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喜悦、激动,这种喜悦和激动填满充斥着她的内心,让她踏实平静的坐在那儿,看着、听着和感受着爸爸和欧阳明两个人聊天,还有妈妈,竟然也很自然的参与到其中,再没有家庭妇女特有的局促和慌张。
听着听着,她的眼眶湿润了,巨大的幸福感席卷着她,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到过的一种幸福感。
桌子上的酒还剩大半瓶,基本没怎么喝了后来,而菜只剩了些猪耳朵和咸萝卜干。欧阳鸣正在吃着手上拿着的半截山芋,爸爸和妈妈坐在一旁,不急不慢的等着他。
“你不吃啦?刚才我看锅里还有山芋。”欧阳鸣此时抬头看向张天骄说道:“好香好甜,你再吃一点去。”
张爸和张妈互相看了一眼。
“我省给你明早当早饭吃。”张天骄玩笑着说道。
“不用。“欧阳鸣已经吃完了山芋,手一挥道:“不用当早饭,我现在就去把它吃了。”
张爸笑了:“去吃了吧!别客气,天骄她不吃,你吃你吃。回头再给你带点回去,这个家里多的是。”
欧阳鸣已经起身拿了从后面锅里拿了那个小山芋,很满足的吃着。
张妈慢慢的就起身,慢慢的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张爸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了一支。
“不是说戒了吗?好久没见你抽过了,怎么口袋里还有?”张妈问道。
“今天高兴,孩子回来高兴。”张爸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这不是装着散给别人抽的嘛。”
张天骄几乎从来没见到爸爸什么时候在妈妈面前流露出这种讨好卖乖的表情,他觉得爸爸的这种表情从来都是给外人、给那些他觉得“高人一等”的人看的。
然而现在………
“爸。”她脱口而出的喊了一声。
张爸抬头看着她:“咋?”
一声“爸”喊出口,张天骄却并没有什么话要说。
“你们俩出去走走吧,你爸抽烟呛着你们。”此时,已经在洗碗的张妈停下手里的活,转身说道。
欧阳鸣吃完了手里的山芋,摸了摸肚子:“那好,叔叔阿姨,我跟天骄出去走走。”
张爸挥挥手,笑眯眯的。
欧阳鸣走到坐着的张天骄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似乎这才从“神游”中回来,慢慢起身,拿起椅子上的毛线风衣,边穿边跟着他往外走去。
“那个,孩子,你们忙你们的,我跟你阿姨睡的早,就不等你们了。”待两人刚走到门口,张爸提高了嗓门儿说道。
欧阳鸣朗声答道:“好呐叔叔。”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的门去。
欧阳鸣放慢了脚步,待张天骄上前,他和她并肩走着,并用胳膊肘子碰了碰她的胳膊。
“嘿嘿,你知道你爸爸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吗?”他问。
张天骄心里明白,但却认真的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让我放心大胆的意思。”欧阳鸣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嗤“一声,张天骄听到这样的回答,忍不住笑出声来,继而脸微微一热,加快了些脚步。
欧阳鸣站在原地,微微笑了笑,很快便追上了前,依旧和她并排走着。
两人从家门口的巷子里出来,左拐进入镇上的一条街道。
街道的两边大多是一家一家的平方商铺,间或有一座两层楼房,连成一条。
商铺基本都是商住两用,虽都没有在营业了,但却并没有冷清下去。炒菜声,交谈声、孩子的笑声哭声,时有传来,点缀着寂静的夜晚。
偶尔有一两个从路的那一段走来,待走近了,会多看两眼正在慢慢踱着步子的两个人,想看清是不是这条街上的,好打个招呼。
待看清后,发现不认识,便忍不住再多看两眼——这是谁家的儿子媳妇或者女儿女婿回来了?
张天骄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有些紧张,每每低着头,假装不在意或者没看见。而欧阳鸣则不一样,他总是很友好的跟别人点点头,甚至有些想跟人家聊上几句的意思。
然而那两个人在观望后,最终还是走远了,一句话都没有搭讪,张天骄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欧阳鸣有些小小的失望。
前方下了一个小小的陡坡后,便可见一条横穿的另一条马路,马路的一端通往小镇的中心繁华地带,再往前便是通向市区的方向。
而马路的另一端通往郊区,再往前则是乡村。而这端马路,在镇上和郊区之间横架着一座石桥,桥下是一条宽约十米的河,河里的水时浅时深,但总不会干涸,河下有沙,“挖沙”是郊区人的一条生财之道。
张天骄带着欧阳鸣去了通往乡村的那一端。
“现在太晚了,如果再早些,差不多是太阳刚落下的时候,那时候这里很美!真的!”两人现在桥上,张天骄一手扶着桥栏,侧身对着欧阳鸣说道。
说完后,她转过头去,看向河水流向的远方,用没扶桥栏的那只手,指着远方的天边说:“那儿的落日真的很美,照在河上,也照在河边的田野上。”
“啊!也照在你身上。啊!———”欧阳鸣接了一句,用了一种深情的、调侃的、郎诵的腔调。
张天骄转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讨厌!取笑我!”
欧阳鸣“哎吆”一声,举起双手:“没有没有!我没有取笑你,就是把一首诗句灵活运用了一下———你在桥上看风景,而桥下的人在看你。”
张天骄嗔道:“人家好不容易文艺一次,瞧你………”
欧阳鸣见她转过身去,不说话,只把眼睛看向远方。他走近了些,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扳着朝向自己,并低头低语问道:“瞧我什么?”
张天骄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却还强作镇静的说了一句:“瞧你讨厌!”
欧阳鸣又一拉,将她紧紧拥住,俯下身去,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脸道:“那你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