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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易惨笑了一下,“你竟如此喜欢他?”
    “是!”
    司易盯着她不说话了,眼底犹如困兽一般,红通通的。
    “太子殿下若是没其他的事,芸香便告辞了。”
    宁婉婉转身就走,司易再次拽住了她,急道:“先别走,孤还有话要同你说!”
    宁婉婉眉心拧了起来,脚步顿住,没转身,只冷冷地警告了一声,“放手!”
    司易放了手,目有留恋之色地看着宁婉婉的背影,语气慎重道:“你回去之后,赶紧离开逸王府,然后带着你祖母离开汴都,走得越远越好。”
    第61章 鸠毒
    “你……什么意思?”宁婉婉转过身,心头扑扑跳了两下。
    司易不欲多说,只道:“总之你听孤的,赶紧离开汴都。”
    “你说清楚,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司易见状,似有些无奈,他转眸先是看了一眼寝殿的方向,然后冲宁婉婉压低了声音,“父皇此病凶险,若是不幸驾崩了,皇祖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血洗逸王府。”
    “……太后,为何要血洗逸王府?”宁婉婉的声音有点颤。
    司易忽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皇祖母不知道宫里的那些谣言,是拜谁所赐的?”
    宁婉婉慌忙垂眸,掩住自己的心虚。
    “就算皇祖母不追究皇叔,你以为孤登基之后会放过皇叔?”他抬起双手拢住宁婉婉的双肩,放缓了语气,“不过,你放心,孤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宁婉婉如避蛇蝎似的急急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司易的双手,转而抬眸怒瞪着司易,语气坚决地说:“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我夫君的。”
    “你!”
    “皇侄既然和你的皇婶续完了旧,是不是该进去看望一下你的父皇了?”司湛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司易的话。
    闻言,宁婉婉一喜,赶紧转身扑到司湛的怀里,“湛哥哥,你出来了。”
    司湛顺势拢住宁婉婉,凤目黑沉地盯着司易。
    司易双唇紧抿,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司湛,二人目光较量了一番后,最终司易率先拂袖进了殿。
    宁婉婉赶紧拽了拽了司湛的衣裳,伏在他胸口小声地说:“湛哥哥,方才太子说……”
    司湛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柔声打断了她的担忧,“你放心,绝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其他的话等回府再说。”
    宁婉婉四下看了一眼,担心隔墙有耳,便闭嘴点了点头。
    回到逸王府后,宁婉婉问:“湛哥哥,圣人好端端的,为何突然病重,此事莫不是跟太后有关?”
    司湛点了点头,“恩。”
    宁婉婉皱眉猜测道:“圣人之所以病重……莫不是因为太后下了毒?”
    司湛转眸定定地看着她,“太后确实下了毒,只不过下得是鸠毒。”
    “鸠毒!!”宁婉婉骇然色变,“可圣人他明明……”
    “是纯妃,她早就有所防备,察觉出来太后给司烁送去的羹汤里放了鸠毒,是她将鸠毒换成了只致人病重,却不会要了司烁性命的毒。”
    难怪司湛说不会有被太后血洗逸王府的一天,因为司烁死不了。
    看来司烁果然并非太后亲生,不然太后也不会下如此狠手想要司烁的命。
    “那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司湛抿了一口茶,“司烁那边刚传来病重的动静,凌梓如就将当日送汤羹的宫女,和做接触到汤羹的全部宫人和御厨,以居心叵测的罪名全部杖毙了,事后,司烁纵使有心想查,也无人证证明此事跟凌梓如有关。”
    “那就这么被太后躲过去了?”
    司湛冷哂了一声,“明面上看上去是躲过去了,但人心上却永远躲不了了,人心一旦生了疑心,便如附骨之蛆。”
    宁婉婉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了。
    原本以为这下太后要忙着应付圣人,无暇提防司湛,而他们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度过今年,待到来年开春,便可以顺顺利利地去封地潜南了。
    谁知,不过几日,司湛入宫后,竟是穿了一身四品绯色官袍回来的。
    监察御史。
    隶属于御史台御史官员,御史官职掌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大事则廷辨,小事则奏弹。上至宰相,下至一般小官,都在御史监察弹劾之列,乃是一个吃力不讨好,极易得罪人的言官。
    看来司烁与凌梓如之间的这道裂缝,终于撕成了不可逾越的大鸿沟了。因前有非亲生的谣言,后有疑似太后下毒手,司烁再也坐不住了,但右相凌辉,盐铁使凌海,刑部尚书凌绍源,吏部侍郎凌鹤鸣都是凌家的人,满朝凌家势力可谓是只手遮天。
    若司烁是凌梓如亲生的,这一切自然都是他的助力,但一旦变成非亲生的,这一切就都变成了悬在头顶上的剑,所以司烁这是急着想找人将这些剑给撤走,思来想去,觉得凌梓如千防万防的司湛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宁婉婉本来很担心司湛一旦入朝为官,恐怕再想离开汴都去潜南就难了,不过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因为到了次年,反而是司烁主动赶司湛走的。
    因着有鹿鸣阁这个情报网在手,想要什么罪证都能被司湛挖出来,所以不出两月,司湛便不负圣人的期望,成功地扳倒了凌海和凌绍源,同时还折了右相凌辉的几个得力手下。
    凌梓如因司烁忌惮,一直表现的对前朝之事敬而远之,漠不关心,是以,一时间,凌家的势力在朝中成土崩瓦解之势。
    而司湛因此被司烁擢升为御史中丞,从而成为凌家真正的眼中钉。
    随着冬日的第一场大雪来临之时,宁婉婉有喜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司湛足足高兴半个月,一到夜里,他的手就会不停地在宁婉婉平坦的小腹上来回抚摸,感受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里面发芽,一直能抚摸到天亮。
    然而宁婉婉却始终有一丝隐忧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丝隐忧最终随着陆川的死讯一起浮出了水面。
    等她想起许蔓瑶时,元珠告诉她许蔓瑶已经失踪了,她派人到处寻找许蔓瑶的下落,皆不知所踪,她只好挺着肚子去找弥月。
    “你为何一定要找到许蔓瑶?”弥月问她。
    她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许蔓瑶被太后强行塞进逸王府本就可怜。
    她原是答应好了,帮许蔓瑶救出陆川,然后放他们一起远走高飞的,只是时机未到,太早救出陆川只会打草惊蛇,便约定待他们去潜南之前,救出陆川一起走的。
    谁知,才过几个月而已,陆川竟然在刑部大牢里突然暴毙而亡了。
    她总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像是赶着某件事情似的,死的太过巧合了。
    弥月看着宁婉婉,叹了一声,“许蔓瑶已经死了。”
    宁婉婉大惊,“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三天前,死在了宫里……”
    宁婉婉抚摸着隆起的肚皮,站在廊下看着鹅毛大雪飘然而落,一层一层地覆盖住了黑色的土壤,光溜溜的青石板,给肮脏的天地间蒙上了一层雪白无暇的白衣。
    可阳光终究会出来,雪终究会融化,黑色的土壤,光溜溜的青石板终究还是会露出来,而真相也会浮出水面。
    司湛下朝后,推了各位大臣的邀约,迫不及待地披雪而归时,正好看见宁婉婉只穿着一薄薄的夹袄裙站在廊下赏雪。
    “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还穿得这般少,小心冻坏身子。”他一边柔声嗔怪着,一边将身上的白狐裘解下赶紧披在了她的肩上,拢着她往屋里走。
    进了屋,司湛将她摁坐在凳子上,拂衣赶紧将重新换好的汤婆子送了过来,司湛接过汤婆子正要往她手里塞,她仰头看着司湛,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许蔓瑶死了。”
    司湛的动作微微一顿,点了一下头,淡淡“恩”了一声,将汤婆子放在宁婉婉的手心里。
    “陆川的死是不是你所为?”
    “……”
    司湛没说话,而是将她另一只手拉过来一起捧着汤婆子。
    这便是代表默认了。
    果然是他命人弄死的陆川,嫁祸给了太后,好让许蔓瑶以为是太后发现了端倪,故意杀了陆川,从而激起了许蔓瑶的怨恨,所以许蔓瑶才会只身进宫,拼死刺伤了太后,将催命蛊下进了太后的体内,许蔓瑶自知死罪难逃,当场就咬舌自尽了。
    “你为什么不肯放他们走?”
    司湛眸色陡然生出了一股戾气,“是弥月告诉你这一切的?”
    宁婉婉手捂住肚子,摇了摇头,“谁告诉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湛哥哥你变了,变得越发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了。”
    尽管前世的司湛最后的所作所为好不到哪里去,可是那时候她觉得司湛至少不会滥杀无辜,不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她真怕有一天,司湛连她和孩子都会利用起来。
    她眼底的担忧,司湛看得明明白白,他俯身,双手重重地捧住她的双肩,漆黑的凤目不错眼地望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的心里去,一字一顿,认真地说:“婉婉,我再怎么变,也永远不会伤害你和孩子的。”
    “那我们就尽快回潜南。”宁婉婉伸手抓住司湛的手臂,急切地说,“太后已经中了许蔓瑶的催命蛊,圣人一直以来也是病体孱弱,以你现在的身份和能力,没有人可以拦得了你,只要你想走就一定能走得了。”
    司湛敛眸,直起了身子,“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宁婉婉紧张地问。
    司湛俯视着她,就像一尊悲悯天下的佛,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冷绝与威仪,“我唯一的打算……就是想给你和孩子无上荣宠。”
    无上荣宠,那就是储君和皇后之尊……
    皇叔的确是反派,但是也是有一定原则的。
    男女主角会有些小的矛盾出现。
    许蔓瑶和陆川的事情女主只知道结果,所有的过程都是她推测的,并非完全事实,希望小仙女们耐着性子先看完下文再说,不要断章取义。
    后面马上会解释许蔓瑶和陆川之死的真正原因,并非女主推测的那样。
    第62章 害喜
    宁婉婉心里一阵恶寒,“湛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不会造反……”
    司湛喟叹了一声,然后屈膝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的双手,“你放心,我是不会主动造反的,也不会有你担心的那一天。我现在有了你和孩子,就绝不会再选择那些退无可退的路,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和孩子。”
    宁婉婉害喜害得厉害,几乎每日里吐个两三回,本就没胃口,吃下的东西全给吐出来了,肚子里又有个小东西整日里吸她的血,很快人便日渐消瘦了起来。
    周叔从灼华苑摇头叹气地走出来时,正好遇见司湛下朝回来。
    “小殿下,你可算是回来了。”
    司湛心神一紧,几步跨了过来,“可是婉婉和孩子出事了?”
    “那倒还没有,只是王妃再这么下去恐怕和孩子迟早会出事。”
    “只是害喜,怎会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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