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位皇兄的手段,还真是锤炼的炉火纯青了啊!
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皇兄为何要杀一个特使,放一个特使?
难道真的是因为看不惯陈云的嚣张?还是不喜欢他姓陈?
皇兄做事,简单粗暴,可是他做的事,背后一定有深层次的原因。
别人不了解,但是皇甫夜却是极其的了解自己的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
如果华国龙知道了皇帝就在凤凰城,还杀了他的特使……等等,原来是这样!
皇甫夜恍然大悟!
原来,他的皇兄并不是要杀人立一个下马威,而是要表明一种态度。向华国龙表明一种态度,我皇甫裂就在凤凰城,而且对你攻城这件事非常的不满!
这是他作为皇帝的态度!
他想要考验一下华国龙的反应!
如果华国龙胆敢攻城的话,那就已经是明确的造反行为了!
如果他不敢攻城,又会怎么做?
没人知道!
不过,这对华国龙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因为他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严重的后果!
皇甫裂的手段,高明就高明在这里!
他心里明明很不满,很生气,可是却一个字都不说,也不做任何的决定。他而是把抉择权交给了华国龙,让他自己做出选择!他自己却呆在凤凰城,以不变应万变!
当然,如果华国龙真的敢火炮攻城,那也无所谓。
凤凰城的这些人,皇甫裂原本就根本不在乎。那些火炮,对他自己则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
以他的武功,要脱身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哥哥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啊!”
皇甫夜暗暗的心惊。
他忽然发现,自己和哥哥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不仅仅是作为一个当权者的手段和谋略,更重要的是,他们俩的兄弟感情,也越走越远了。
“是!皇上!”
刘八完全不敢去看苏明玉的脸色,他并不是朝廷的人,可是皇甫裂的吩咐,他却是不敢不去做!
当皇甫裂说完的那一刻,他已经抓着苏海佟往外面走去。
“等等!”
皇甫裂又喊了一声。
刘八回头看着皇甫裂。
皇甫裂道:“将尸体带走!”
他说的,自然是陈云的尸体。
“是!皇上!”
刘八拎小鸡一样的抓起了地上的尸体,另一只手押解着苏海佟,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
一旁无关紧要的人都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瞪的大大的。唯独皇甫裂这个当事人,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慢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掌,优雅的转身,缓缓的走到了蒋乘风的面前。
刚才,他也是同样的动作,目标是陈云。
可是,现在陈云已经死了!
下一个遭殃的人,会是蒋乘风吗?
刘八等人,纷纷都提高了警惕。他们打定了主意,一旦皇甫裂要对蒋乘风不利的话,他们就算是拼了一死,也要保护蒋乘风!毕竟,蒋乘风现在可是凤凰城的人,而且,还是和凤凰城一起同生共死的盟友。
他们决不能让凤凰城的盟友死在凤凰城!
漕帮的人自然就更不用说了,胡玉鹤带着几个高手,紧张兮兮的守护在蒋乘风的身旁,一个个如临大敌,屏住呼吸。
蒋乘风自己更加的紧张!
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身为漕帮的领袖人物,在京城这个天底下最繁华也最多蝇营狗苟和争权夺利的旮旯里,奋斗了几十年。
他什么风浪都见过了,什么磨难都经历过了。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过一刻,像如此的害怕和紧张!
他并不怕死,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皇甫裂可是皇帝,如果他要突然出手的话,自己是欣然受死还是出手反抗?
他的武功,也许打不赢皇甫裂,可是也不至于束手就擒。
但是,反抗皇帝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吗?
如果迁怒了这位暴君,那整个漕帮可就完蛋了!
漕帮的几十万帮众,想要在天子脚下存活,可决不能轻易的得罪了当今天子啊!
蒋乘风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可他怕的是这种紧张的令人窒息和不安的气氛!
好在,皇甫裂只是走了几步,便停住了脚步。
他的目光,微微一凛的看着蒋乘风:“刚才……你说什么?”
蒋乘风道:“回禀皇上,草民……草民……”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甚至,他都没听明白皇甫裂问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甫裂缓缓的问道:“朕刚才要杀陈云之前,你说了一句话,朕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他的语气,完全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蒋乘风略一迟疑,然后说道:“回皇上的话,草民刚才是想要提醒皇上,两国交锋,不斩来使!皇上不应该坏了这条规矩!”
皇甫裂面色冷冽,一言不发。
蒋乘风分明能够感觉到皇甫裂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冷冽的杀气,赶紧抱拳道:“皇上请息怒!草民自知有罪,下次决计不敢胡言乱语了!”
皇甫裂微微一惊:“哦?你自知有罪?说来听听,你有什么罪?”
“这个……草民只是一介平民,身份低微,竟敢逾越犯上,提醒皇上。其实皇上该做什么,要做什么都有足够的权力,草民实在不应该妄议和阻拦!”
蒋乘风这一番话并不是瞎说的,其实刚才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之后,他便后悔了。
自己这是活腻了吗?
竟敢教皇上怎么做事?
自己怎么越老越糊涂了?
只是,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
皇甫裂马上就来一个秋后算账,自然也是情有可原的,怪只能怪自己太多嘴了!
皇甫裂忽然冷冷的说道:“这只是罪二!而这一条,你说的很好。朕倒也可以原谅你!”
蒋乘风好奇的问道:“罪二?那罪一是什么?还请皇上明示!”
皇甫裂道:“你刚才说什么?两国交锋,不斩来使?”
“是!草民的确这么说过!”
“朕问你……这里乃是京城,天子脚下。天下是朕的天下,京城也是朕的京城。你竟敢说两国交锋?哪里来的两国?又是哪两国?”
他的话语,霸气而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