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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心男朋友?”
    “当然。”
    “即使这件事确实是你男朋友的过错?”
    “是。”
    即使这样或许真的不对,即使别人会说她被感情迷了眼,即使在他人眼里这样的感情有些不正常,她的选择永远不会变。
    任何题目对她而言只有一个正确答案,那就是郯墨。
    季宿突然不想说话,乔岚还是那个乔岚,让他没一点办法的乔岚。
    之前是没有办法接近,好不容易接近,却是说什么也没用,挺多了也只不多让他心情不好罢了。
    好在第一个来咨询的学生到了,季宿和乔岚的对话也到此结束。
    乔岚跟了几天之后,对学生们各种藏在心底里的秘密着实惊叹,感叹原来这个世界上想太多,过分偏执的人原来有这么多,大家一边做心理疏导,一边整理案例,等几天一休息之后再全部坐在一起分析案例。
    为了保护学生们的隐私,案例都是不署名的,季宿等几个学长学姐挑出里边最具代表性,大抵也是最偏激的案例大家来一起讨论。
    今天有个案例正好是这样。
    不知道是哪个学长学姐处理的,反正乔岚跟了好几天也没遇见,案例主人公看事件分析应该是个女生,一句话解释就是该女生觉得男朋友太过偏激所以提出了分手,男朋友坚决不同意,并做出了一系列过激行为阻止她分手。
    让女生最后忍无可忍的是,男朋友来告诫她,如果她再提分手的事情他就去自杀。
    “他会一直骂我一直凶我,骂哭了我就会说他错了,可是他还是会一直骂我凶我,我不可以和除他以外的仍和人说话,包括女同学,在qq上一分钟不回复,就会发火,短信1分钟不回他会不停地发到我回为止,我不可能每次都及时看到,真的快疯了……每次我朋友不开心我安慰的时候,他都会说,别人的事不要管,可是是我很好的朋友,他都会说让她们下地狱吧,我真的快被逼疯了,才想要分手求解脱,但是他威胁我说要自杀……”
    最近学校刚刚发生了自杀事件,女生果然被男朋友的威胁给吓到了,暂时不敢再不提分手,但却因为男友的行为对他更急害怕。
    季宿让社员将资料给每个人发下去,先让大家仔细读一遍。
    对于这种问题,就像刚刚一听完后马上发表言论的几个女生一样,觉得必须分,马上分。
    有个脾气暴躁的女生刚刚没忍住直接说,“分,马上分,我就不信他真的会自杀,这种自私的人根本舍不得自杀。”
    等资料全部发到手里,这才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
    因为从这个女生的叙述上说,男朋友所说的自杀并非故意威胁,他是真的可能会自杀。
    女生列举了一系列男友的偏激行为,这些行为在正常人看来绝对做不出来,但他做了一件又一件。
    大家看完资料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有个男生在沉寂中开口,“这男生,他有病吧。”
    说完又急忙道,“我不是骂他,我就是陈述事实,说他有病,意思是他有心理上的疾病吧。”
    这个结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因为正常人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乔岚看着手中的稿子,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没有说话。
    季宿也一直耐心的听大家讨论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始道,
    “准确来说,占有欲过强太过偏执并不是什么心理疾病,但也要看占有欲强到什么地步,有没有过度猜忌或者类似监视对方这样比较不妥当的行为,以及你的占有欲有没有严重影响到你的状态之类。当然,不管是不是心理疾病占有欲太强本身都不是好事。”
    “一般占有欲过强的人往往会比较自卑,觉得自己不够好怕被对方抛弃所以才格外想要控制和占有对方,这些问题,一般情况好好好的交流,用正确的方式去引导还是可以正常解决的,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不是针对占有欲强这种行为,而是针对真正的有心理疾病的人群。”
    “在这里,我提出一个问题,有心理疾病的人,你们认为他们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拥有正常人的爱情吗。”
    第119章
    乔岚心头蓦的涌上说不出的气愤。
    但季宿还在继续,
    “如果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我们可以从更简单初始的问题开始,先不讨论心理疾病人群,我们先讨论残疾人是否可以拥有自己的爱情。”
    这个问题就比之前简单多了。
    季宿这么一说后,马上就有人回答。
    “残疾人也有爱情因为爱一个人是不分年龄,不分肤色,不分种族,那当然不分健康的和残疾!”
    “怎么不能,残疾人也是有感情有思想的怎么不能拥有爱情呢?”
    大家难得的思想一致,都认为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讨论。
    季宿笑了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大家能这么想很好,不能对任何人带有偏见,但是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更现实一些的问题,那么我更直接的问,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么你可以接受一个身有残疾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吗?”
    此话一出,刚刚争着说话的一众人全都哑巴了。
    人们总是在谈论其他人的时候高谈阔论,一到自己身上就变得碍手碍脚,过了好半天后才有人开口,乔岚一看居然是罗曼。
    罗曼想了想道,“如果是我真的喜欢,就算是残疾人也没有关系啊。”
    “你没有关系,那你的父母的,你的朋友呢,以后出了社会的其他人呢?”
    季宿一句话就将罗曼顶了回去,罗曼怔了怔,不说话了。
    但季宿这人聪明,将罗曼顶回去之后,却又顺着罗曼的想法将罗曼刚刚的话圆了回去,在所有人看来季宿非常公正而又理性,既说明了残疾人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拥有自己的爱情,但爱情之路却远比正常人难得多。
    这样的说辞,就连乔岚也找不出哪里不合适。
    等这个话题过后,才重新回到刚刚的话题,也就是心理有疾病的人能不能拥有正常的爱情,因为刚刚正好分析过一个案例,所以这个问题一出来,大家难免想到那个威胁女朋友自杀的男生。
    自然而然的的出来一个结论,那就是不可以。
    因为心理有疾病,所以胡思乱想,所以偏执,固执,极端,占有欲过强,自己不如意的同时也让另一半痛不欲生。
    而最可怕的在于,他们根本不觉得这是病这有错。
    这回大家的讨论比刚刚更激烈。
    有的说,如果得了心理疾病,为了让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生活的更好,最理智的就是远离。一旦真的在一起了,如果病情越来越严重怎么办,甚至以后生孩子,如果孩子也有遗传病,夫妻中健康的一方会不会有怨言?孩子长大了会不会有怨言?也有的说,患者本来就已经被社会所隔离了,愿意跟他们在一起的朋友就很少,何况爱人?知道他们有病的,有几个愿意跟他在一起结婚?他们比别人更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乔岚一直没有说话。
    从一开始没觉得,但越到后边,乔岚越觉得这个讨论很诡异,很莫名其妙。
    讨论这些有什么用,讨论到最后可以让有心理疾病的人治愈吗,可以让因为心理疾病而产生的恶劣事件变少吗。
    这个讨论本事就不正常,而一直引导着话题往下走的季宿更不正常。
    季宿一遍又一遍的强调正常又是想做什么。
    乔岚真的不想让一个简单的讨论变得这么阴谋论,但季宿句句话戳她心口,乔岚又实在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又在针对些什么。
    她抬头往季宿那边看了一眼,季宿依旧是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模样。
    乔岚心道也许是自己多想,她再给自己一个可能性,只要季宿不故意点她发言。
    正这么想着,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季宿突然道,“既然是讨论那就都说说话,在说的一直说,不说的一直不说,一直没有发言的几个人讲讲自己的看法,乔岚,第一个。”
    乔岚手指一紧。
    她闭了闭眼睛,等再次睁开眼睛目光直视着季宿,问他,“学长觉得什么事正常的爱情呢。”
    不等季宿开口,乔岚继续道,
    “我认为正常的爱情是你情我愿,而不是政治正确,把“正义”用于感情,本身就不是正常的心态,学长的这个问题我觉得还可以引申一下,个子矮不配拥有正常的爱情吗没有钱不配拥有正常的爱情吗长得丑不配拥有正常的爱情吗”
    “既然学长要说现实,那就说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正常人找个女友都是要房子,要车子,要票子,即使女友不要,丈母娘那关也不好过,谁乐意女儿嫁给一个没钱的人吃苦,正常人还不是会经历自卑和嘲笑的日子,也会遇人不淑被人骗感情**,也会遇到很多困难,也会被质疑谁配不上谁。学长刚刚举得几个例子也有问题,那些人说因为自己有残疾其他人才不喜欢自己,但是影响别人对你印象的还有很多其他因素。”
    “至于还有最后讨论的心理疾病会造成感情悲剧,我认为心理疾病会影响人在感情上的判断,但最后酿成悲剧的并不是疾病而是正确的观念,是一个人做人的底线。不断克服身体或者心理上的障碍去触及幸福,培养正确的自我认知力,如果每天自我否定的状态,只觉得我不想不会也不敢那自然是不配的……”
    乔岚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就算是季宿也没料到乔岚根本不按他预想的方向走。
    他原本想借机会让乔岚清醒一点,让乔岚明白自己和郯墨的感情根本没有以后,不会有人支持,结果乔岚根本油盐不进。
    他突然有些搞不明白,郯墨到底给乔岚灌了什么迷魂汤,可以让乔岚偏执到这个地步,黑的都能被她说成白的。
    结果让他微微诧异的是,乔岚说完后居然有好几个人赞同的点点头,说乔岚说的有道理,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太对,尤其是罗曼还疯狂给乔岚鼓掌。
    季宿皱起了眉头。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有精神病本身就不正常,这样不正常的人不能拥有正常的爱情,这个观点有什么错?
    在座的又有谁见过真正的心理疾病者,有谁比他更了解这种人会造成的惨剧,指点江山谁不会,各个都不过是纸上谈兵。
    有人敏感的感觉到今天的这场讨论充斥着说不出的火药味,乔岚的发言很明显的是在针对季宿,但季宿到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大家回去没人写一份体会,到时候交上来。
    乔岚回到家里,盯着电脑上发下来的群文件,烦躁的一个字都不想写。
    她想找季宿问个明白,想搞清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无凭无据,如果被季宿抓了什么把柄知道了郯墨的秘密又该怎么办。
    郯墨从外边进来问她在做什么,乔岚迅速将群文件给叉掉,“在想怎么和社长说退出社团的事情。”
    有什么好纠结的,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
    退出就好了,退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季宿见面的机会,也不会掺和社团里的是是非非,不管季宿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退出来什么都不用管了。
    郯墨从乔岚伸手隔着椅子将人抱住,沉默好一会儿后,“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有”,乔岚道,“我就是觉得相比去社团,我更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郯墨一瞬间只想将人揉进怀里,低低的在乔岚耳边叫了她一声。
    “嗯”,乔岚应了一声。
    “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乔岚笑了,“也不一定要毕业啊,我想想,女生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岁,所以等大三我就能结婚了。哎呀不行,男生法定年龄二十二呢,我家男朋友比我还小,看来还是等毕业吧。”
    郯墨:“……”
    突然好讨厌自己比乔岚还小。
    为什么他现在才十八岁?
    为什么法定结婚年龄男女这么不公平?
    郯墨将故意使坏的某人从椅子上打横抱了起来,在乔岚惊呼声中将人带进了卧室。
    关门。
    算账。
    两天后,心理社的各个社员们开始交作业,季宿漫不经心的看着一份份邮件,最后挪到了乔岚发来的邮件上。
    可等将邮件一打开,季宿整个人僵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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