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摇动手中的骰盅,煽动着围着赌桌的人们,人群沸腾了。有些人压上自己的全副身家,赌上自以为的运气。
庄家摇动的手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大、大、大!”“小、小、小!”赌徒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方小小的骰盅,好似看着自己的命。
终于,骰盅开了,有人输有人赢,有人哭有人笑。
玉城的夜晚繁华而有魅力,蕴染了一城的纸醉金迷。
这里是不夜城里最大的销金窟、揽金地,这里可让人一夜暴富,也可让人瞬间倾家荡产,这里,是玉京最大的赌场——天盛赌场。
“嘿嘿,是豹子,我又赢了,拿钱拿钱。”年轻姑娘兴奋的涨红了脸,看着色子的眼都放出了光。
庄家无奈地叹口气,推了一堆算筹到她面前。
“怎么样,周青,姐姐我没骗你吧?这可是个好去处啊,瞧这一会儿的功夫你都赚了多少了。”不远处,穿着艳丽的女人听见这边的动静,笑着走了过来。
“谢谢南姐。”周青有些腼腆,局促地冲她谢道。
被叫做南姐的人隐晦地与庄家对视一眼,貌似恳切地劝她:“这地方好虽好,开开眼也就够了,咱们现在回去吧,你姐姐若知道我带你来这里,怕是得打人了。”
“南姐,我……我还想再赢一点……”周青腼腆地笑了笑。
“行吧,再玩一局,咱们就回去。”
旁边有个赌徒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轻叹:又一个上钩了,好像曾经我也是这个样子吧?那时候带自己来的又是谁呢?嗯,是周姐。
新的一局又开始了,那赌徒又一头扑了进去,盯着那一方有魔力的小东西。
这是魔鬼的圈套,套中了,便再也挣不脱了……
这一次周青押了小,听南姐说要走,她心中着急,竟是放上了大半筹码。
也不知是谁在一旁有意无意地说:“这赌啊,就是要趁运气好的时候把钱都押上,一旦是背运了,可就惨了。”
周青心中好像有一把小钩子在挠,氧得钻心。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又加上了一把筹码。
庄家见赌徒们都已下注,轻轻地摇起手中的骰盅,众人的眼睛随着她的动作一上一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她停下了动作,揭开了盖:“三个六,大!”
周青的脸一下白了:居然又是大!
南姐这时候走上前来:“好了,咱们走吧。”
“不,我再赌一次,就一次,我要把输的都赢回来!”周青看着庄家把那堆算筹扒走,觉得很不甘。
“哎呀,你真是,说好了最后一把的。你姐姐回头该知道啦……”
“没事儿,我不会叫姐姐知道的。南姐要是想走就先走吧。”
“好吧,这回可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啊。”南姐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为难地说道。
周青听得欣喜,却没有注意到南姐眼中的得意与欣喜。
她急于把输了的都赢回来,又听南姐说是最后一次,看也没看就把剩下的算筹全压在小上了。毕竟,先前几次都是大,这回怎么也该是小了。只是她却错过了坐庄的人那一脸狡诈的神情。
半刻钟后,周青的面色晦暗:竟又是大。
眼见最后一点筹码也被庄家收走,她心中的不甘越来越大:怎么会这样,之前不都压对了吗?
“走吧。”南姐拉着她说。周青有些犹豫,看着赌桌想走又不想走。
该添最后一把火了。
只见旁边一个跑堂的伙计走了过来,满脸堆笑:“您可是没带够银子?咱们赌场可以赊账呢,看您先前运气那么好,说不得就又赢回来了呢?”
“周青,再不回去,你姐姐该怪罪了。”
提到姐姐,他这才想起,自己先前是把姐姐这一个月的俸禄都花光了,若是姐姐问起……
不行!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
“南姐姐,咱们走吧。”她微笑着说。
南姐一愣,真的走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出了赌场,两人在街口分开,周青停了一会儿,看着南姐走远才又转了回去。
远处,本该走了的南姐也悄悄转过身来,看见周青又回去了,心中得意:吓死老娘了,还真以为你要回呢。我就说嘛,我要套的人,哪里有不稳的?这钱啊,稳了。
她笑了笑,悄悄从后门进了赌场,敲开了一间隐蔽的屋子,一个黑色身影坐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
“钱您什么时候给我啊?”南姐谄媚地笑道。
“事情办妥了?”
“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费的了什么事。咱们当时说好的,我引她迷上赌就行了的。”
“桌上是一百两,拿了赶紧走。记住我说的,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否则……”黑夜里,这话满是寒意,平白叫南姐出了一身冷汗。
“您放心,我这嘴啊,最是牢靠了,绝不会漏出个一星半点的。”
“行了,你走吧。最好别叫我再看见你了。”话语里饱含深意。
南姐拿了桌子上的包裹,笑得合不拢嘴,出了赌场,她找了个昏暗的角落,咬了咬怀中的银子。嘿,真的,这回发大了。
这一厢,周青简直沉迷于赌中无法自拔了。赊账后她确实赢了几把,但每当她想着再玩一局就收手,就又输了。就这样,一局又一局,越赌越大,越赌越多,到得最后连她也不知赊了多少了。
直到最后,看到小伙计递过来的帐本,她才惊呆了:怎么赊了这么多!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似的。
她的衣服渐渐汗湿一片:十万两,姐姐在军中才刚刚立稳脚跟,这怎么还得起?!
“爷,您看看,把银子给还了吧,是叫人去取还是我跟着您去拿?”小伙什依旧满脸带笑,说出的话却叫她如坠冰窟。
太阳渐渐升起,初秋的早晨凉爽而又惬意。无人知道,阳光下,阴霾渐渐滋生,阴谋拉开了序幕。一个引子,将引来怎样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