意洋洋的教育道:“知道没,偷东西就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有偷东西的想法。”
戚书闻朝幺子投去同情的一瞥。
家中幺子当乞丐的事一天后就传到了戚书望的耳朵里,一向忠心的福伯第一次顶撞了一家之主。
厨娘去买菜时看见三少爷跟一堆乞丐坐在一起,哭着回了家,福伯带了戚书问几年,早就带出了感情,闻言心揪揪的难受。
那一天晚上,饭桌上破天荒的空空如也。
戚书望对着空空的饭桌挑眉。
“大人,是老奴不让厨房备饭,老奴自愿请辞。”
戚书望坐下,温声道:
“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老管家伤心了?”
听戚书望如此通情达理,福伯这才开口,将三少爷如今做乞丐的事说了。
肯定是夫人在外面过得不好,所以三公子才会又不读书又去做乞丐的!
戚书望惊诧,却也很快隐去情绪,让福伯上饭菜,晚饭后独自出了门。
看见幺子一身干净的坐在大马路上,面前像模像样的摆了个破碗,且人脸上高高兴兴的,戚书望莞尔一笑。
戚书闻旗下的那四家油条铺挣得钱不少,再看幺子高高兴兴的,身上也干净,他就知是弟弟自个的意思。
别人家的长辈兴许不从,但章无虞不是个按常规套路走的,想当年他和戚书闻被煽动偷包子,结果被追了两条街。
那女人这么做只是为了教育他们不能偷东西。
不过那晚临睡前,章无虞还是带着两个热乎的大包回了家,她说是买的,只有戚书望知道,她去给店家洗了一个时辰的盘子,换的包子。
他朝四周看去,那女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定在某处护着戚书问。
巷子里,戚书闻猫着腰,“他怎么来了?”
“兴许逛街?”章无虞扫了眼做乞丐都能喜气洋洋的幺子。
戚书闻示意她看。
戚书问看见大哥,起身扑过去。
“大哥。”
将弟弟抱起颠了颠,戚书望露出笑容。
“怎么不去学堂?”
他扫了眼破碗里的铜板,弟弟的收获颇为丰富。
戚书问圈着大哥的脖子。
“娘答应书问可以不读书。”他软软的问:“大哥,我和娘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戚书望顿了顿,将弟弟放下,温柔的揉了揉发顶,扯开话题。
“你的竹马修好了,在府里保存着,以后带给你。”
他安抚好弟弟,又往破碗里丢了一块银子,这才离开。
夜晚,戚书望浑身瘙痒难耐,只好叫来福伯,很有经验的福伯表示这是染上了跳蚤。
戚书问与乞丐厮混染上了虱子和跳蚤。
夜晚,戚府对面的小院落里,章无虞一家三口一样瘙痒难耐.......
☆、章无虞离开
堂堂县令的幺弟如今在街上当乞丐,又成了宜阳镇茶余饭后的闲谈,其中看笑话的不少。
阿牛的娘之前赔了些银子心里不满,每每路过油条摊都要阴阳怪气的说一通。
“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就让幺子去大街上乞讨,哪里有当娘的心这么坏,不过也不是亲生的,当然也不瞎心疼。”
不少人都说章无虞心坏,让几岁大的孩子成日跟着一些乞丐混在一起
还有人说,戚家再不济也三餐能吃饱,幺子还去当乞丐求,简直是诓人。
外头这些闲言闲语章无虞是不管的,不过她也为了一事发愁。
她本想让幺子看看,当乞丐得来的钱是养不活自己的,可是这几天幺子得来的银子有时比油条摊一天的收入还多。
戚书问也是一脸懵懂,表示他真的只是坐在那里而已,路过的伯伯婶婶大哥大姐们施舍得特别大方。
“这些银子,书问想拿去买吃的?”
章无虞将这些天戚书问收来的乞讨费放在一个箱子里,如今箱子底部已经蓄满了铜板,她家幺子天生招财。
戚书问摇头,却也是一脸茫然,末了道:
“都给娘。”
“书问不喜欢银子么?有银子可以买很多的东西。”
“不喜欢。”
章无虞摸了摸幺子的脑门,招财之人天生不爱财,也不知为什么,这幺子从小就比别人能吃,饭量巨大,却也很有财路。
一条街一天多少人走过,偏偏就他能时不时捡到银子金钗,有一次当街抢人钱财的,被人追得无处逃,谁人都不塞,就把偷来的物什丢给一旁看热闹的戚书问。
还有一次,戚书问家门前坐,从天而降飞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白花花的银票,后来才知是有户人家夫妻吵架,把几十年的家底都给丢了,若不是戚书问主动交出,这户人家也不知银子都去了哪。
这幺子从小确实见过金银无数,也真是不爱财,只爱吃。
“为娘想了想,咱们宜阳镇还有不少老弱病残,书问要是愿意的话,就将别人的善银施布出去,也为你积福,你可愿意?”
戚书问还小,却知帮人是好事,也乐意这么做。
在外头的戚书闻等母子两谈完才提着木桶进屋来,每日晚上给戚书问洗澡防跳蚤成了他的活,幸好大夫开了药粉,泡了几夜,跳蚤也除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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